这日记本里的内容可是万万不能让他看到一个字,否则我可能要原地穿越再重生一回。所以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立马去找了苏泽,也不管他能不能给我抢回来,反正我脑子里只有他,因为日记里也全是他啊!
我跑到(一)班走廊正好下课,周舟他们几个都围在苏泽旁边说笑,我急得一把推开他。
周舟回头骂了句娘朝我扬扬手,不过也没甩下来。
时强见是我,笑道,“王水水,你怎么老往我们班跑?”
“你什么时候能把我名字叫对啊。”
“王三水?”
我懒得和他啰嗦,赶紧拉上苏泽,“我日记被古森收了。”
苏泽还不紧不慢地做题,温吞道,“怎么?你日记里写什么了?”
我几乎勒紧了他的校服领子,“你真的不知道我写了什么?”
苏泽只是稍顿了顿,就立马扔下手里的笔往办公室跑。时强他们包括我都还愣在原地。
没一会,我人刚出教室,他已经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苏泽还是一路跑过来,身上的校服拉链刚被我扯开了,显得很狼狈。
“跑!”他朝我喊。
苏泽一手拿着我的日记,另一只手拉住我就往楼梯口跑。
背后是古森歇斯底里的吼声,“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作者有话说】:当年我在课上写小说就被老师收了,我说是日记让他别看,但我打赌老师看了,因为每个月的告家长书里新增了一条,不能在课上写小说。唉,当时多想有个苏泽能帮我抢回来啊!
第122章 2003年1月20日 胃病犯了
所幸苏泽抢得快,古森还没来得及看,否则现在站在办公室里被训话就是我了。
这日记明明是我的,却叫苏泽背了黑锅,我心里自然是过意不去,于是在走廊里等了他好久。
苏泽一出来我赶紧凑上去道歉,“古森怎么抓着你问半天。”
“日记收起来了吗?”
“早收起来了,”我自己也是一阵后怕,“要不我以后不写了。”
“写,”苏泽突然正声道,“日记一定要写。”
我答应地一脸茫然,没想到苏泽对我的日记这么上心。
“对了,你在宿舍少吃点泡面,胃都吃坏了。”
“又是朱家俊同你讲的?”
“你半夜在那吐,我楼下都听见了。”
我只得小声嘟囔,“有那么夸张嘛。”
这还在最近考试闹的,期末考我也就不说了,复习压力本就大。关键还是下学期初的那场分班考试,现在若不下功夫,寒假过来就更别指望了。所以这阵子我食堂也没去,直接在宿舍备了箱方便面,我这苦命的胃啊两辈子都毁在防腐剂上了。
当年高考成绩出来不理想,老爹本意是让我再复读一年,可我自己心里明白,我又不是没努力过,脑子就在那了,这不是再吃一年方便面就能解决的问题。所以复读的事被我一口拒绝。
前几天夜里我是吐了一回,后来小猪醒了给我整了点热水,结果又给吐干净了。其实吐完就好了,睡一觉人倒还轻松些,所以也就不大放在心上。毕竟这个身体还年轻,够我糟蹋的。
第二天的早操我请了假,自然也没来急买早饭。没想到陈晨倒是给我带了一份,又是一个肉包一个韭菜包,我突然明白当年那些包子是谁叫他送的了。
“你和陈晨关系挺好的啊。”
苏泽随口答应了一声,“他做了个机器人叫我给点意见。”
“那你可得多给点,这小子以后出息的很。”
苏泽点头,“知道了。”
最近时强把小猪当猪一样地养,每天课桌里的零食不断,我坐在旁边也蹭吃了不少。话说他俩以前因为刘艳的事没少闹过,现在又好得见面就打暗号。
“老地方。”
“老地方。”
我们学校整个建筑风格有几分苏州园林的味道,一汪碧水几尾游鱼,两处红栏蜿蜒至湖心小亭。每日清晨鸟鸣和着早读声丝丝入耳,此情此景美得跟评弹里唱的一样。当然美归美,却也不大有人去那亭子,因为教导主任为了抓学校的小情侣时不时地光顾。
时强和小猪说的老地方,可不就是这湖心亭。
你说他俩一个满世界追刘艳,一个开飞机追才女,结果都未果,该不会他俩准备自暴自弃凑合凑合过吧。
对了,前段时间才女学姐追苏泽那事因为不得回应也就没了下文,却不想时强就下手了。我当初说就算时强开飞机来泡,学姐也未必从他。果不其然,学姐不但没从还把时强一纸告到校长室,连同他那颗镶了钻的门牙。
对!镶了钻的门牙!
“你和时强是不是有点什么啊?”我问得多小心翼翼。
“什么有点什么?”
“你妹平时就没给你灌输点什么特殊爱好?”
小猪摇摇头从课桌里摸出一包薯片,“她的特殊爱好就是除了我以外的所有帅哥。”
他这蜜汁自信逗笑了我,“除你以外?你什么时候在里面了。”
我也从他课桌里摸了包洋葱圈,东扯西扯不一会就扯到时强那颗门牙上。
“我让他送的。”
这倒让我惊讶了,“送什么不好,送牙?”
“我本来让他送根肋骨的,他嫌疼。”
肋骨!我吓得差点咬到舌头,“你小子琼瑶剧看多了吧,他那是嫌疼吗?他那是怕死。”
小猪把《情深深雨濛濛》里杜飞送如萍肋骨时说的那番话对我讲了一遍,真真是一字不差!中毒之深只好让我选择无视这两个21三体综合症患者。
第123章 2003年2月28日 非典
过年那几天电视里天天在播广东的非典疫情,感染和死亡人数日日更新,一时之间人心惶惶。这不年都过去了,白天晚上的炮竹声还不断。都传邪祟作怪,放炮驱邪。
再过几天就放假了,老妈却突然打了电话给古森,让我和苏泽别回去。
“公交车上人流大,你们就听话避避吧。”
老妈这瞎操不完的心,我虽是过来人却也不能说什么。
现在连学校都开始在教室里熏白醋了,人手一支温度计,大家互相监督,每天都要记录回报各自的体温状况。
古森传完话还留了一大包板蓝根给我,这味道我真是记忆犹新,当年喝的多了闻到就吐,没想到这段灰色记忆如今又要经历一回。
我赶忙叫住他,“亏你还老师呢,板蓝根包治百病这种话你也信。”
古森笑笑不以为意,“至少能预防感冒啊,你要是被隔离起来我可不去看你。”
“谁要你看啊。”我没好气道。
可耍脾气归耍脾气,我还是给苏泽送了几包。叫他每天喝免得感冒发烧,当然他要是被隔离起来我一定会去看他。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苏泽好像有点生气,“不准来看我。”
有些事情说不好的,我没答应他。
别看现在只是广东一带,其实后来北京的疫情也蔓延地十分严重。苏泽四月份那场数学大赛,我是真心不想让他去。可他为了这比赛准备快一个学期了,哪是我说不去就不去的。所以那些任性的话我还是没好意思开口。
其实昨天的分班考试我也准备了一个学期,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开考前一天夜里我就有点拉肚子。当时我预感就不好了,早饭也没吃,生怕自己考试考着吐了。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最后一门考到一半先是头晕,然后胃疼得冒汗。所幸体温早上量过没有发烧,否则我怕是要被立马隔离起来。
那门古森监考,看我脸色不对又趴着做试卷,问我是不是发烧了。
“没,早上刚量过正常的,就是胃疼。”体温做不了假,班主任监督着登记的。
即便这样,教室里也难免起了些骚动,我见古森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紧绷着脸,还伸手试了试我的额头。如果我真发烧了,古森这行为无疑在找死。所以我想他是信我的。
古森维持了一下秩序,叫我们继续考试。
“你别考了,跟我去医务室。”
因为头疼卷子还一大半没做呢,我自然不肯,坚持道,“我要做完。”
这时教室里突然有学生提早交卷,也没和监考老师打过招呼就直接出了门。陆陆续续提前交卷的人越来越多。当时我坐在教室中央,周围一片几乎都走光了。那是我从未经历过的孤立感,当时真是又丢人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