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衡用炽热的目光在他背后看他，移不开眼。
这是他迄今为止过的最高兴的一次生日。
上午云衡陪着钟年钓了鱼，下午钟年教云衡泡茶，一天过的安宁祥和。
偷得浮生半日闲。
３３.
天还没黑，苏青他们就来了。
当然，谨遵钟年嘱托，都带了一堆东西来。
赵婶还给做了个大蛋糕。
“生日快乐，”宋城把他们带来的东西放到长桌上，对云衡说道，虽然钟年给他的信息少之又少，但他们还是猜得出来，这个人是云衡，钟年对云衡，向来是不一样的。
钟年提供的信息很简单：男孩，十九岁。
云衡不知道该怎么回，求助似的看向钟年。
钟年把人拉到自己身边让他挑礼物，“算了算了，这些都是你的，也不用挑了。”
让云衡吹了蜡烛切了蛋糕，几个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期间云衡没怎么说话，他很少和钟年以外的人说话，饭桌上主要是钟年和苏青他们在说话。
３４.
吃完了饭，钟年把礼物都抱到了云衡卧室里。
“慢慢拆，不想下来就不用下来了，”钟年说，他知道少年不太喜欢和别人交流。
云衡点点头，看着一堆礼品盒子，他想知道哪个是钟年给他选的。
钟年转身要走，衣服就被一只白皙的小手给拉住了。
“哪个，哪个是您选的呢？”云衡鼓足勇气问。
钟年一下子就笑了，温和如四月和煦的春风。
“那个黑色的盒子，是我选的。”
钟年指着那个盒子，这是他前些日子从外国订购的……糖果。
没错，就是糖果。
钟年希望少年今后的生活能和糖果一样甜。
钟年走后，少年忙不迭地去拆那个黑色盒子，里面全是糖果，各式各样的，用亮晶晶的包装纸包了起来，上面的外语他也不认得，只不过看起来就好贵的样子。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拿了一颗剥了糖纸吃了，酸酸甜甜的，带着新鲜的水果味道，很好吃，少年笑眯了眼睛，把盒子盖好，不舍得再吃了，捧着盒子去找藏宝贝的地方。
３５.
楼下，几个人聚在客厅打牌，也算是忙里偷闲了。
“哎，你怎么想起来给他过生日了？”宋城不解的问，他还没见过钟年对谁这么在意过。
对于这件事，钟年只是顺遂本心而已，“就是想给他过。”
“不会是动心了吧，那次在会所一见钟情了？还是这些日子一见钟情了？”苏青打趣。
往常钟年肯定会呛他一顿，但现在，钟年没有答话。
常琪张大了嘴巴，“我靠，小青小城，你们看他表情，不会是真的吧。”
３６.
就是真的。
钟年清清楚楚的知道了他对少年的心意。
３７.
三月在Ｒ国出事了。
应雨一直没敢告诉云衡，怕他发病，一直等到派人把三月从Ｒ国捞出来后才敢打电话给云衡。
３８.
云衡收到消息后心里又焦躁起来，他又堵不住心里那团火了。
已经过了澈园的门禁了，少年翻墙走了。
临走之前还朝钟年卧室窗子那儿深深望了一眼。
先生，我很快就回来了。
３９.
钟年不在卧室，他站在廊下看着少年翻墙，立在墙头朝他卧室看了眼才走。
“少爷，这？”陈松眼睁睁地看着人翻墙走了。
“不用管，”钟年说，“找个人护着他。”
他心里满是担忧，怎么又走了呢，又不来找自己。
４０.
四合院里大半夜的灯火通明。
云衡在主屋里发疯，砸了一地的东西。
“我和他说的什么，谁让他去的，啊？”少年一回来就犯了病，双目通红，“去送命吗这是，啊？”
应雨和其他下属不敢上前去劝，知道劝也没用，让他发泄出来就好了。
主屋差点被拆了。
第5章
４１.
被派去保护云衡的人进不去四合院，在门口守着。
第二天一早就回去和钟年报告，大清早的就有医生进了四合院。
钟年坐不住了，他生怕少年出个什么事，直奔着离刹基地去了。
４２.
少年还是忍不住，他不想自己这幅疯样子，在自己手臂上割了两刀，不深不浅，刚好能让他清醒些。
他从口袋里拿了块糖，这糖是钟年送他的生日礼物，他可宝贝了，每天只允许自己吃一块，今天心情不好，可以吃两块，少年心想。
少年拿起速写本和笔开始画画，小时候他的母亲教过他画画，这是他难得的消遣方式，一遍遍地画钟年能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４３.
钟年是为数不多知道离刹基地位置的人。
他进了四合院，只带着陈松一人，全然不顾这院子里都是全球顶尖的专业人士，见血的那种。
“我想见云衡，”钟年对应雨说，“我要带他回家。”
应雨和少年隔着屏风和他相对。
少年因为“回家”这两个字湿了眼眶。
“没出息，”应雨小声取笑他。
４４.
“合约到期了，你暂时没有危险了，”应雨试探着说，他想试试这个人对云衡的心。
“嗯，我知道，”钟年说，“这是个机会，我要结束和他的雇佣关系，我要带他走，和他有平等的关系。”
他舍不得少年为他而涉险，他想好好地宠少年。
少年的心被钟年的话给搅乱了，这什么意思？是那种意思吗？
云衡想叫人把这碍事的屏风撤掉，应雨朝他摆摆手，不同意。
“你拿什么带他走？”应雨又问。
“那我所有能拿得出手的，”钟年答道，“算我欠离刹的，凡我有的，你尽管拿去，我要见他。”
少年倚在榻上，隔着屏风看那边的人。
那人眉目如锋，鼻梁高挺，一张脸没有任何瑕疵，小时候他就是自己的英雄，现在，还是。
“出去等着，一会儿把人给你送出去。”
４５.
少年把所有事务和权利都交给了应雨，自己一身轻地走了出去。
“老大，”应雨湿了眼眶，他替少年高兴，这么些年，少年等到了他的药，“你永远是我们的老大，常回来看看。”
少年点点头，拍了拍应雨的肩膀，“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应雨：我怕你在澈园待久了舍不得回来了好吗！
４６．
钟年在四合院外等得着急。
不多时，红漆的大门被推开，黑衣的少年踏着光走来。
钟年把人扣到怀里，低声说，“你吓死我了。”
少年被这个拥抱搞得有点不知所措，周身全都是钟年的气息，最终还是伸手紧紧抱住了钟年。
“我们回家吧，”钟年说。
“好，回家，”少年笑笑，两人坐上了车。
少年手腕上是黑色的绷带，很酷很好看，钟年把他袖子往上卷了卷，入目是白色的绷带，还染了血。
钟年心疼得眉头都皱了，“怎么搞的？”
少年仰起头对钟年笑：“不疼，真的。”
钟年握着少年的手，默默起誓，以后我会好好护着你的，不会让你受伤了。
“先生，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你不来找我，我就只好来找你了，”钟年笑笑，“以后我们就不是雇佣关系了，我们是平等的，以后别叫我先生了，叫我阿年，好吗？”
少年感觉自己心里的那一颗小小的种子在这一刻长成了参天大树，他等来了自己的大英雄。
“阿年，”少年试着唤了一声，声音里带了点自己都不知道的颤抖。
“哎，我在，”钟年轻笑，在少年白皙的手背上吻了一口。
少年笑的眉眼弯弯，眼睛都要发光了。
４７.
钟年抱着少年下车，澈园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阿衡这是怎么了？”赵婶焦急地迎出来。
“没事，就是睡着了，”钟年答道。
云衡在四合院里发了一晚上疯，力气都用的差不多了，凌晨的时候还拿刀划了自己两道，一晚上没睡，如今一沾到钟年的气息就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４８.
宋城已经在别墅里等着了。
钟年把少年抱进卧室，给人盖好被子，把受了伤的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来让宋城给看。
宋城把染了血的绷带先拿下来，伤口看着还是狰狞，两道那么长的口子，今早应雨已经叫医生来看过了，宋城只给他换了些好药，又给用新的绷带包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