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白羡怎么样了?”庄清晓总算晓得白羡为何一脸困顿。
“有无上神力相助,还得撑些时候!”颇为遗憾的叹一口气。
就在此时一道结界破碎的声音传来,幽冥之灵张狂笑道:“离火也镇压不了几时了!”话音落,“白羡”的身体已经化为一道白雾钻入封印之中。
姜长源凭空现身,掌中离火之精直接灌入桃花封印中。
肩头肌肤撕裂感传来,这种疼痛感,最近半年她已领略数次,除了咬牙硬撑着也别无他法。
疼痛感掠过伤口,肌肤仿若被撕开,伤口处有烈火撩过,庄清晓痛得熟门熟路,苦中作乐的想再痛下去,就是晕死过去,等醒过来一切已经过去,她只管修养即可。
痛楚肆掠,庄清晓左等右等,直到整套流程走下来,竟然也没倒下,不仅如此,整个过程,她脑子清晰的感知到疼痛如何蔓延至全身,直到最后才含泪想起她如今进入了清灵之境,扛揍能力已“更上一层楼”。
“十月五日,我们就启辰前往明镜台!”姜长源将庄清晓安置在罗汉榻上坐下,自己就站在她跟前。
庄清晓点头:“弟子会在广白院等先生回来!”
姜长源拉过她的手腕,打量了红玉指环一番,才交代道:“万万不可取下!”
庄清晓抬头看向面前的人,自自然然的笑道:“先生怎的如此啰嗦了?”
姜长源放开她的手,说道:“此番回天宫,十月五日之前,没甚大事,我可能不会下来了,南家那个宴会我已经安排姜柚过去,你就别去了……若非天宫有清灵石镇压,正克你体内的幽冥之灵,也不至于这般麻烦!”
庄清晓能明显感觉到姜长源的不安,这太不像他了。
“先生这是怎么了?”
姜长源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脚下退后了两步,顿了顿才说:“我回天宫,师姐如今在神河宫,怀玉受伤,长风如今……你身边可就没人了,即便有红玉指环,我也不可能这么快赶回来,这就同去年在蓝田花园,你被暗算那次一样。”
“先生你怎么知道?”庄清晓不可置信,所以这一切先生都是知晓的。
姜长源只道:“所以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可以出广白院?”
庄清晓点头:“弟子会留在院里修炼,等先生回来!”
姜长源出去时,又顿住脚步解释道:“我奉命护你周全,你的行踪,我自然都知晓!”
“弟子明白!”良久,她愣愣回话,却没有起身相送。
不知在原地呆坐了多久,庄清晓脑子一片空白,然后想起自己应该练功,又觉心中疲累提不起劲,遂想到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该好好练功,毕竟求人不如求己,好比昨日,即便求救了,也要自己有本事撑得到人来救,之后便心无旁骛的入了定。
……
《凉月如霜》是近来在临高城大火的影壁戏,这戏讲的是一个姑娘自不量力,癞□□想吃天鹅肉的故事,故事是数万年前,一个女子被天宫一位神君相救的故事,神君见她在修为上有几分天赋,便收她为徒。
谁知时日一长,女子竟爱上先生,不择手段请来恶灵偷袭自己,先生为了救她,与之结了同心结,故事的结局,那位神君识破女子真面目,回了天宫,女子被恶灵吞噬,是一个恶人自有恶人磨的好故事。
《凉月如霜》的火爆,直接受益人,自然是编剧这出戏的女先生——谢九儿。
自从在临高城声名远播,谢九儿成了“星月楼”最忙的先生,每日都能收到各个高门大户的帖子,前去放映戏目,这不赤帝的二女儿也请了她在神农百草堂放映。
谢九儿将名帖交给山香院前的守卫,不久从院里走出一位红色圆领袍的侍女迎了出来,将谢九儿请了进去,吩咐道:“今日来的都是达官显贵,你可得仔细些,千万不能出错!”
谢九儿想的是:“这能出什么错!”嘴里却道:“小的定然谨慎小心,绝不会出半分差错!”
影壁戏设置在水池旁的草地上,前面安置了几排圈椅方便观看,旁茶几上面摆放着各色精致糕点,是个十分自由的安排,谢九儿坐在最后面一排的角落,吃着美味点心,也不敢多想,为何要在药堂大摆宴席。
影壁戏如今上演了出一石二鸟的好计谋,说的是女子放出妖兽,将天宫公主吃了,又设计将这事栽在了一位女官手里。
姜长风看到这里总算明白了,侧头看向距离她几个位置的南怀星,心道:“被南怀玉受伤的事刺激得想要干一架吗?”
庄清晓提了茶几上的酒壶,倒出草绿色的汁水,闻着是一股苹果清香酸甜的味道,喝起来却是果酒,便道:“苹果味道的果酒,你要喝点吗?”
姜长风端了酒杯递过去,说道:“尝一口就行,我如今酒量不行,果酒都能把我给灌醉。”
放了酒壶,庄清晓看向白思益,又看了看血肉模糊的画面,说道:“白思益这人怎么样?”
姜长风吃了点心正口渴,抿了一口果酒,感觉跟喝果汁差不多,便一口干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干了,才摇头道:“挺能干的,妖族那个白泽殿,里面的人物至少得有惟明大人那般能力才能进去,白思益是唯一能出入白泽殿的女子,不过我和她合不来,所以从来不打听她的事,怀玉知道我和她的关系,也从来不在我面前提她,大家面上过得去就行了,他们究竟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也不知!”
“你少喝点,这个只是口感像果汁,真会醉人的。”叮嘱一番,不由心想:“若是不能干,与幽冥之灵有关的绑架,又怎么会有她!”
有小仙娥走来,呈上新的点心与饮品。
庄清晓搭在茶几上的手臂一片冰凉,她快速起身,水墨纹衣袖被草绿的汁水浸湿了一大片。
仙娥见状赶忙从怀里掏出手帕递上,战战兢兢的赔礼道歉:“都是奴婢的疏忽,污了大人的衣衫!”
庄清晓接过手帕将正在滴水的衣袖蒙上,等衣袖没有滴水,将手帕还了回去,说道:“没事,没事!”
仙娥战战兢兢的接过手帕,看着上面绿油油的污渍,心惊胆战的看着庄清晓。
姜长风也跟着起了身,笑道:“你别害怕。”
南怀星这时走了过来,冷着脸道:“还愣着干什么,带少微大人去清理一下……还有你们,还不快将此处清理干净。”
姜长风同庄清晓说道:“那清晓,你去清理一下。”
庄清晓今天穿了还是窄袖袍子,她也觉着这果汁粘在手臂上黏黏糊糊怪不舒服,便跟着战战兢兢的仙娥走了。
第64章 神农百草堂(二十二)
这么闹了一场,影壁戏上已经死说到先生醉酒,女子趁人之危,企图一步登天。
姜长风看着颇为香艳的画面,听得耳畔一阵嘀咕,都是些:“这不就是说的那位吗?”
“如此恬不知耻,不是她还有谁?”
“看来这位南家二小姐是要彻底与那位识破脸了!”
姜长风左耳进,右耳出,坐回位置上,同正在擦拭水渍的仙娥道:“这位姐姐,今日这戏真是不错,也不知放戏的先生在何处?”
仙娥笑着指了指坐在角落边吃东西的女子,说道:“那就是写这出戏的九先生!”
谢九儿正想得出神,突觉衣领一紧,已被人从位置上拧了起来,拖到了影壁戏前,此时屏障正上演着女子不择手段残害女官的戏。
姜长风怒道: “说,是谁让你写这出戏的?”
说话的女子穿着水绿衣裙,生的是清丽无双,眉目如画,一眼看去便知贵不可言,谢九儿费劲从姜长风手里挣脱,无甚底气的回道:“是小人自己编的。”
姜长风气的面红耳赤,已在暴走边缘,质问道:“你一个小小普通生灵,如何能知道天宫之事,又如何能知晓太微星主的事?”
谢九儿听了这番问话,又见女子怒不可遏,已然在爆发的边缘,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谢九儿知道这些人来头不小,她一个都得罪不起。她全靠一口气撑着,才站直了身体,咬牙硬撑着道:“小人不知什么太微星主的事,这就是小人无意想到的一个故事,若是有些相似,只是巧合而已,小人只是一个写书人,岂敢诋毁太微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