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看了身旁侍女一眼,后者立时领会,躬身行了一礼,道:“公主,奴婢去办理入住事宜!”侍女说着,快步往外走去,不过眨眼的功夫,人已没了踪影。
凤仪见三人走远,这才缓步往外走去,同旁边的侍女说道:“去查一查那位少微仙官……再看看这对师徒是何关系。”
凤仪公主这才往外走去,缓缓吩咐道:“回去一人,将哥哥府上几个得宠的丫头接过来,要伶俐一点的,免得他无趣……还有厨子,管家用得顺手的仆人等也分派几人过来。”
两位侍女等她吩咐完了,领了命令,一同出了禁制。
后面守卫见人已出了禁制,这才变化出一张八仙桌,各自在位置上坐了,其中一人问道:“北栀神将,这凤仪公主与二殿下可都是魔界帝后所出?”
北栀擦拭着剑刃,点了点头。
北栀乃是玄帝之女,虽然担了神将一职,却是实打实的贵族出身,父亲手里掌管着仙界北地,有实权,身份尊贵,所以见识也广,对六界这些勋贵世家了解颇多。
又一人说:“听说这位殿下原身为天狐,生而御风,却在一千岁时历劫生双翼,所以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不知是谁,有本事将他伤得这般重?”好奇之心溢于言表。
北栀看了眼塔顶,然后低低道:“等什么时候见到千里堂主,问问不就知道了。”
而此时,姜长源一行三人上了车。
千里及等车外铸好结界,才道:“星主,这位二殿下是从明镜台下来的,看样子是想要借助无上神力再上一步。”
庄清晓听闻明镜台,便留了心去听。
姜长源神色微冷:“他伤的如何?”
千里及:“前面阵法已然闯过,只是未曾堪破心魔,故而伤了元神。”
庄清晓听了,想到再过段时间,他们也要去闯明镜台,只觉得头疼。
姜长源点头:“不回修罗宫养着,却要往你这里来,可真是巧得很!”
千里及点头:“要么是修罗宫不太平,要么是掩人耳目,在下会留意的。”
姜长源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
千里及这才朝庄清晓拱了拱手,说道:“容在下探一探大人伤情。”
庄清晓敛了情绪,这才点了点头。
千里及以灵力探入庄清晓体内检查,待收了手才说:“元神虽已修复,还是再打坐两次更为妥当,现在可减至每七天去一次,泡药泉与燃仙灵草不可断了!”
庄清晓点头谢过千里及,才道:“在下记住了。”
千里及却笑道:“无碍,这些问题回头我会交代苏叶,她自会安排下去……庄大人此番痊愈,还是要全靠星主,大人要谢就谢过星主!”
庄清晓点头说道:“不过还要请堂主再为我家先生探一探。”
百里堂主看向姜长源,见他点头,这才以灵力入姜长源体内。
庄清晓想从他面上看出点什么,谁知半晌过去了,他面上愣是未显露丝毫情绪。
待千里及收了灵力,便问道:“如何?”
千里及看向姜长源,见他点头,先是一愣,随后却又了然,说道:“星主身体尚可,只是灵力消耗过大,身体虚弱,应当好生照料……不过虽说是灵力消耗过大,但也要切记心绪不宁,操劳过度。”
第46章 神农百草堂(四)
千里及见庄清晓跪在车厢小几前,拿出纸笔铺好,又一个小白瓷瓶,里面是她研好的墨,然后将他说的一一记下。
侧头去看姜长源,后者正一脸兴味的打量奋笔疾书的人,不由想到:“庄大人日后的家庭地位堪忧啊!”
庄清晓埋头边写边问:“千里堂主,先生如今吃什么最好?”
千里及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脸镇定道:“看心情!”
“……啊!”庄清晓不晓得这是个什么路数,不过当然大夫说什么是什么,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车子在这时停下,千里及行礼告辞。
庄清晓盘腿坐在小几前,回头看向姜长源,郑重的说道:“先生你看,也不是第子劝你,你那工作还是得减少,得遵照医嘱!”
姜长源倾身拿过她手里的纸张,说道:“你这写的什么?”
庄清晓回身要去抢,嘴里还说:“我这只是先记着,待会儿再回去重写!”
姜长源看了眼上面的鬼画符,他这般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不由的露出嫌弃的神色,将纸张还回去:“毫无长进!”
庄清晓拿回纸张踹怀里,讪讪道:“这不是急着记下来么!”随后回身喜笑颜开,哄道:“先生,别生气了,第子日后定会多加练习!”她还记着医嘱呢!
四月天,山香院内樱花绽放,树树花色娇艳柔媚,山风拂落,满天樱花飞舞。
琴声流动,欢快活泼,伴着山花烂漫,如天真女孩儿的笑颜,叫人赏心悦目,闻者心情抒怀。
一位银白轻纱罗裙的女子行在满天花雨中,女子身段丰盈,婀娜多姿,面若春花烂漫,眼眸秋水盈盈,看向廊檐下。
那处与卧房相接,两面架着人物山水屏风,几位轻纱罗裙的美人立在廊下,围着一张美人榻,四面燃着仙灵草。
榻上一位公子,未曾束发,一身红色长袍松松系着,露出同色中衣,他面色略显苍白,眉眼温柔,嘴角含笑,眼看着就是个温柔荡荡的纨绔公子哥。
银白罗裙的女子,轻移莲步,立在台阶下,那两位黑衣侍女跟前的位置,行了一礼:“妾身见过殿下!”
此人自是魔族二殿下姬微阳,他看向女子,未曾起身,嘴角含了两分笑意,抬了抬手:“来!”
女子行至榻前,语声轻柔:“殿下。”
姬微阳握住女子纤纤玉手,让其坐在身侧,端了旁红玉冰纹耳觞,笑道:“千花,孤知你是能喝的。”
夏千花知道这位殿下近来迷上了“美人醉酒”,也不推辞,接过掩面喝下。
立时便有侍女上前斟满,放在旁边小几上。
夏千花端起喝下,不忘温柔道:“殿下受了伤,可要注意身子!”
琴音入耳,如山间泉水叮咚流淌,阳光斜斜洒下,温暖舒适,姬微阳点头,嘴角含笑:“那千花替孤喝!”
一壶酒下去,夏千花已有醉态。
姬微阳一手搂着她纤细腰身,一手抚上未施粉黛,却粉扑扑的面颊,触手柔软细滑,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渐渐向下,滑在女子脖颈上,轻轻摩挲。
夏千花身上轻纱帔子早已不知去向,窝在男人怀里□□半露,两条雪白臂膀,攀上男人脖颈,当真是风情万种,眉眼含春,只怕是个女人看了,也得酥了骨头。
姬微阳抚上那柔滑肌肤,手上忽然用力掐住纤细修长的天鹅颈。
呼吸困难的那一瞬,夏千花眼中醉态已无半分,她四肢拼命挣扎,却一个字也呼不出,身上抖得似筛糠的一般。
所有侍女见此情景,都吓得跪在地上,仿若呼吸重了都是一种罪过。
院落乌云罩顶,一片死气沉沉,暖风吹过,都能搅动一池春水。
只有琴声不止,身穿玄色窄袖长袍的琴师坐在满天樱花中,泰然自若,指尖流淌的音色愈发活泼。
姬微阳依旧眉眼温柔,嘴角含笑,他手里原本粉扑扑的女子,已然变成个红彤彤的的苹果,直到夏千花翻白眼时,才放了手,语声平淡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孤的脾气不好,他若再得寸进尺,孤的分寸恐就不那么好拿捏了。”
夏千花眼看对方已经堪破她的身份,来意,甚至背后目的。回去即便不死,这辈子也不会有出头之日,她极力克制着恐惧,说道:“大家各取所需,只要得手,便是双赢,殿下何不选择合作?”
姬微阳捏住那精致小巧的下巴,眼中带着一丝冷笑,说道:“既然你如此衷心,那孤便成全你。”
话音落时,“咔嚓”一声,夏千花的脖子被强劲的力道生生扭断,她的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人生在世,做事情总是有商有量,你来我往,大家都是在觥筹交错中敲定买卖,她从未想过还有这么不耐烦的人,也没想过自己会这样死掉。
琴声在暖阳阳的春日活泼泼的跳动,琴声愈快,如六月急雨,迫人心弦。
不等姬微阳吩咐,两名玄衣侍女已起身拖着死掉的女人往外,转瞬已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