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这?”爻谦被二师兄爻筝这一系列行为吓得一愣一愣的,爻楝戏弄过爻筝心情极佳,倒也不嫌爻谦麻烦了,“不管他,现在回去你还能赶上最后一节教习课。”
“不是吧,师兄——”
爻楝不顾爻谦的惨叫,先将师弟传回主岛,再从袖中取出另一张符纸,片刻之间便从云生阁侧门跃至千里之外的君湖岛外群岛。
这里竖着凡人以及能力稍逊的修者和妖灵无法察觉的结界,常年烟雾缭绕,将君湖岛与世隔绝。外界传言湖里有吃人的猛兽,那其实是君湖岛的护派神兽,一条冰蓝色可遮天蔽日的鲲。
此时莞月掌门在此处等候爻楝归来,她独自坐在湖边抚琴,衣袂飞扬,倒也风景如画。说来惭愧,君湖岛立派只有区区百年,稍微厉害点的就三个人,掌门位居其中之一,其他分别为左右长老,其他全是弟子,大部分还是新入门的。
就这么一个弱得好比芝麻的小门派,如若不是有鲲在岛内镇守,怕是早被其他门派连皮带骨一起吃个干净。
“师尊。”爻楝微颔首作礼,掌门即刻停弦笑道:“徒儿,怎么不见爻筝?”
“他或许是身体不适,先行休息去了。”爻楝取出储物袋中的不化冰,再将袋子搁在一旁。
骨花的花瓣纹路清晰可见,猩红欲滴,但爻楝明白他们所要之物根本不是骨花,而是被它当作宿主濒死的蓝色小鱼。
数日前神兽鲲传话给掌门莞月仙君,说是感知到自己唯一的血脉有难,若是掌门愿施予援手,它愿再守此湖三千年,保君湖岛弟子平安。
这可把莞月给高兴坏了,要知道上一代掌门也就是她的父亲,使尽浑身解数,恩威并施才求得鲲守湖两百年,到了自己这里,救条小鱼竟然就能再获三千年,她当即找到左右长老,三人指着日月星辰算得天昏地暗、头晕眼花,终于算出了鲲的孙子今在何处。
所以这才有了今日爻楝所做之事。
“辛苦了。”莞月仙君向来十分满意自己的这名大徒弟,四十年前便已经突破了君子剑法第七层,可以在派内自寻岛屿建立府邸,修炼速度之快甚至超过了当年的自己,在众位弟子之间也是第一人。
要知道左长老名下的首徒爻筝前些年才刚刚冲破第七层,比爻楝整整晚了三十多年还高兴得跟个猴子似的。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师父就好,你回府歇息吧。”她话毕又想起什么,唤道:“等一下,小楝,回影戒可还好用?”
“……自然是好用的。”爻楝将手指轻触在右手中指的水纹戒之上,随着指腹划过,玄色纹路似是活水般流淌起来,波光潋滟,莞月闻言点了点头,嘱咐道:“过几日你去寻右护法,他同我说过,想再为它增些法能。”
爻楝垂下眼睫,恭敬地再颔首,“谢师父师叔,爻楝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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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受就正式出场啦!!!我好急啊!!!(等下,我急什么?
第3章 偷袭
君湖岛并非一座孤岛,它由一座巨大的主岛和无数环绕其的小岛屿组成,群岛星罗棋布、四处分散,交相掩映在浩渺湖水当中。
归属于爻楝的那座岛屿便是其中之一,概因主人懒惰而无名无姓,比起其他师弟妹挑选的岛屿来说不算大,平日里除了他本人和莞月师尊之外,再没有第三人踏足此地。
众多师弟、师妹虽爱慕这名俊美的师兄,都想与他亲近,但第一,他们不敢轻易靠近爻楝,唯恐亵渎了高贵不可攀的大师兄;第二,他们功力太浅也找不到爻楝的府邸,压根就没法亵渎。
爻谦都已经是新一批师弟妹中的佼佼者,不然掌门也不会专门让爻楝带人出岛涨涨见识,即便如此,方才成年的爻谦也敌不过爻楝的一根指头。所以比起洞府门阶都快被踏平的暖男三师兄,以及温和好说话的四师妹,爻楝这里难得的清净悠闲。
察觉到主人的气息,守在宅落门前的白虎抬起头来,打了一个呲牙咧嘴的哈欠,它随着空中一抹青色转动眼珠,将这道身影牢牢锁在自己状如琥珀的兽瞳里。爻楝收剑落地,一边将剑入鞘一边摸了摸前来迎接他的仙宠,毛绒绒的大脑袋手感舒适,彻底消去了爻楝最后一丝愤懑。
虽然让同他争剑的爻筝闷声吃了一个大瘪,但白剑终究落在对方手上,爻楝心中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虞。
不过他至今未想通那把白剑到底有何不同,能让他如此在意。白虎撒娇般蹭了蹭爻楝的大腿,又嚎叫两声,扑腾着跃进它专属的水池里。
爻楝也不在乎这只未成年的白虎丝毫没有未来百兽之王的影子,他脱去不适宜大幅动作的正装门派服,就着窄袖里衣练了两个时辰的剑,又去池中亭静坐一个时辰冥思,直到日落西山才缓缓睁眸,顺着满天星辰走向卧房。
石子小路两旁的灯烛无声自燃,十米一火,绵延向前。一切与往常一样,无一丝异常。直至推开房门抬脚迈过门槛,爻楝都未感觉到任何不妥,但就在此时,他忽然看到了正对门的书桌上竟躺着一把通体洁白的长剑。
正是云生阁里被爻筝夺去的那把剑。
一瞬间,爻楝警惕地将佩剑碎空出鞘,剑刃漆黑的长剑发出铮铮悲鸣声,被他紧握在右手之中。
先无论是谁有本事将白剑从爻筝的储物袋里窃出——绝不存在爻筝良心发现主动赠予的可能性,除非天上下红雨。
关键在于整个岛屿之上都布满了结界阵法,不管是谁靠近,爻楝都会第一时间察觉,更别说岛上还有嗅觉灵敏的白虎仙兽,又有谁能在爻楝和白虎都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随意进出这座岛屿?
来人的目的又是何?难道只为了在他的宅邸里留下这把白剑?
眨眼之间爻楝已经用神识感知过卧房周围的结界阵法,没有任何损坏、强闯的痕迹,就仿佛白剑是凭空出现在他的书桌上。
是掌门?可莞月师尊根本不知道白剑的存在,何况就算是,她也没有必要如此刻意地隐瞒行迹。爻楝越想越觉得怪异,他保持着攻击姿态慢慢地靠近白剑,而神识早已遮天蔽日地分散出去,笼罩整座宅邸,但仍旧是一无所获。
爻楝垂下眼眸,将目光再次落在白剑上,典雅的剑身干净无尘、简朴大方,摇曳的烛光为其勾上一层模糊的金边,隐隐约约的暗纹偶尔浮上明面,又悄然归于沉寂。爻楝全身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它,良久之后,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遥远悠长的虎啸,他随声收起碎空剑,再伸出左手握住白剑柄,挽出一道剑花。
第二次,爻楝确认这只是一把毫无灵力,毫无妖气,不够锋利,更不华丽的废剑。
太奇怪了,爻楝将手肘上先前脱去的外袍抛到藤椅上,细致观察一会白剑之后无奈地摇摇头,把剑搁回书桌上原来的那个位置,顺带施了一个禁锢法。
他实在是想不通,又不能开口问这把剑你究竟是怎么来的,爻楝干脆将白剑先行抛诸脑后,选择去沐浴放松身体。浴池活水常年散发着袅袅热气,爻楝一边走一边剥去身上层层叠叠的青色、白色的衣衫,终于在赤足踏入温暖的池水之前脱了个干净。
池水没过锁骨和肩膀,温和的水流一点一点冲洗着肌肤,辟谷之后爻楝早已不再需要清洁身体,沐浴纯属是他的喜好而已。乌黑墨丝浸浮在水面,他抬手将长发盘起,然后靠在光滑的池壁上反手去够刚刚摘下的系发绸带,两次摩挲后爻楝指尖倏地触及一个冰冷的物体。
刹那之间爻楝唤来倚在石砖边的碎空,转身剑尖直指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身后的白剑。
热气腾腾的水珠随着流水声从爻楝身上滑落,满室呼之欲出的杀气之中,白剑一如既往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它真的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剑。
“现形!”爻楝真的有些生气了,装神弄鬼寻他开心,洗个澡都不让人安生。
白剑当然不会给他任何反应,它安安静静地呆在与水池一手之隔的地面上,假装乖巧。爻楝寒着脸穿好亵裤披上里衣,再一脚踏上白剑的剑鞘,碎空抵上剑柄,“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着,爻楝毫不留情地将剑尖没入缠了布绳的白玉质地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