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想说“好”，还没来及出声呢。
莫瑾煜视线落在他身上，语气不善地说道：“呵，小不点儿，算你命好。”
“谁是小不点儿！”乔楚气得踮脚，还真是没有莫瑾煜高。
莫瑾煜看着他，但笑不语。
“小煜。”秦盛寒冷声提醒恶劣的莫二少。
莫瑾煜哼了一声：“小皎这个便宜弟弟是乔琛的种，爹那个样子，你说我能不防着他？小皎不计前嫌，我哥也爱屋及乌，竟然将他安排进莫氏来，万一哪天这小子露出白眼狼的真面目……”
“我不是……”乔楚很生气，但这句话说得却不是很有底气。
乔家对不起乔皎是不争的事实，父亲犯下的罪孽难以赎清，莫瑾煜对他有所防备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他无力辩驳太多，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时间证明自己。
只要他珍惜机会，在莫氏好好工作，自然能日久见人心。
“你不要欺负人！莫氏有什么了不起，我和小馄饨还不稀罕去呢！”
撞掉了小试管后，傻牛自知犯错，一直在旁边很安静，这会儿突然跳出来，将乔楚拉到身后。
傻牛体格健硕，个子和秦盛寒差不多，用身高碾压莫瑾煜，仿佛在说“你才是小不点”。
莫瑾煜见识过傻牛的武力值，有点犯怵，但为了面子还在硬撑：“傻，傻，傻大牛，你想干嘛！吓唬
我？！”
反正真要打起来，他还有盛寒哥护体，他不怕！
莫二少此时就像是站在老虎前面，摇着尾巴走路的狐狸，真实演绎狐假虎威。
傻牛倒是比他想象的要理智的多。
“不吓唬你，也不揍你，只要你对小馄饨道歉。”
傻牛一双铜铃眼瞪着莫瑾煜：“不管小馄饨的爸爸做过什么，你都不该那样说他，又不是他坏，被这么说不是很冤枉吗？”
“还有，”傻牛无比认真道，“不许喊我傻大牛，喊我的名字，之前还是你自己要问我叫什么的吧？！”
“你……”
牙尖嘴利的莫二少头回被人怒得说不出话。
并且对方还是个傻子。
莫瑾煜怀疑地望着傻牛：“你真是傻子？我咋感觉你一点儿都不傻呢？说话还挺有条理……”
“我只是不够聪明。”傻牛扭头。
他才不想和这个欺负小馄饨的家伙多说话，妖里妖气，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的亚子。
莫瑾煜嘴巴不饶人，但并不是记仇的主，他不喜欢乔楚，也是因为太心疼乔皎在乔家吃得苦，看到乔楚难免迁怒，听傻牛这么说，他也觉得有点道理。
乔老头子做的坑事儿，确实乔楚都没有参与，而且身为乔琛的亲儿子，乔楚竟也差点被卖掉。
说起来，乔楚这小子也算是受害者吧
莫瑾煜踢了下脚边的石子：“行了，不跟你俩扯了，都上车吧……”
“不去！”傻牛护着乔楚：你不道歉，我们不去莫氏。”
“嘿！我还求着你？！”莫瑾煜的小暴脾气毗溜就上来了，脚跺得咚咚响。
乔楚和傻牛不同，他过惯了看人脸色的生活，知道莫瑾煜这种二世祖怕是从来都不知道“道歉”两个字怎么写。
指望莫瑾煜道歉，还不如指望母猪能上树。
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乔楚想，自己被人嫌也就算了，总不好让傻牛跟着他一起耽误前程：“文博，算了，我……”
“噗！”莫瑾煜没绷住，一下子笑出来。
“这我真不是故意的，”莫二少捂着嘴，“你叫他文博真是……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一点都不合适！”
乔楚眉头一皱，脸也冷了下来：“道歉。”
“什么啊？”莫瑾煜平时舌头打滑惯了，并没发现自己哪里做的不合适。
乔楚咬了下唇：“你说我没事，但你不能嘲笑文博。”
秦盛寒这回也没站在莫瑾煜这边：“小煜，你确实过分了。”
“……”莫瑾煜嘟着嘴不说话。
秦盛寒脸上的刀疤绷得笔直：“看来不能一味宠你，有些事情该教育，还是得教育一下。”
莫瑾煜蓦地就打了个抖。
平时别看他骑在秦盛寒脖子上耀武扬威，其实内心特抖豁死钢板。
秦盛寒算是他倒追来的男朋友，莫瑾煜其实特别怕自己不受他的喜欢。
最关键的是，过去但凡莫二少皮过了，他哥就会让秦盛寒惩罚他，惩罚的方式千奇百怪，花样迭出，莫瑾煜现在想来都不禁两股战战。
“我……我没嘲笑他……我就随口一说，他不就是不想被人说傻么，我，我也喊名字就是了……”莫瑾煜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秦盛寒表情不变：“那么，道歉。”
莫瑾煜动了动嘴，转身对向傻牛：“对不起啊，文博哥。”
傻牛心满意足地点头：“就是，小馄饨说了，让我以后要用’顾文博'这个名字。”
莫瑾煜干笑两声，对乔楚说：“抱歉，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背叛小皎，想鞭策一下……”
乔楚惊讶于莫瑾煜竟然真的会向他道歉。
要知道，外界传闻中的莫二少是个不能惹的二世祖，性格乖张，脾气很坏，而且有仇必报，惹到他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莫瑾煜见乔楚不回话，捋了下头发：“我都道歉了，你不会那么小气不原谅吧？跟我回莫氏，要是我哥知道我把你们俩气跑了，他会打断我的腿……”
“我们会在莫氏好好工作的，二少你放心。”乔楚顺着莫瑾煜给的台阶就下了，他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类型。
傻牛将乔楚揽在自己的臂弯下，对莫瑾煜说：“但你要是以后再欺负小馄饨，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哦！”
莫瑾煜：“……”
他看看傻牛，又看看乔楚，忽然感慨道：“他还真护着你。”
乔楚脸一红，忙从傻牛胳膊里钻出来：“没有。”
“还听你的话。”莫瑾煜眯起眼睛。
乔楚像是被人窥见到什么秘密似的，脸颊滚烫滚烫：“没有的事，文博对谁都很好，对我哥也很好。”
莫瑾煜咂着嘴摇头：“不，我觉得他对你不一样。”
傻牛也跟着点头：“嗯，不一样。”
乔楚莫名慌张：“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不要乱说！”
傻牛抿起嘴巴，当真听乔楚的话不再出声。
“看吧！”莫瑾煜发现新大陆似的，“他特别听你的话……不，是只听你的话！”
乔楚悄悄看了傻牛一眼。
之前就发现了，自从他答应要照顾傻牛起，似乎这头傻大牛也很配合地听他的话，他要往东，傻牛绝对不会往西。
可这只是因为傻牛不聪明，比较死心眼而已……
“文博现在接触的人少，等以后，他就会有自己的主意了。”乔楚辩解道。
傻牛将头摇成了拨浪鼓，着急地乡音都出来了：“才不，俺会一直听小馄饨的话。”
莫瑾煜若有所思：“说起来，不是算命仙说他会变聪明么，现在医学那么发达，说不定哪天还真就聪明了，付医生，你说他这种情况，有没有开窍的可能？”
突然被Q到的付哲淡淡回：“我又不是脑科大夫。”
“你就不能凭经验分析一下嘛，医者父母心啊。”莫瑾煜虽然嘴贱，但热心，想到能让傻牛变聪明，也是挺积极的。
乔楚知道付家是医学世家，听莫瑾煜一提醒，也忙道：“付医生，求你帮文博看看。”
付哲瞥向高高壮壮的傻牛：“挺精神的，从外表看并不像有明显智力障碍的样子，为什么说他不聪明？”
傻牛自己挠了挠头：“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说闷着了，脑袋闷坏了，不好使……”
付哲了然：“这就是窒息引起的脑缺氧造成供血不足，从而影响了脑部发育。”
乔楚急问：“那还有希望么？”
“放在过去是没什么希望了，”付哲说的直白，“现在嘛，也许可以尝试一些特殊的疗法。”
“真的？！请您帮帮他。”乔楚立即求付哲帮忙，付哲却不置可否。
莫瑾煜想补偿下自己刚才的嘴巴坏，用激将法刺激付哲：“付医生是魔鬼黑心医生，一般人可不给看的。”
“才不是！莫小煜，你今天可真是到处讨人厌！”
林舒翊骂完莫二少，抓着魔鬼医生的手晃了晃：“付医生，都是朋友，你帮帮这位顾大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