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焱欺负釉釉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我调查的清楚点仔细点,程焱的未来是否毁于一旦全在程夫人的一念之间。”
程玉见母亲犹豫不决,再见季衡云咄咄逼人的样,气道:“季总,你威胁我们!”
季衡云冷着脸,“你弟弟威胁我外甥的次数可不少。”
程夫人头疼的揉了揉额头,扯着女儿的胳膊,“阿玉,我们走吧。”
“妈!”
程夫人低斥一声,“走。”她把包挎好,看着季衡云,“季总,我们先走了。”
知道程夫人的决定已经做出来了,季衡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慢走。”
程玉不情愿地跟着一块走了。
季衡云也向霍桥两人提出告辞。
教导主任砸了咂嘴,“没想到顾釉有这么一个舅舅。”他又叹口气,“可怎么被欺负得这么惨。”
霍桥目光惭愧,低下了头。
季衡云上了车,看向侧着头不说话的少年,“釉釉,这么久没见了,不和舅舅说几句话吗?”
顾釉抿着唇,许久才出声,“我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去医院。”
“不行。”季衡云一口否决了他的决定,他说,“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去做个检查,不然我不放心。”
顾釉没话说了,转过头去看路边的车流。
季衡云说:“去仲民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程焱去领盒饭吧,你暂时可以下线了,新炮灰安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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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
在医院检查完,医生给顾釉重新上了药。
上药的时候,少年一直忍着没有出声,但看着他咬紧的牙关和惨白的脸色,季衡云知道他是疼的。
他没忍心看下去,出来了。
秘书去交医药费了,这会还没回来。
季衡云靠着墙抽烟,这几年他一直刻意忽视顾釉,今天会来也是一时兴起,谁料到人竟然被欺负成了这样,性格也变了。
从孤儿院领回来时的顾釉胆小怯懦,几年后活泼好动爱撒娇爱粘人,再几年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冷漠。
季衡云想起少年身上交错的伤痕,狠狠吸了一口烟,镜片后的眼珠浑浊。
有护士过来提醒医院不能抽烟,季衡云道了歉,把烟掐了,秘书也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袋药。
“季总。”烟雾未散,男人的面貌模糊不清。
季衡云接过他手中的药,冷淡道:“江致,你失职了。”
江致心中有一瞬间的慌乱,他连忙道歉认错,“对不起,季总,是我没照顾好小少爷,由于我的疏忽,害小少爷受了伤。”
季衡云没接话,江致心惊胆战,也不敢主动开口。
半晌,房间的门开了,顾釉从病房里出来,表情依旧冷淡,“走吧。”
季衡云看着跟了他将近八年的秘书,叹了口气,“江致,下不为例。”
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江致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谢谢季总。”
回家的路上,顾釉看着路边往后退的柏树,皱了皱眉,“舅舅,这不是回公寓的路。”
原主自从搬出来后就独自一人住在公寓里,虽然公寓里没什么东西,但那也是他住了两年的地方。
“我知道。”季衡云看着他。“以后,你和我住一块。”
顾釉对他的话感到不解,“什么意思?”
“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一遍,你好歹是我季衡云的侄子,怎么能被人呼来喝去,随意打骂?今天你做的很对,受了欺负不要忍着,解决不了,找我,嗯?”
顾釉沉默着,点了点头。
季衡云语气闲淡,“除了程焱,剩下的那几个人我都会处理,你放心吧,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顾釉蹙眉,提出他的意见,“可是舅舅,我不想住在季家。”他宁愿住校也不愿意住在季家。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季衡云语气柔和了一点。
“没有,我想住校,学习方便。”
季衡云轻笑几声,“釉釉,你学习什么样子,舅舅还是知道的,住在季家,以后我也放心,别一天没看见你,身上又添新伤。”
顾釉嘴角扯了一下,原主学习成绩确实差,他上辈子死时也才读初二,要想成绩名列前茅,还得下功努力学。
他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以后添新伤的只会是那些欺负他的人,不会是他。
他可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轿车缓慢开进季家大院,顾釉没有再说不住在季家的话,况且说了也没用。
季衡云带顾釉去他原来的房间,推开门,“今天我请了家政阿姨给你打扫了一下房间,换了新的被褥床单,自从你走后,你的东西没有动过,看看需要什么,我让人再给你添上。”
顾釉打量着房间里的物品和家具,而后摇了摇头,“没什么想要的,都挺好的。”说完又加上了一句,“谢谢舅舅。”
季衡云欣慰,“你喜欢就好。”
季衡云下午公司还有事,吩咐好家里的保姆照顾顾釉,便回了公司。霍桥给的假条上请了一天假,但明天是周六,等同于放了三天。
晚上保姆问好顾釉的口味,做了一桌子菜,其中还有季衡云爱吃的回锅肉和松鼠桂鱼。
顾釉晚上没什么胃口,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始终会有些不自在。
保姆给他舀了一碗海鲜粥,顾釉心不在焉地小口喝着,想着上辈子的那些人和事。
想的最多的是他的父亲顾汀山,他当初在电话里说的话,那个语气那个口吻,顾釉一辈子都忘不了。
或许血缘就是如此重要吧。
而顾汀山的妻子,江纷荞,是上辈子最疼爱他的人。
除了父母,顾釉没有其他亲密的人,他性格偏冷,不喜与人结交,十几年来一直是一个人。
顾釉不想再和上辈子的人有任何牵扯,顾岫已经死了,欠顾汀山的一切,那条命够偿还了,两人之间已经没有半分父子之情。
这辈子,他们就是陌生人,但是江纷荞,他心中仍有几分眷恋。
没喝几口,顾釉突然感觉胸口有些闷,这感觉打断了他心里纷乱的思绪,手中的碗掉在桌子上,没喝完的粥撒在了桌子上。
顾釉耳朵手背直发痒,他忍着痒意仔细端详着手背上的红点,面露诧异。
他这是怎么了?头也有点晕。
胸口闷得要命,眼前天旋地转,他扯了扯衣领,露出一小块皮肤,但胸闷的感觉仍然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
眼前的桌子沙发变得模糊不堪,眼皮沉重。
“釉釉!”
这是顾釉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两个字,他仿佛看见有个人在朝他跑来,真是见鬼了。
季衡云见他倒在地上,跑近看清桌上的粥后,瞳孔微缩,“管家,送医院!”
—
顾釉悠悠转醒,睁开眼睛时视线仍旧有些模糊不清,几秒后,冷白色的天花板和墙壁映在眼底,淡淡的药味若有若无。
而季衡云坐在床边,面覆薄冰。
见他醒来,没有半分喜色,冷声质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顾釉懵了,没反应过来。
半晌,他后知后觉得为自己辩解,“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话,季衡云半点不信,“你说你不是故意的,釉釉,你觉得舅舅该不该信你呢?”
顾釉:“?”
季衡云说,“你明知道自己海鲜过敏,为什么晚饭要喝海鲜粥,难道离开季家两年,你就忘了当初的毛病了吗?”
顾釉是真的忘了。
今天的事太多,他没有多少精神仔细回想原主的记忆,今天这事是他的错。
“舅舅,我错了。”
少年低着眉眼,模样恭顺又可怜。
季衡云便冷不下声音训斥了,他站起来,把被子往上盖盖,“釉釉,你是在和舅舅怄气是吗?”他低眸看着他,目光犀利,“因为住校这事,对不对?”
顾釉愣愣地盯着他的双眼,几秒后主动移开视线,他暂时想不出别的理由,默认了季衡云的猜测。
季衡云松开手,直起身子,给他倒了杯水,桌子上还有削好的苹果和洗好草莓,“幸好吃的不多,不算太严重,现在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今晚在医院睡一宿,明天我们就回家。”
他顿了顿,像是故意一样,补充道:“回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