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反派身上佛系养老+番外(42)

“是啊。”刘晴叹息一声,“我有时候会在想,要是我们能叫他更信任,他还会走上这条路吗?”

武赤藻鬼使神差地否决道:“不,要是老板在这里,他一定会说,世上的人坏起来,任何人都躲不过,没有骗人的坏蛋,也有不给钱的包工头,总归要逼人上绝路的,谁也救不了。”

刘晴只是微微笑一下,并未否认:“不错,无论怎么进化,人总是这样,可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努力啊。好比贪婪懒惰甚至自我,都是人的本性之一,总不能因为它本来就存在,而不去克制吧。他做错了事,要受罚,正因为他做错了,我们才要努力些,避免让更多人犯同样的错。”

其实武赤藻并不笨,只是他生在底层,见识不多,许多思路跟不上刘晴与古德白,却不算是个蠢蛋,反倒可以说脑子极为灵活,然而此刻却浑浑噩噩,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决断。

电人杀了人,固然该死,然而他是遭了别人蒙骗,家里还有孩子老人生了病……努力这么久,不知道是为谁撑下来的,那时忽然要自己杀他,他说出那句话时到底是多么煎熬,心底又是何等绝望。

医生大概在忙,这时还没有来,武赤藻将自己缩进被窝之中,不再回话。

刘晴为他盖好被子,知道这是要休息的意思,便静悄悄出去找护士准备给武赤藻换药。

武赤藻侧着身体,他伸手去摸自己的手臂,一片凉意从指尖蔓延上心头,想到单克思前不久还在与自己说话,此刻却已经生死两分,只觉得宛如梦中,分外不真实起来。

他忽然后悔方才不说话了,要是可以,真该问问刘小姐,那些使坏的人什么时候能得到惩罚?

她那么聪明,一定能回答这个问题。

武赤藻在医院里住了一周,检测他的医生大多将脸藏在口罩后,语调不冷不淡,倒是几个护士十分青春,见他长相俊俏,偶尔换药时会跟他闲聊几句。不过来照顾武赤藻最多的还是位手法娴熟的护士阿姨,打针行云流水,半点苦头都不让人尝。

而古德白并没有来探望他。

武赤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想老板,以前在基地里训练时,他每日都想跟老板聊聊天,然而这会儿他却没那么迫切,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这种能力的恐怖性,不由得深更半夜静静想道:“要是有一天我跟电人一样,是不是也会跟他害死单克思那样害死老板?”

古德白是除了奶奶之外待他最好的人,尽管捉摸不透,可武赤藻只管将自己的真心送上去,并不奢求有所回应。

他想了好几日都没个结果,直到快出院那一天,水衡子跟陆虞都来探望他。

水衡子是个闹腾的性格,想来咋咋呼呼,他进到病房里就吵着这里阳光大,那里生气不足,又特意把花瓶灌满了水,将带来的花摆进去,陆虞嫌他吵闹,就说道:“赤藻今天就出院了,你摆给谁看。”

“嚯——”水衡子显然没想到这茬,不过他鬼点子极多,眼珠子一转就想到思路,“虞美人,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这花儿摆着多好看,多有活力,就算赤藻他出了院,还可以留给下个病人欣赏啊!你以为谁的人生都跟你一样阴暗啊!”

他一来,仿佛病房里多出个活力四射的太阳来,武赤藻微微一笑,而陆虞说他不过,只冷哼一声:“就你歪理多。”

三人聊了会儿家常,陆虞才进入正题,他坐在床边看着武赤藻,直接开口:“你要不要加入隐形人,古德白那边,老大会帮你去说。”  武赤藻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俩。

水衡子与陆虞一向不对付,这时竟也赞成道:“是啊,我知道你对你老板的敬重,不过人生这么长,你往后还会遇到更多人啊。你也清楚,你的异能留在隐形人里最适合,你老板是个普通人,到底帮不了你什么,他对你是有恩情,只不过总不能耽误未来吧。”

异能者与普通人完完全全是两个世界,这一点,再不会有人比武赤藻在过往那个月里感觉到的更深刻了。

武赤藻当然明白两位老师是为自己好,他也知道,一张试卷往后说不准会遇到许多考官跟批改老师——

这时武赤藻忽然一下子就得到了困扰自己多日的答案,不由喃喃道:“可是,谁都不是那个写上名字的人啊。”

他这话没人听得懂,唯独自己心知肚明。

第42章

武赤藻回去时,是余涯开车来接的, 正是一个大晴天。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进了医院, 少爷还不让我去看你, 说怕闹腾。”余涯接他单薄的一个小包上车, 本还以为有一大堆东西料理,哪想只有几套衣服,只好把后备箱又放下, 忍不住道,“你在医院里住着,有没有什么人照顾?怎么一点儿东西都没有, 总不至于刻薄你吧,要是有人欺负你,别避讳着,少爷不给你想办法,我帮你出头。”

武赤藻笑道:“医院里都有,只是没什么可带回来的, 老师们对我都很好,刘小姐也很照顾我,涯叔,你不要担心。”

这话说得乖巧, 可余涯不信,他嘀嘀咕咕了几句,让武赤藻上车来,忍不住抱怨道:“你跟少爷虽然不是一个模样, 但都同样叫人不省心。他整天将自己闷在书房里,除非有大事才出门,你又乖得让人不知道是不是真不要照顾。”

“有涯叔关心,我还需要什么照顾。”

余涯呵了一声,怪叫起来:“你去学的是异能还是外交,怎么嘴巴抹了蜜一样?”

水衡子平日写小说,偶尔指点武赤藻学业时,总将他当做自己“精神分裂”时对话的对象,他人灵嘴甜,武赤藻跟着他耳融目染,说几句好话实在没有什么稀罕的。

偏生武赤藻还实诚道:“我是真心实意的。”

“恶——”余涯哆嗦了下,“这肉麻的话别跟我老人家说,听了真是寒毛都竖起来了。”

武赤藻不明所以,可仍是乖乖闭嘴了。

一路上余涯又问了些在基地的事,这些日常武赤藻一日三餐地如实禀报给古德白,哪知道余涯却是全然不知的模样,只得又重新再说一些,就捡了点趣事讲。

武赤藻见着余涯大笑的侧脸,心中怪道:“原来老板并没有与涯叔说吗?”

在庄园之中,小鹤向来寡言少语,做事总是勤劳积极,可对人不怎么上心,就差在额头贴着“无事勿扰”的标签。唯独余涯跟古德白最为关心武赤藻,这两人又形同父子,十分亲密无间,武赤藻本还以为古德白询问自己日常起居是余涯私下所提的要求,如今看来,竟只是他们俩之间的秘密。

知晓这点,武赤藻不知道是喜是惊,只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好似薄荷糖掉进可乐罐里,咕噜噜地冒着气泡。

只是这么一来,武赤藻难免越说越少,生怕这点记忆分给第三人,渐渐就不说了。

余涯听他声音渐小,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模样,想到才刚刚出院,不由得心中恍然,心道:小藻才刚出院,年纪又轻,身边没什么熟人相陪,连日下来精神恐怕不大好,我让他讲这么一大箩筐的话,大概是累了。

于是余涯便体贴道:“你休息会吧。”

武赤藻被阳光晒在脸上,还真有几分犯困,便点点头,懒倦地依在靠枕上,不多时就真的睡着了。

等到武赤藻抵达庄园,却发现古德白并不在其中,他住在医院时并没这么强烈的思念,如今回到家中,却迫切想见到那个人,不由讶异道:“老板出去有事了吗?”

往日古德白总会带武赤藻出外,并不忌讳做什么事,他去了基地里一月,脑海里留存的仍然是往日印象。

“是啊。”余涯在蹭鞋底的泥,方才下车的时候踩坏了株花,他随意道,“陈家小姐今天生日,夫人一大早就带少爷出门去挑礼物了。”

武赤藻奇道:“这个陈小姐生日,老板干嘛要去,他又不是陈小姐的什么人。”

“傻小子。”余涯听得一乐,笑道,“你当是你这样的小娃娃生日吗?陈小姐是老陈总的掌上明珠,他家跟长森不一样,是做互联网起家的,这些年越走越高。生日宴看着只是庆祝陈小姐,其实里头的事多着呢,说不准要强强联合,少爷要是跟陈小姐对上眼,过段时间大概有喜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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