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意看着这碗,当场就觉得丑死了,但时荏冉坚持要,说这碗和他特别配,死皮赖脸的买了下来。
还想给岑意买一个,被坚决的拒绝了。
作者有话说
小拖拉机今天又坏了,还没修好。
明天再见啦,各位晚安。
第66章 在呢在呢
“我要买这个。”
“不同意。”
时荏冉瞅准时机,抱着一盆多肉就跑了,跟被狗撵着一样。 岑意都还没反应过来。
老板拉住他:“小伙子,还没给钱呢。”
学到了,这人还有这么死皮赖脸的时候呢。
岑意付了钱,悠哉悠哉的往反方向走,没一会儿后面就响起了贼有目的的哒哒声。 时荏冉冲到他身边,把怀里那盆多肉拿了出来,往他面前一递:“又不贵。”
“是不贵,你不能等回去再买吗?还有这个碗,是S市买不到吗?不嫌懒的拿啊? ” “我不嫌啊,我力气大。”
最后岑意还是败给了时荏冉的歪理,心不甘情不愿的提着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回了宿舍。
什么花啊零食啊饭盆啊,都一样买了四份,挨个送了出去。
就那个特别丑的彩虹碗,时荏冉还宝贝的不行,在桌上垫了两层毛巾,然后又用废纸売围了一个圈,写了 两个字,用便利贴贴在上面。
希望。
陶皓摸摸自己的脑袋:“偶像,这有什么寓意吗?”
时荏冉摇摇头:“没什么,就是一个希望。”
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希望能被承认的一个希望。
岑意在洗漱台把塑料盆里的多肉连带着土一起挖了出来,然后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彩虹碗里。
又耐心的给它施肥浇水,还得每天早上放阳台边儿接受温度刚好的太阳。
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晚了,蛐蛐都在他们转校园的时候叫了一圈,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 课。
时荏冉打了个哈切,解决完群里那堆问题,才扭头看着岑意。
那人还在写作业,头埋的很低,草稿纸摆了一桌。
整个寝室都静悄悄的,每个人都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互不打扰。
时荏冉很喜欢这种生活。
你忙你的,我忙我的,等有空了再凑一起聊聊那道题为什么这么解,那首诗为什么这么分析。
不用担心合不来,也不用担心会被人讨厌。
岑意动了动自己的脖子,埋久了有点酸。
时荏冉洗完脚,对着他小声道:“我先睡了,晚安岑毛毛虫。”
“晚安。”岑意偷偷亲了亲他的手:“时敢敢。”
天上的月亮低低的垂着,像一柄弯刀。
时荏冉翻了个身,感觉自己周围一空,突然就掉了下去。
他的眼前是老城区的房,手里提着一袋酱油,太阳辣的晃眼,周围吵吵闹闹的人声压着耳朵。
砰的一声,一个人砸在了他面前。
血顺着地淌在他脚边,那人没死,还在叫着救命,一点一点的往旁边爬。
时荏冉想退,但一点也动不了,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抓着,把他死死的钉在了原地。
那男人慢慢爬到他身边,突然伸手拽住了他,嘴里鸣咽着:“救......救我......救救我......”
时荏冉挥着手里的袋子,一下接一下的砸在那个东西身上,酱油混着人血浸红了他的短袖。
嗓子像被掐着,喊不出一句话。
周围的人一个个的都看着他,像是看疯子,也像是看神经病。
前面的拐角冲出来了一辆救护车,医生拽着被链子绑住的隔壁同性恋,把他塞进那个黑的看不见底的车 里,拖着一地的尾气,呜啦呜啦的扬长而去。
杭飞摔碎了桌上的碗,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说他是白眼狼。
梁绍音跪在地上哭着求他放过她。
杭然然站在了楼顶,轻轻的对他说着哥哥再见,然后一跃而下。
周围的人吐着睡沬将他淹在一个接一个的梦里。
就连岑意,都松开了他的手,说受不了他。
时荏冉跟在他后面追,连摔了好几个跟头,膝盖都破了血,那个人还是没有停下来,连头都没回一下。
他就这么看着他消失。
没有任何征兆的,从他身边消失。
梦的最后是一个大雪的夜,时荏冉穿着一件短袖坐在孤儿院门口。
那里的房子已经旧了,四周是静悄悄的,看不见人,连雪落下的声音都听不到。 他就那么坐在石阶上,一下又一下的敲着那扇永远也不会再打开的门。
细雪浸透了 了衣服,也浸透了他的心。
时荏冉睁眼,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蹲下抱住了他。
那人拍着他的背,柔声道:“对不起啊小冉,妈妈对不起你。”
对不起......
她说着对不起,却还是狠心的把他抛下。
岑意刚爬上床,对面的人突然叫了一声,他慌里慌张的又下去,连鞋也没来得及穿。
陶皓被吓的浑身一抖醒了过来,躺床上蒙了会:“怎么了?外星人入侵地球了?”
“没有!”韩误把底下的台灯全都打开,整个寝室都照的通亮:“岑意,(◕ˇ∀ˇ◕)他没事吧?要不要我上去帮忙?” “没事。你先休息吧,麻烦你了。”
岑意把时荏冉抱在怀里,亲着他的额头:“没事啊没事啊,时敢敢,时敢敢我在呢,睁开眼看看我,别睡
了。”
那个女人的背影消失在了雪地,连带着后面的孤儿院都消失了。
整个世界只剩他一个人。
岑意把人抱紧了些,这人哭的太伤心,但就是不出声儿,就那么压着,压到嗓子都哑了,压到浑身都在 抖。
明明都在他怀里的人,但他束手无策。
时荏冉不是第一次在梦里哭,岑意也不敢想那些他一个人住着的日子里到底哭过几回,又是怎么从梦里醒 来的。
多想一下他就心疼,像是被人用刀子剜着。
他只能把怀里的人抱紧些再更紧些。
时荏冉哭了十多分钟,才慢慢的安静下来。
岑意用被子把人裹好,一边哈气一边搓着他的手心:“没事了,时荏冉咱们没事了,意哥在呢,在你边上 抱着呢。”
好像是听到这人说的话了,时荏冉把手放在了他腰上,猛一下抱紧了。
少年肆意增长的喜欢,就这么一点一点的,穿过人海,刺进骨髓。
生长,疯狂的生长。
连他做的梦,都希望自己是里面的骑士,给他最大的保护和安慰。
连他流的泪,那怕是那么一两滴,都能让他的心剜着般疼。
不想看他哭,想陪他一直一直笑下去。
岑意一晚上都没睡着,只要稍微闭一下眼就害怕时荏冉又被梦魇住。
躺旁边的人浅浅的呼吸着,眼睛有些红,手还抓着他腰没放。
岑意亲了亲他额头,又捏了捏他的脸:“时小冉,起床了?”
时荏冉晤了声,眼一睁就照着岑意的脸来了一巴掌,等看清了才松口气:“吓死我了。你怎么跑我床上睡 的?”
“哎。”岑意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道:“谁让我的小祖宗哭了一晚上,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我瞧着你是没睡醒,我哭?不可能。”
岑意等这人下床了,自己又躺了会儿才磨磨蹭蹭的去洗漱。
陶皓刷着牙看了眼时荏冉,关心道:“偶像,你没事了吧?”
时荏冉:“……”
韩误从洗手间出来也来了一句:“时荏冉,你没事了吧?”
这种一大早上就迷惑的现场,确实让他很震惊。
岑意打着哈切从他旁边飘过:“都说你哭了,还不信我。”
“对啊,”陶皓吐掉水:“昨晚上你哭了好久,还是岑意抱着才安静下来的。他好像一个晚上都没睡,我没 挺住,半个小时就睡了。”
“不用感谢哥,哥只是正常熬了个夜。”
时荏冉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红了的眼睛回想了一遍,脸色就慢慢冷了下来。
岑意手一伸把这人捞到自己面前,挤好牙膏递给他:“别想了,好不容易醒过来,干什么还要一头栽进 去。”
已经想起来了。
时荏冉咕噜咕嚕了几声,扭头看看岑意,又暍了口水咕噜咕噜几声,再转头看看岑意。
今天一天,这人就像块牛皮糖一样,他走哪他就黏在哪。
连上厕所的时候都得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