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你们来了,一期刚醒,你们照顾他一下。”爱花吩咐一句,便急匆匆向议事厅赶去。
短刀们杵在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信浓肉痛地抓着围巾,喃喃道:“我刚才没看错吧?”
五虎退:“不、不知道……”
厚:“我也看到了……所以没看错。”
药研藤四郎:“都别纠结了,一期哥也是男人。”
五虎退弱弱问:“可是鹤丸国永呢?”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短刀早已看穿一切,药研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儿划过睿智的精光:“这就是……传说中修罗场吧?”
他看到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42章 惓春
尾张清州城, 织田本家的地牢里。
木下滕吉郎看着那个背对大门躺着的人, 俯身放下一份食物。
小米饭,萝卜干, 一指粗的小鱼, 昆布汤, 这样的搭配, 是当代的平民们常用的例份饭食, 木下滕吉郎自知是不好吃, 且看那人无动于衷的模样,显然是不打算食用的。
“放心,我没下毒。” 滕吉郎故意激他。
裹着羽织,鹤丸动了动, 缓缓坐起身来, 但依旧背对着大门:“一点诚意都没有啊,把人伤成这种样子, 还把伤患身上的营养品全部搜罗走,只给这些寒酸没营养的食物。”
“知足吧,乡野游民连小米饭都没得吃, 只能用野菜和着谷糠果腹, 你身份不明, 信长殿下还愿意给你饭食,那是真的怜惜你, 不忍看你死去。” 滕吉郎尝试游说“你身上那些是兵粮丸吧?忍者里流传的补给品, 一小颗等同于一天所需的食物。”
“我不是忍者。”鹤丸本想耸肩, 但不慎牵动小腹的箭伤,顿时僵了下,悻悻道“那东西也没这么神奇。”
其实挺神奇的,他带的兵粮丸都是万屋特供,适合付丧神在出阵远征的时候补充能量,制造机理无人知晓,但一颗就管饱还管各类营养成分一步到位,真的不是俗物。
倒是忍者里流传的兵粮丸,鹤丸知道那就是杂面粉和在一起做的,着实没什么特别之处。
“但你的身手和那些兵粮丸不是这么说的,”滕吉郎漠然“信长殿下被企图暗杀的忍者骚扰许久,最忌讳这个,你也是不幸,正中他的大忌。”
说明关押对方的缘由后,滕吉郎放缓语气道:“但信长殿下还是很欣赏你的,假如你愿意供出你背后的雇主,他会放你一命,还会招降,考虑雇佣你为尾张效力。”
对方一阵沉默,倏而一笑,道:“我开始后悔来这了。”
滕吉郎心里一动,安静等待下文。
腹部有箭伤,鹤丸国永不敢有大动作,只稍稍转个身,让对方差不多能进入视野便消停,吸口气,开始说话:“我之所以来这……是因为一个人。”
果然是为了织田信长。
木下滕吉郎掌心微微出汗。
这些年,尾张崛起地太迅速。
今川义元上洛,要求沿途各城均臣服于他,开启城门放行,让他的上京之路顺顺当当。
而到了尾张清州城,织田信长大门一关,拒绝了今川义元的要求。
今川义元何许人也,骏河名门今川氏的第11代当主,为镰仓八幡太郎源义家系的名门,室町幕府足利将军家的同族——哪个称号都能威慑一方,也就信长敢挑衅对方。
今川义元现在是东部最强的大名,为了讨好对方,不乏有意图先取信长性命,转而送给今川义元卖人情的家伙。
滕吉郎知道,信长素来瞧不起那些玩小伎俩的家伙,若能顺利问出雇主,再替信长游说来一位将才,他可算立了大功,日后有这个白色的家伙在身边,他在信长手下办事也多个熟人。
木下滕吉郎思绪颇多屏息等待,却见对方面色忧郁,一声轻叹:“我失误害她重伤,本想来找点事做分散注意力,谁料的栽在你们这帮早八百年的家伙手里。”
木下滕吉郎:“……”
“我心血来潮玩什么单骑出阵啊?完美错过了爱花出院返回本丸的时间,看不到爱花可爱的小脸,当初我居然没有抓住机会亲一亲她,啊,不行,我要死了——”
木下滕吉郎一巴掌拍在笼门,怒吼着打断他:“谁要听这些事!”
鹤丸国永格外无辜:“你们招降都不关心一下对方的情感问题吗?不专业还不体贴,差劲。”
谁特么对你的情史有兴趣!
心系战事的滕吉郎转身就走,远远还听对方在牢里嚷嚷:“仔细一看你长得好像猴子啊——”
于是,尾张家臣速度更快了,一溜烟消失在拐角。
“无聊。”逗玩家臣,鹤丸缓缓躺会地上,摸了摸小腹上的箭伤,估计着自己要花多久才能从这逃出去。
我要快点出去。
鹤丸自己对自己说。
不然她会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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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时代发出的警报?”
当爱花赶到议事厅,三日月宗近已经在那等候了,付丧神手边的ar投影凌空模拟出时之政府管辖的重要历史节点,地图依据时间轴纵向排列,其中1560年的那一份地图正不断警告,且看那扭曲程度,还有继续向未来潜移的趋势。
“1560年,即永碌三年,”三日月熟练调出地图,岛国那瘦长的地域展现在众人面前,爱花判断那地点,是爱知县名古屋市一代,又听付丧神道“这是旧时尾张国附近。”
“织田信长。”爱花脸色微沉。
“桶狭间之战,按我们日常出阵的经验,此地难度等级一直维持在b级左右,一般出阵的话三天便能完成任务。”三日月沉吟“这样算起来,鹤丸已经去了整整一周,这次他是单骑出阵,难度会上升些许,但这么就都没能回来,现在检测器也发出了警告……”
“是出现‘检非违使’了。”爱花呼吸一滞。
真的遇到检非违使的话,那鹤丸国永单骑几乎没有从容逃离的可能!
“不,只去一人,影响还没有扩大到能吸引来检非违使。”三日月稍作计算,道“最近时间溯行军采取了一些不容易被觉察的伎俩,对某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进行改动,从而引起蝴蝶效应改变人物的命运,我想,这一次他们恰巧猜中了一个关键性事件,导致影响扩大,鹤丸如今都无法应付。”
这么严重的吗?
“既然引发的历史变更波动那么大,三日月,你计算下,我们现在派付丧神去协助,引来检非违使的概率是多少?”
“派遣一位的概率是10%,两位20%,三位50%,四位的话……100%。”
听到这个数字,不少刀剑男士已经开始议论了,这个增幅太冒险,自然是要选择最少的支援人数,但人太少的话,能力不足,可能会令援军也一并陷入僵局。
众刀看着爱花,等待他们的审神者的选择。
这种时刻,主公必须肩负起定夺大权。
少女站在地图前,仰头看着那明亮的画面。
布武天下、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战国时期。
她这一代人浸淫游戏和动漫,只要听到这些词汇,都会心有感动,热血沸腾。
童年被旁人视为异类、疯子的织田信长,一直是后世敬仰又好奇的存在。
信长公会穿女装跳舞,据说跳的还很好;信长公喜怒无常,会率兵踏平他老丈人的地盘,但却依旧能和归蝶夫人相敬如宾;信长公战事如神,以千人之城剿灭今川义元四万大军,一战成名从此跃为战国数一数二的枭雄……
信长是怎样的人,后世一在讨论,却总没一个定数。
爱花玩《战国无双》《战国basara》,里面信长的形象都不一样,她看过在场付丧神们的脸庞,其中宗三左文字、压切长谷部、不动行光,都是见过信长的刀剑。
爱花注意到,列席末端,外婆和从者们倚在门边,正看着议事厅里的状况,偶尔有付丧神看向她老人家,但名取薰均无视那些目光,只默然凝视自己。
三日月说,不能让薰回本丸。
爱花知道,对方的潜台词是:你刚上任,还没有站稳脚跟,没有让刀剑们彻底顺服你的作为,这个时候把薰带回去,对那些过分恋旧的付丧神来说,容易军心不稳。
“三日月,你说的这是付丧神数量的概率,”爱花再看善于辅佐的刀剑男士,继续问“假如审神者也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