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峻刚想说话,只听卧室的门被人推开,传来一道并不陌生的声音:“阿骏,你邀请谁来你家?”
第15章 好儿子
岑杰被岑白当狗一样的撵,心里的恶气更足,他从来没想过认输,所以岑白越反感什么他越要做什么,大大咧咧地在岑白面前坐下,大有一副你看不惯我你走的架势。
岑白虽然对这种幼稚把戏很看不上眼,也没有认输的可能,正好听到那边传来主角受温柔带着关心的声音,在心里嗤笑一声娘娘腔,也不听柴峻说了什么,直接挂断。
这阵子他和负责上菜的小哥认识了,如果不忙的话还会说两句话,比他年纪小两岁,工作经历已经有两年了,社会的毒打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天真和直率,和这人说话还挺舒服。
菜很快端上来,周末笑着问岑白面前的人:“你好,这边是我们店里的菜单,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岑杰懒懒地看了一眼人,翻了翻:“没什么想要的,再给我拿一份餐具,我和他一起吃,好吧,哥?”
周末有点意外,很难想象这样长相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居然会是兄弟,也不好多说什么,从旁边桌子拿了一套餐具给他,刚打算走开去做事,只见喜滋滋拿筷子准备夹菜的人被一份凉菜从头上扣下来,周末被吓了一跳,二话不说赶紧拿纸巾给客人擦。
岑杰眼睛闭得快,秉着呼吸还是能感觉到浓郁的调料味四散,想试着睁眼,忍不住鬼哭狼嚎:“流眼睛里了,难受死我了。”
岑白双手环胸,靠在椅子里,笑得轻蔑,眼睛满是恶:“不是想抢我的,我直接送你,够不够,这边还有,我让你吃个够。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弟弟,你妈长得也不算丑,你爸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人样,怎么到你这里就走样了?原来吸收太好也不行,不分好坏,全都要,然后你就长成这德行了。”
店里的人已经留意到这边的动静,带着岑杰去清洗,他们也难办,这位客人是他们的长期客户,不能得罪,最后选择了沉默,当成一般纠纷视而不见。
总算清净了,岑白慢悠悠地吃着饭,心情大好,就他所知像岑杰这种惯会虚张声势的人,没事都想嚎两嗓子,真要有什么只怕连人家的店都拆了。他既然头上爱长角,非要来给自己添不痛快,岑白就勉为其难的给他削一削,省得记吃不记打。
那边的柴峻看到视频通话被挂断,心里有点气,看向进来的人脸色也更冷了:“你怎么来了?”
楼重见他不高兴,紧张地站在那里不停地眨眼:“叔叔今天和我爸谈生意,接到电话说你昨晚犯病了,我刚好听到了,就赶过来看你。你怎么样?好点了吗?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和我们说?万一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柴峻掩下眸子里的戾气,再抬头时面色平静,笑着说道:“这不是还没死?我命大。”
楼重见他脸上有了笑容,刚才的局促也跟着消失不见,快步走过来在床边坐下,声音也轻快了很多:“你刚才让谁来你家啊?是同学吗?上次见到的那个?”
柴峻轻轻地应了一声,接下来的话让楼重的脸色变得苍白:“昨天就是他来照顾我的,所以也没必要惊动叔叔了。”
楼重的笑容有点难看,强装镇定地问:“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爸妈还在帮我联系学校,有的是时间,阿骏,我们以后常居国内,不会出去了,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说,我不希望你因为那几年的分开和我变得这么有距离感。以后,我可以帮你啊。”
柴峻往门外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笑得灿烂,好像刚才低气压的不是他,连声音都柔了几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们一直是朋友啊,我是觉得天那么晚了,惊动你们谁也过不安生。岑白是我的同桌,我们聊得来,所以就找他了,行了,别多想了。我口渴了,你帮我倒杯水行吗?”
楼重听话地去倒水,卧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柴春明急匆匆地走进来,脸上是止不住地关心:“你这孩子,是想吓死叔叔吗?要不是今天刘医生给我打电话说你发病,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和你爸妈交代?以后不要这么胡闹了。”
柴峻咳嗽两声,笑得有些虚弱:“你们太大惊小怪了,没事的。昨天晚上岑白是打车过来的,追着让我给他报销车费。”
柴春明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岑家那个废物儿子自从老子妈离婚以后成绩退步,这种人和柴峻玩最让他放心,楼家小子再怎么折腾也是唱独角戏,倒是不足为惧。
“行,他那么晚还跑来照顾你,也算是帮了我们柴家的大忙了,我会好好感谢他的。我看你身体虚弱,还是静养两天,要不改成下周再说吧。”
柴峻摇头:“我和他说好了,今天放学他就来家里,顺便把作业给我带回来。”
柴春明点点头:“不管怎么样,你得以身体为重,要是学习太累就放到一边,别难为自己。叔叔最近公司很忙,实在抽不出身,小朗最近也在准备别的比赛,你婶婶娘家那边长辈身体不舒服,她一直在伺候。你脾气也犟,给你安排个人在身边照顾你还不乐意,你说让我怎么办?”
“我不用人照顾,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我就想找同学说说话,一起做作业。岑白家里也挺不容易的,不知道能不能帮帮他们。”
柴春明没说什么,但是把这事放在心上了,只有站在旁边的楼重一直沉默,他满怀欢喜的回国,可是一直忘不掉的人心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他要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岑白吃完饭刚回到教室,收到了乐雪找到工作的消息,从语音里也能听到掩饰不住地欣喜:“他们觉得我手艺不错,不过今天得在店里当一天的销售,那些新品介绍我看过了,有点多,我这个中年妇女记性有点差。”
岑白笑着回了句:“妈,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今天我放学过去找你,以后我们母子俩一起回家。”已然把柴峻的话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岑白有点担心的是老高会留他做作业,一直有些坐立不安,直到最后一节课没看到老高来教室抓自己,他二话不说逃难似地跑走了,压根不知道是柴峻特地给老高打了电话。
而等在学校外面的司机好半天也没看到人,只得给自己的小老板汇报:“没看到人出来,是不是已经走了?”
柴峻挂断电话找出岑白的号码拨过去,一遍又一遍那边完全没有接的意思,一天的好心情再度落下来,化成了外面的寒冰,冷得让人发颤,而一边不死心的楼重终于发现了其中的怪异,又气又恼又无助,眼眶不禁红了,但是又没什么办法。
柴峻不知道的是,岑白刚到蛋糕店就看到了让他气极的一幕,乐雪是有教养一身贵气的富家太太,不过是运气不好跌落下来,那些人居然敢那么侮辱她!
岑白气冲冲地拉开门进去,将蹲在地上为人擦鞋的妈妈拉起来,不顾妈妈的劝阻,冷笑道:“还真蹬鼻子上脸了?”
面前的女人看到岑白,一脸惊讶地说:“阿白啊,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位是?”
岑白下颚紧绷,咬着牙,漂亮的脸上是挡不住地怒气,黑亮的眼睛里像是住了一头要吃人的豹子,连徐敏的同伴都有些发憷,开口说道:“算了,也不是我们斤斤计较,实在这家店员太不会做事了,哪有拿蛋糕往人身上砸的?我这鞋子,是当季新款,今天才穿了一天,就被沾上蛋糕了,换成你心情能好吗?”
乐雪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分明是她自己撞上来的,摇头说:“是你撞到我的,我都要放到包装袋里了,才掉了。这位女士,你不能无缘无故的污蔑人。”
岑白看着自家妈妈就无奈,她知道别人欺负自己,本该理直气壮地和对方理论,她这么底气不足,甚至眼眶发红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岑白才不在乎那双鞋子,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徐敏,好笑地说:“到底是为什么你们心里清楚,你记住,你怎么刁难我妈,我就怎么收拾你儿子,除非你给你儿子转学,不然我让他横着出去。以为和我一个班能怎么?炫耀?我可不是吃素的,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全凭我乐意。你说,要是哪天你儿子被我打出心理阴影,成了废物,你那望子成龙的美梦可就真的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