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居然这么有价值,可以,我们的项目前期需要三十万,而且这还不包括办公场地、人员招聘等各项开支,岑总,你拿的出这些钱吗?后期开发更涉及到很多,钱也不会少,你要是能帮我们解决资金上的所有困难,我和那帮兄弟们给你打一辈子工,你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岑白嗤笑一声:“别用那么悲壮的表情看着我,不会让你去送命,也不会做违法的事情,只要你将我们小区的负责人约出来见个面,能办到吧?这是秘密,即便对你的那些好兄弟也不能说,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这事对张桥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从小在这里长大,老板的小舅子还住在这里,但是让人家卖这个面子不太容易。
这个时候公交车来了,岑白比他先上去,等他坐下听到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打开手机一看,看到上面的转账信息有点五味陈杂,他真的以为这小孩是在说大话,毕竟他家公司才破产不久,要是有钱也不会住到这里来,他今天吃午饭的时候还在本地新闻板块角落里看到他爸妈离婚的消息。
原本以为岑白过的很落魄,哪知道人家就能轻轻松松拿出五十万,惊讶地看向岑白,岑白冲着他笑:“这是我的诚意,事情办妥了,你们需要的一样都不会少。”
岑白在前世有段时间闲到发霉,他想出了一个点子,那是给予创业者的一次机会,只要他们的点子能吸引他让他觉得有利可图,他就会投资,哪怕最后以失败告终,损失全由他自己买单。
那天来报名的人不少,当然有很多浑水摸鱼的人,只可惜岑白是个挑剔又狠辣的人,他的那双眼可以轻松地看透那个人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念头,所以那些人只能败兴而归。
张桥的反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当初跟在他身边的新助理曾好奇的问他难道不怕这些人最后只留他一个空壳,将技术转移,到时候吃了亏吗?
岑白那时笑得很轻松,他是一点都不担心,先看为人处事如何,再看工作上的行事作风,想在他手里捞好处那是不可能,人若不能为他所用,那他会让他们连站都站不起来,他从来都是个小心眼的人,当初也不是没让人从那座城市里灰头土脸的消失。
张桥的眼睛里装满欣喜与激动,甚至还有感激,他这个团队核心承担了太多的压力,他怕同伴禁不住社会的压力退出,更害怕自己承担不起整个团队的梦想到最后成了落荒而逃的胆小鬼。
“明天我会去见他,由他出面肯定能见到老板。”
两人在各自家门口互道晚安,张桥回到家看到坐在沙发里戴着眼镜还在绣鞋垫的奶奶,笑着说:“都说不让您做这些了,怎么还这么费眼睛?”
张桥快步走过去,蹲下来将头靠在奶奶的膝盖上:“奶奶,也许很快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您也不用再舍不得花钱了,过几天有空了我带您去买几身新衣服,过年穿。”
张奶奶笑着说:“我也不指望你发财,能平平安安过日子就行,再过几年给我带回个孙媳妇来,把婚一结,我这就放心了。眼跟前的例子,你看对门当初多有钱,到最后还不是这样了,我看着那孩子妈妈也心疼,那是从没吃过苦的,爬几层楼都喘。那天的几个歪心思的又上来敲门,被我给打走了,咱们这里多好啊,就是被这些人给搞臭了。”
张桥皱了皱眉,能有什么办法呢?除非搬离这里,到治安好点的地方去住。对了,岑白有钱为什么不直接搬走?
岑白回到家看到从厨房端出饭菜来的妈妈,笑着称呼了一声:“妈,我好饿啊,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乐雪看到儿子所有的烦恼都抛开了:“去洗手马上就能吃,怎么也不见你带书包,不做作业吗?”
岑白说谎不脸红:“我在学校做完了,书包那么重,我还在长身体压坏我怎么办?”
洗完手母子两坐在饭桌前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他们并不避讳那些让人伤心的事情,乐雪很自然地说出自己在签字的那一刻心里的无奈和叹息,半辈子过去了才发现自己过得稀里糊涂,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今天下午我想了想,我什么都不会,只有厨艺还不错,我是慢性子做这个不行,怕客人等不耐烦,我做些蛋糕去卖怎么样?”
岑白刚咬了一口辣牛肉,被乐雪这话给呛得咳嗽起来,接过乐雪递过来的水,喝完才好受点:“现在有那么多大牌店,人家各种手续齐全,吃的放心又安全,谁会吃你这种三无小产品?你可别到时候被人四处撵来撵去。”
乐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去去去,会不会说人话?你别管,我有办法。”
岑兆亮话说的好听,什么有难处了去找他,真找过去说不定会将他们母子俩给打出来,那十万块钱够做什么呢?房租、日常开销、孩子的学费,等阿白将来上大学需要用到的钱更多,她不想办法能行吗?她可以过得糟糕,但是儿子的人生还很长,不能受这个委屈。
岑白洗完澡回到屋子里,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他必须要尽早将这件事定下来,在乐雪真的出去做买卖之前将那些人撵走,将早已形虚设的保安室给用起来,别人如何不是他该关心的,但是这里变成他的之后他就是制定规矩的那个人。
小区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这个时候才晚上十点,很少有人已经睡觉,有孩子的哭喊声,还有两口子吵架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在这本该安静的夜中成为新的噪音。
都是为了生活而妥协,因为穷有个能够安身的地方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夺走了这些异乡人唯一的栖息地,他……
算了,这不是他该想的事情,他看重的只是自己的利益,别人的生与死和他有什么关系?要怪就怪那些在底层挣扎却还不忘将丑恶心思暴露的人。
他一个人在高处生活惯了,没有极致的华丽也没有刺眼的黑暗,而现在他有驱逐这一切的能力。
很快闭上眼睛,他想等装修工作室的时候顺便将这屋子也重新收拾一遍,他实在无法忍受。
黑夜中,线条流畅奢华大气的豪车冲开寒风的桎梏平稳地驶向别墅,夜色中只有这一辆车,还没回到家已经感受到了冷清和无趣。
秦叔往后看了一眼发呆的男孩,笑着问:“那个就是岑家的小公子吗?以前没机会见,看起来挺开朗的,旁边的看起来年纪不小,不是你们同学吧?”
“不是,我不认识。”
那两人亲昵说笑的样子在脑海里闪现,还有那个人快要摔倒的时候岑白伸手拉了他一把,冷哼一声。意识到自己复杂的情绪,是疯了吧?
家业被夺,像个关在笼子里的畜生一样活得麻木呆滞,从来没打算向这些人低头的柴峻无法接受心情被别的人和事影响,唇紧抿着,英俊的脸绷紧,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
只是他的坚决不过三秒钟,秦叔一句话就打破了:“他说你太孤僻了,让你交朋友。如果是那个岑白同学他已经会百分之百的放心,但对楼重可能就没有那么好了,毕竟他对外说只是代为管理,等你长大就要交给你,楼家可不好惹,他不会傻到让你借楼家的势来打压他。以后和楼家儿子最好保持点距离,可以多和那个岑白来往,让他放松警惕。”
柴峻并不怕他的叔叔,但是眼下自己的年纪和处境让他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兽,哪怕撞的头破血流都无济于事,钥匙掌控在别人手中,眼下他只能答应。
“星期六日我会邀请他来家里玩,但他来不来我就不知道了。其实他挺可怜的,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单纯的活着。”
秦叔勾了勾嘴角:“人都是这样,如果不是你帮我争取我到现在也只能住在那个没暖气的家里,让家人住在新房子里,我这一辈子也总算能对得起他们了。”
柴峻想到什么下决心道:“不要让他来我家了,免得他看到那些东西会难过,我去找他吧。”
最主要是这栋别墅太死气沉沉了,没有一点活力,是岑白自己说他们是朋友,那他过去蹭蹭人气应该不会怪他吧?
柴峻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已经有人代替他像岑白发出了邀请,这个人自然是他那位温和可亲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