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鸿不敢不依,生怕惹苏婉容不开心,便对着小桃挥了挥手,小桃心里失望,也只能重新端出去。
苏婉容又吩咐门口站着的杜若:“关门,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杜若关上门,丫头们都退下去各自安歇,没人想过要听壁角,一来不敢,二来也不好意思。
屋里瞬间只剩下叶锦鸿和苏婉容两个人,叶锦鸿像条尾巴似的跟在苏婉容的身后进了卧房,他那点心思,便是瞎子也能瞧出来了。
苏婉容坐在床沿上,朝着叶锦鸿一笑,娇滴滴道:“你先脱衣裳。”
叶锦鸿就盼着这一刻呢,飞快地解开腰带,正要接着脱身上的袍子,苏婉容突然站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腰带,慢慢地往外抽。
在叶锦鸿的眼里,她这个动作是极其诱惑力的,女人主动帮自己脱衣裳,这代表了什么还用说出口吗?
苏婉容嘴角含着笑,微微歪着头,直勾勾地盯着叶锦鸿,那双又大又亮的杏眼里含着一丢丢的戏谑之意。
在欲|火高涨的叶锦鸿看来,那双杏眼里散发出浓烈的妩媚,一丝丝,一缕缕,源源不断,如同盘丝洞里的千年蜘蛛精,瞬间就将他全身给网住了。
不,不对,主要是将他的手给网住了。
叶锦鸿低头一看,只见苏婉容用他的腰带,把他的一双手给捆得结结实实。
叶锦鸿没有大喊大叫,只当这是什么他未曾听闻过的新奇玩法,低声笑着问:“捆我的手做什么?这样不方便吧?”
苏婉容给他打了个死结,然后抓着腰带坠下来的一端,牵着他往窗边走:“来。”
窗边?叶锦鸿终于有些慌了,结结巴巴道:“还、还是去床上吧?”
头一回就去窗户那里做这种事,他真的有点害羞啊!万一把握不好角度,进错了地方怎么办?
苏婉容不理会他,像勾魂使者似的把叶锦鸿牵到窗前,窗下摆着一张矮榻,上面还有两个抱枕。
苏婉容停住脚步,侧了侧身子,然后猛地一推,把叶锦鸿推倒在矮榻上。
叶锦鸿松了一口气,笑嘻嘻道:“幸好还有张榻,我还以为你喜欢站着做呢。”
“呵呵呵。”苏婉容冷笑,右手拎着不知何时准备好的洗衣棒,凶巴巴道,“闭嘴!再让我听见你那张臭嘴多说一个字,我就敲掉你满口牙!”
说着,一棍子打在他的背上:“我看你是想站着睡觉了?”这一棍,算是报了刚才被他出言调戏的仇。
叶锦鸿整个人都焉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随后就是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苏婉容趁着他没反应过来,抓着多出来的一截腰带,从榻扶手的空隙中穿过,接着紧紧缠了好几圈,最后绑了个死结。
这下子,叶锦鸿相当于被锁在矮榻上了,想要起身,除非他能举着矮榻一起走。
不是苏婉容小瞧他,就他这副弱身板,又在双手被绑住的情况下,想拎起至少七八十斤重的实木榻,那简直是做梦。
苏婉容心满意足地拍拍手,说:“今晚你就睡在这里,不要随便发出动静,因为我会不喜欢。一旦我不高兴,我的洗衣棒就想出来透透气。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叶锦鸿想呼救,可惜下人们早就走光了,再者,被人看见他现在这狼狈模样,也挺丢人的。
他张了张嘴,最后气鼓鼓地问:“你几时才放开我?既然不想圆房,又何必叫我进来?”
苏婉容嗤笑一声:“你当我愿意?”顿了顿,她坐到榻上,好心地替他抚胸顺气,笑眯眯道,“毕竟是夫妻,总分居也不是个办法,会被人说闲话的。因此,以后每隔七天——除开我不方便的日子——允许你来正屋歇一晚。”
一个月除去来大姨妈的日子,也就只剩下二十一二天而已,七天一次,一个月也就三次,苏婉容决定忍他。
叶锦鸿心里恼怒,这本该是他的地盘,这个家也应该由他来当家作主,可是苏婉容那句不方便的日子,让他一下子想起了女人的特殊性。
也不知戳动了他哪根神经,怒气飞走了一大半,满脸别扭,心里又害羞,仿佛多想一想都是一种罪恶。
只要他不吵不闹,苏婉容才不想多管他,掩嘴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到大床上舒舒服服地躺下来,闭上眼准备睡觉。
叶锦鸿的手被固定住了,他只能蜷缩着身子,这睡姿实在称不上舒服,况且连一床薄被都没有。
“哎,你给我盖条被子啊。”
苏婉容充耳不闻,真是可惜了,这要是大冬天,正好冻死他呢。
真是个狠心的毒妇啊,叶锦鸿心想,片刻后又庆幸起来,多亏他刚才没把袍子脱下来,一套里衣再加上这件袍子,在四月的夜里也足够了。
一夜好眠,苏婉容睡到自然醒,她刚从床上坐起身子,叶锦鸿就开始叫唤了:“快把我松开,我要去更衣。”
憋了一整晚,差点没把他憋死。
“哦。”苏婉容下床,给他解开,手腕上两道清晰的红印子。
“你……”叶锦鸿连手腕都顾不上揉,提起袍脚就朝外跑去。
苏婉容手上还拿着他的腰带,随手甩到榻上,看他这么狼狈可怜,她就觉得非常高兴。
这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叶锦鸿上完厕所,然后梳洗,在外间坐着喝茶等待早饭的时候,他想起昨晚上的事情,怒气又渐渐地升起来。
这是拿他当猴耍呢?他堂堂秀才,竟然像个犯人似的被人绑在榻上憋屈着过了一晚,实在不像话!应该重重训斥苏婉容!
第39章
苏婉容喝着茶,瞄了一眼叶锦鸿,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这人又欠收拾了。
像叶锦鸿这种渣人,光有棍棒教育还是不够的,还得在思想上进行驯导。
不等他发作,苏婉容放下茶杯,抢先温声软语道:“不是我不许你上床,只是你的身子骨实在是弱不经风。我以前曾听人说过,有一种病叫马上风,说死就死了,多吓人。”
马上风又俗称房|事猝死,叶锦鸿是听说过的,但他首先感到奇怪的是,苏婉容从哪来听来的?
他狐疑地问:“岳母早就不在了,谁跟你说的?不对,就算岳母还在,她老人家应该也不会同你讲这样的事情。”
“这有什么,去河边洗衣裳,乡下的妇人们聊起这些话题那可是百无禁忌的。”苏婉容已经习惯了甩锅,甩得又准又稳。
“唉,乡下人就是粗俗,大庭广众的,也不怕带坏了未婚的姑娘们。”
苏婉容十分看不上他这副鄙夷的神态,冷笑一声:“难道城里人个个都是好的不成?”
远的不说,只看刚接触过的谢太太,苏婉容并不觉得她多么有教养。
“我也不是这意思,哪儿都有好人和坏人。”叶锦鸿不欲和她起争执,又拉不下脸为自己的失口而道歉,恰好想起了苏婉容刚才嫌弃他身子骨弱呢,顿时就不乐意了。
叶锦鸿举起胳膊挥了挥,斜着眼睛看她:“我这叫弱?我比平安高多了。”
苏婉容张口就是:“竹子更高。”
叶锦鸿紧紧抿着唇,一时间又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证明自己并不体虚。
苏婉容故意逗他:“你会打拳吗?要不去院子里练练,给我开开眼?”
叶锦鸿心凉了一截,反驳道:“我是个斯文人,讲究温文儒雅,从不学那些,舞刀弄剑的都是粗野蛮夫。”
他说这话时,还故意斜了一眼苏婉容,那意思是你这个动不动就拿洗衣棒的也是个粗俗的,只是我不屑和你计较罢了。
苏婉容懒得和他吵,只是又问:“那要不你去院子里跑圈?只要你能一口气绕着跑上五十圈,我就信你不会得马上风。不然,你猛地死在我身上,老爷和太太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
绕着院子跑?他又不是得了失心疯,叫人看见了还不笑话死。
“不行不行,这成何体统。”叶锦鸿端着架子,不肯轻易破坏自己的形象,但他又心心念念着那档子事,都快要疯魔了,只能不耻下问,咨询苏婉容,“你那么聪明,一定还有别的法子来考考我的。我跟你说,不是我吹牛,你别看我瘦,还是很有肉的,力气也大。你要不信,这就去床上试试?”
“试什么试?”苏婉容瞪他一眼,“假如一试你就死了呢?我才不背这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