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笑,她算是哪门子客?”苏婉容沉下脸,“我还没找你,你来得正好。这个家还有没有规矩了?什么人都能领进来,今天是你女儿,明天是不是就该轮到你男人进来逛一圈了?这还成个体统?”
叶锦鸿十分欣慰王大娘的出现,因为她一来就转移了苏婉容的炮火。
可是,听苏婉容这么一讲,叶锦鸿也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柳绿进来倒也罢了,真要是进来几个男人,那还得了?
叶锦鸿咳了一声,头一回当众表态支持苏婉容:“少奶奶说的对,别把我家当成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像什么话!以后没有主子的同意,不许再胡乱放人进来!”
苏婉容根本就不稀罕他的支持,她径直吩咐忍冬:“记下来,王大娘扣一个月工钱,守后门的婆子玩忽职守,扣三个月。”
王大娘嘴一张,就要叫唤,苏婉容瞪着她:“再多说一个字,翻倍!”
王大娘不敢吭声了,特意赶来看热闹的后门牛婆子顿时脸色铁青,苏婉容看向瘫在地上的柳绿,吩咐道:“把这什么绿的还是红的,赶紧给我扔出去。”
牛婆子丝毫不敢辩解,正因为放了柳绿进来,就被扣了三个月的工钱,正是没好气的时候,闻言拽着柳绿就往外走。
王大娘见她女儿被人像拖死狗似的,立刻一面哭喊着,一面上前帮忙扶着。
花园里重新安静下来,叶锦鸿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也不顾丫头在场,赶紧给苏婉容作揖,赔礼道歉。
苏婉容毫不动容,淡淡道:“你跟我过来。”
叶锦鸿不敢不来,等进了正屋,苏婉容吩咐玉竹等人在外面守着,然后紧紧地关上门。
此时刚好巳时过半,太阳升到了半空中,明亮的光线洒满每一个角落,因为紧闭了门与窗,射|进来的光线打了个折扣,半明半暗中显出一种暧昧的氛围。
叶锦鸿刚躲过一个大劫,正是身心最放松的时候,见苏婉容要和自己独处,还把门窗都关严了,四大金刚也撵出去了,余光看到里间的那张大床,他忍不住开始猜想:难道是要和我圆房?
果然谢兄说得不错,女人其实都喜欢拈酸吃醋,巴不得自己的男人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人。
这种可怕的独占欲,很多男人都不喜欢,但有时候又缺它不可,因为这能体现女人对自己的喜爱。
如果一个女人压根不想占有你,这只能说明她对你无情。
想不到柳绿这一出现,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刺激得苏婉容大白天都肯和自己圆房了,叶锦鸿心里非常高兴,果然是福祸相依,否极泰来了啊!
“咳。”叶锦鸿清清嗓子,状似无意地问,“要不要先洗个澡?”
苏婉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用,进来。”然后转身进了里间。
叶锦鸿激动得直搓手,屁颠屁颠地跟进去,苏婉容刚走到床前,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吩咐他:“你先上床。”然后又转身出去了。
叶锦鸿看着这张特意打造的婚床,明明只是一个晚上没在这里睡觉,却感觉过了很久似的。
真真应了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飞快地脱下外袍,然后上床,想了想又把上衣脱掉,露出光|裸的上半身,心里美得直哼小曲,手刚放到腰上要脱裤子时,苏婉容进来了。
她的脸色很平静,手里却拎着一根洗手棒,叶锦鸿一看见那根棍子,欲|火骤降,突然间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苏婉容越走越近,眼神也渐渐凌厉起来,叶锦鸿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忍不住就要下床夺路而逃。
苏婉容伸手用洗衣棒一拦,笑眯眯道:“上去。”
“呵、呵。”叶锦鸿灰溜溜地把刚伸出去的半个身子缩回到床上,讨好地笑着,“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拿棍子。”
“让你在书房好好读书,你偏偏不肯用心,非要和一个有夫之妇勾勾搭搭,害得我都丢尽了脸面。”苏婉容右手握着洗手棒,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左手手心。
叶锦鸿艰难地咽了下唾沫,苏婉容这是要动手揍他啊,现在喊救命还来得及吗?
敲了几下手心,苏婉容找好了手感,然后径直朝着叶锦鸿身上招呼过去,一边打一边骂:“我让你不争气,让你勾勾搭搭,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棍子如雨点般兜头落下,婚床是黄花梨木做成的拔步床,口小肚子大,起码苏婉容往床前一站,叶锦鸿想逃都没地方逃。
好一阵关门打狗,打得叶锦鸿连连惨叫:“哎哟,哎哟!”
要是穿着衣服还好,偏偏他又把上身脱得精光,背上立刻起了几条红印,从小就娇养着长大的叶少爷几时受过这样的罪?
他又气又悔又恨,一边抱着头竭力躲闪,一边扬声朝外喊:“你们都是死人呐?还不进来劝劝少奶奶!”
四大金刚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口,只要少奶奶没发话,她们动都不肯动一下。
刚从外边进来的小桃听见了,急忙赶了几步,就要推门进去看一看,玉竹连忙拉着她往外头走:“少奶奶和少爷在里面呢,我们别去打搅。”
小桃不由自主地被玉竹拉着走远了好几步,她奇怪地问:“不对啊,刚才我听见少爷在喊。”
玉竹笑道:“你听岔了,哪里有?”
恰好此时里面的叶锦鸿息了声,因为他也没那好嗓子能一刻不停的一直喊。
小桃纳闷:“难道真是我听错了?对了,你要拉我去哪里?”
玉竹紧紧抱着她的胳膊,往厨房而去:“去厨房看看,王大娘兴许中午不会做饭了。”
“对,不能饿着少爷和少奶奶,我亲自动手准备午饭。”
整个小院唯一能救叶锦鸿的小桃,就这么被玉竹给糊弄走了,至于邓嬷嬷?她在正院呆着,离这里远着呢。
原先莲心也是在小院伺候的,后来苏婉容见小院人手足够了,邓嬷嬷又年纪大,总不能让她一个老人家独自打扫正院,就把莲心派过去帮忙,和邓嬷嬷一起看守正院,夜里也能做个伴。
苏婉容痛痛打打地把叶锦鸿打了一顿,感觉心情十分舒畅,要不是力气不足,她还能接着打下去呢。
苏婉容停了手,用洗衣棒指着叶锦鸿,问他:“老实交待,你和那个柳绿偷过几回了?”
虽然苏婉容打人时气势汹汹,奈何她这副身子也是从小被宠到大的,从未做过粗活重活,手上并没有多少力气。
这么一通打下来,她就累得直喘气。
叶锦鸿总共挨了有二十几棒,主要分布在背上,苏婉容打人时毫无章法,他为了护住自己的脸,只能心甘情愿把背露出来给她打。
这么几十棒挨下来,叶锦鸿不仅觉得背很受伤,心理更是遭遇了重创。
想不到,他堂堂男子汉,鼎鼎大名的叶秀才,有一天竟然会被女人打!
这要是传出去,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大家会如何讥讽嘲笑他,他别想再挺直胸膛做人了!
第30章
苏婉容打累了,一边喘气一边拷问叶锦鸿:“老实交待,你和那个柳绿偷过几回了?”
叶锦鸿跪坐在床上,感觉自己如同跪在公堂之上,而苏婉容就是官老爷,正在拷问他通|奸案的细节,要是一个回答不好,他就会被判有罪,然后铡刀伺候。
“天地良心,一回也没有啊!”叶锦鸿开始叫屈,“柳绿去年才成亲,成亲前她的身子还是清清白白的呢,不然她夫家不得闹起来?还能容她到现在?我之前一直忙着读书,准备下考场,娘为了能让我静心读书,别说嫁了人的柳绿,就连莲心轻易也不敢往我身边凑。”
苏婉容不太相信他:“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真的!真的!不信你去问问门房,今天还是柳绿成亲后头一回进叶府呢。”
“呵。”苏婉容杏眼微眯,语气微凉,“你说自己读书很忙,既然这么忙了,怎么还有闲功夫去关心柳绿有没有来呢?看来,你对她还是很上心的嘛?”
就叶锦鸿这副不爱管闲事的性子,无缘无故的,他会专门跑去问这种事?
叶锦鸿闻言,恨不能把心剖出来给她看看:“我能对她上什么心,这都是平安有一次无意中说起的,他说柳绿自从成亲后就再也没来了,还说她是在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