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兮?”罗嘉良张大了嘴,有些被口水呛到,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难看。
“怎么?”林霍反问。
“你说她叫什么,南兮?”罗嘉良不愿相信的想要重新确定一遍。
严炔炙热的目光向罗嘉良看了过来,罗嘉良有点摸不着头脑,结结巴巴道:“不......不是,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抬头对上严炔疑问的目光,“我就随便说个名字,你干嘛这幅表情?”
“南兮,你认识她?”严炔罕见开口问。
罗嘉良叹了叹气,“她是我病人的家属,除此以外一概不知。我只知道她有个植物人弟弟躺了快两年了,用的都是最先进的机械药物,实话讲,费用并不低。我劝过很多次让她放弃,那种情况希望实属渺茫,就算能醒的过来,也只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瘫痪罢了。但是后来的某一天她突然就交足了所有的医药费,我还猜想她是不是走投无路了被包养了还是当小三了,总之说什么她也不否认。我只是没想到,原因会在你严炔这里。”
所以,这才是她同意结婚的理由?的确是因为钱。他不曾想过去了解南兮的生活,却不料,以这样的方式知晓了那样的初衷跟目的。
“你想错了,我没给过她钱。”严炔说,只是林慧用钱买了一桩婚姻给他,用意何在呢?却是始终都想不明白。
罗嘉良突然想起了什么,试探性的再问:“或许你......这腿一到变天还是会再疼?”
“你怎么知道?”严炔反问。
罗嘉良怔,继而开口:“几天前南兮从我这拿了药,她说她有个朋友被车撞了一到天气变化大就会有腿疼的毛病。”末了,轻声加了一句:“白颜色的药。”
林霍倒吸气,这句真不应该说出来。
第19章 念别离
算算日子,一眨眼林慧已沉睡了两月之久,在这两个月里,跨越了深秋,进入了立冬时节。仿佛是越过那一段缠绵悠长的醇香,从而一头扎进了冷冰冰的深窖,磕的骨头酥软。
天气阴沉了好些天,第一场雪却僵持着迟迟未曾落下,抢在它之前到来的,是晨曦的新歌,名叫《念别离》,很应景,有股莫名的悲伤。
“
那年秋天落幕了春
闭上了眼睛
等一场大雨洗涤
孤单的小孩扑了空
念别离
恨别离
”
词依旧出于C.HE,南兮甚至觉得,C.HE或许就是藏在哪块的可怜鬼,保不定正是一种瑟瑟发抖的模样。
他们生活在一个王国,叫伤感王国。
至少这个世界还有那么一种人,同她一起,在哀痛着。
南兮百无聊奈的打开微博,好巧不巧,刷到的第一条微博就是C.HE。
几乎与晨曦的新歌发表同一时刻,C.HE更新了微博,微博内容就是《念别离》的那首完整歌词。
也许是因为此刻这词太过于应景,南兮对这位神秘的大人物油然而生莫名的好感。犹豫了半晌,打开私信问候了一句:C.HE,您好。
发完了又觉得显得太过于呆板,但却是觉得完全没有撤回的必要,想来那位C.HE绝对不是个如她一般闲的会看私信的人,这事自然也就被她给忘在了脑后。
约莫着过了半个小时,“叮”的一声来了消息,南兮出奇的发现这位神经兮兮的大人物居然回她了,也仅仅是回复了。
两个字:不好。
南兮揣摩了半晌,这个人大约是性格孤傲,清冷,而且丝毫不加掩饰的在表示,我脾气不好。任谁去看都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保不定已经提前步入了更年期的行列。
虽然吃瓜群众们一直都用美丽或者英俊来形容他,但南兮想,若是一个七老八十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秃顶老爷爷呢,也说不定啊。
正愣神,“叮”的一下又有一条私信发了过来。
【C.HE:怎么?空虚寂寞到要找人聊天?我可以陪聊,聊多少钱的?】
南兮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然后“唰”的一下就把手中的手机腾空给扔了出去。
这位神经兮兮的大人物不仅爱聊天,而且还聊的这般......露骨?
撩骚?
南兮径直耸了耸肩,果然还是包装的好,外壳标记了“清心寡欲”四个字,实际上,烂透了!
想了想,重新捡回自己的手机,点了拉黑。
然后径直关了机,决定勉为其难的守一守C.HE的小秘密,虽然不道德,却是不想一下子打碎那些正在做梦的弟弟妹妹的美梦。
严炔十指搭在方向盘上,眯着好看的桃花眼盯着手机,隔了好久好久再也没了回音。他可以断定那个今夕何夕就是自个儿老婆,为什么呢,因为那位从不知什么叫收敛的女人最近更新的一条微博是一副简笔画,三五笔就成画,画中是一条鱼。
有点不服气,C.HE哪怕就是发个标点符号也会有一群人啊啊啊啊,他都这么破天荒的亲自回私信了,内容......额,勉强也符合一个老公对自己妻子的控诉,怎么的就......
他有点想不明白。
犹豫了良久,敲了两个字,外加一个标点符号。
【C.HE:南兮?】
【由于对方的设置,你不能发送消息。】
严炔足足看了下面那行字两分钟,终于承认,第一次撩老婆以失败告终。
没有空隙的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严炔脸色极其难看。
外加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慢慢从脚后跟爬了上来。
南兮手机关机从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她怕错过任何医院的消息。不大一会,就开机了。
晨曦的这首《念别离》她设置了单曲循环,手机扔在桌子角,转身想去洗个澡。
哗啦哗啦的水声混杂晨曦清冷且缠绵的音调,如同困进了一个摇篮,搞的她洗个澡差点睡着。努力的甩了甩头,眼眸里是太多人的重影,不同的是,这次破天荒的有了严炔的剪影。
他是什么表情,南兮没有看清楚。
南兮强迫自己清醒,意识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突闻客厅一声惨叫,如同杀猪一般,嗷了两嗓子,又没下文了。
南兮一把扯下衣架上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湿着头发跑了出来。
严炔不可置信的摊手抬眼看向南兮,满手扎着刺。今天下午,她刚从外面抱了几盆仙人掌回来,就搁在那沙发角落,还没来得及搬回卧室。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先开口说话,互相僵持着好像就这么能看上几万年。
南兮头发上的水滴“啪啦啪啦”的毫不顾忌的滴着,淌在了脸颊被她随手擦去,眼眸里还是朦朦胧胧一层水雾。
严炔适时的“咕噜”一声咽了一下口水,也许南兮并没有注意到严炔的不寻常,倒是严炔自个儿,吓的差点跳起来。
“咕噜”声那么明显,严炔都怀疑这沙发底下还藏着一个人,贼心不稳。
严炔偏头咳嗽了一声,用力的掩饰了一番,继而才问:“你这宝贝,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南兮连忙咯噔咯噔跑过来,一看,还真是给扎严重了。
他的手心捏了一把的刺,倒立着直直竖着。严炔的手指细且长,血管清晰可见,被这么一扎,颇有一股惊心动魄的意味。
她二话不说慌忙找来消毒水,一声不吭的一根一根挑着刺,她挑的特别认真,想来严炔打小也是娇生惯养过来的少爷,这手一看就是弹钢琴的手。
但严炔的心思却不在这里。
南兮头发上滴着的水一点一点的将他左边袖口沾了湿,或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整张脸红扑扑的,又像是刚睡醒一般,慵懒慵懒的,没有什么精神。
可就是这份不经意间的慵懒,莫名的揪住了严炔的心。
还有......还有,严炔实在是忽视不得,她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不像是沐浴露,也不像洗发水,更不像任何香水,总之,很好闻。
他轻轻的撅着鼻子闻了闻,想要搞清楚这究竟是什么的香味。
南兮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狗鼻子你在闻什么?”
严炔抬眼去看她,两个人离的太近,他再次很不争气的喉结一动,咽了咽唾沫。
他更气的是,南兮好像一块木头,无情无欲的,对比之下更显得他像个禽兽!
“要不要包扎一下?”南兮挑完最后一根刺,抬眼问他,对上严炔变幻莫测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