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钟敲响的声音+番外(103)

作者:鹿Aclin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严炔呆呆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没有一刻他觉得自己这般脆弱,脆弱的好像随时会倒下。

三岁的严炔被自己父亲大骂“滚出去”、六岁的严炔失去了母亲唯一的庇护、被全世界指责是个疯小孩的严炔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懦弱。

好久,他看着她好久,仍旧闭口不言。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南兮努力的扯出一抹微笑,吃力的从床头柜里拿出两张纸,伸到严炔眼前:“既然这个你没法答应我,那就答应我另外一件事吧,离婚协议还是用我这份。”

严炔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兮。

南兮再道:“或许在严炔眼里的南兮从来都是自卑多一些,可再怎么自卑的人也有自己的坚持,就当可怜我,这声再见让我先说。”

严炔低头,一页页翻着离婚说明,跟他那份相差无几,唯一一点,在财产分割上面南兮一分都不要。

他抬头,眼眸深到不见底,似哀伤,似懦弱。

“我遇到你之前本就一无所有,如今得来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故而根本就不属于我,也没有一人一半的说法。”

“你不是一无所有。”严炔颤抖:“理应有你的一部分,而且,你需要钱!”

“就当有吧,不过你要结婚了,我没什么可以送给你的,就当包了一个大红包吧。”

“南兮......”

“你走吧严炔,我不想看见你!”

是不是应该假装,假装说,严炔最终还是抛弃了南兮,在她最需要的时候。

是不是竭力的需要证明,夫妻,也不过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是不是只有这样,艾什米才会消停一些?

严炔手里攥着的那张纸被他捏成了一团,最终还是转身,每一步,拖的好长。

严炔啊严炔,为了南兮,你值得吗?

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把随心所欲当做生活哲理的严炔,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唯唯诺诺?你就应该大声的告诉艾什米:南兮是谁啊?我为什么为了她要被你牵着鼻子走?

严炔,究竟是你演技下降了,还是我洞察人的眼光更深了?为什么你连我都骗不过?

使劲拽着那张纸,她哭的歇斯底里......

......

严炔与晨曦的婚礼,第一个跳出来反驳的就是严悸。

“你的名誉,你的声誉,为他活了这么久还不够?你准备余生都活在这场拉锯战里,活在一个人的阴影下吗?”严悸嘶吼,他想一巴掌彻底打醒晨曦,好让她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我还有什么名誉?”晨曦笑:“一生积攒的那点东西,被我亲生父母毁的干净。无论何种原因,无论用何人的目光去看,我都是高攀了的。一枚毫无所用的弃子有一日能被再度使用,怎么都是该高兴的事。”

“你不是弃子。”严炔失了那最为明亮的眼眸,未看向任何人,再度重复了一句:“你不是弃子。”

晨曦,我从未将你当做棋子去用,又怎会成为弃子?

晨曦却是毫无欣慰,平静如水般,道:“即便如此,你严炔的忙我怎会不帮?何况,新郎是你,怎么都是甘愿的!”

严炔半抬眸,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向晨曦,半晌才道:“对不起。”

晨曦含泪,笑:“南兮将你揉碎了重塑,我却更爱一开始的严炔。他不会说对不起,更不会去奋力爱一个人,只有那样的严炔,我才永远不会失去。”

迟到十余年的一句对不起,真不该说出口,一旦接受了,连怄气都没了,十余年紧绷的那条防线,一下子溃败。

她不得不承认,晨曦跟严炔,早就散场了。

无论谁亏欠于谁,这场散场礼,是她最后的馈赠。

“你们都疯了吗?”严悸扯着严炔衣领,攥白了手指道:“严炔你有没有心?你看看,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看看晨曦,她不能是这样,她不该成为你们的牺牲品!”

“他没心,凉透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么?”晨曦转身从这里退了出去。

“严炔,除非我死,否则这个婚礼你休想进行下去!”

“是么?”严炔失神的将目光从晨曦消失的背影收了回来,对上严悸嗜血的眼眸,从这双眼睛里,他似乎突然看懂了一些问题,这些年他未曾想明白的一些问题。

“终于露出来了。”严炔说:“这么些年,你也累了。”

严悸神色不变,只是拽着严炔衣襟的手渐渐松了下来,茫然道:“你说什么?”

严炔说,“晨曦你最了解,这么些年爱而不得你早就看明白了的,日后不论她嫁与谁都不可能是你严悸,这是你一开始就应该明白的道理,所以仅仅一桩婚姻,你不该暴露成这个样子!”

“是,她可以嫁给任何人,唯独不是我严悸,当然,更不能是你严炔!”严悸瘫下手来,垂头丧气道:“她不能一辈子折在你一个人手里,你把她的心挖了又还,还能是原模原样吗?就......就是这样。”

严悸是个说谎的高手,谎言在他这里说了二十余年依旧密不透风,可一旦透了一丝风出来,他就再也伪装不下去了,最后的那点结巴就是最好的说明。

没错,他以赤子之心去爱晨曦,可仅仅因为这点远远不够。

当年林慧指婚,晨曦才是最好的选择,她才是牵绊严炔和严悸最好的筹码。可是没有,严悸主动让出整个严氏才让林慧同意再寻筹码,直到南兮出现。

南兮就像是突然闯进这场骗局的一只鹿,毫无背景,同时走投无路。

“什么条件?”严炔冷着声问:“南兮还需要付出什么?你们当年没交代清楚的。”

严悸一声不吭。

“你打算看着晨曦再踏进来,稀里糊涂卷进你们的阴谋,成为你们的替死鬼吗?”严炔吼。

多多少少他也猜出来了,这些年他未放弃过调查严氏,早些年的烂账即便是烂在了林慧的肚子里,却不是完全无迹可寻。

严氏的起步很艰难,白手起家的不是林慧,而是严付,林慧的丈夫。

这个人,阴险狡诈,□□不堪。严氏早些年起步阶段,四五个如花一般的女孩皆都毁在严付的手里。严氏是林慧从严付手里抢回来的,时间不久,严付就死了。

林慧未曾改嫁,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敢。

“我知道你没有放弃过调查严氏。”严悸垂眼,“可是,有些事即便是你把严氏翻出天来依旧寻不来这个结果的。”

“即便是如今关乎晨曦,你还是不说?”

“她不能嫁给你。”严悸道:“不能嫁给严氏掌舵人。”

“是我,还是严氏掌舵人?”

严悸不语,严炔再问:“嫁与严氏掌舵人会如何?”

“死,没有别的出路。”他神色淡然。

严付惹了不该惹的人,而他又早早的死于一场意外,那么,那些债应该谁来背负?没错,是严氏,最终从严付手里得了严氏的那个人。

严付染指的一个女孩自杀了,时间不久她的母亲也因承受不了打击郁郁寡欢没几年一并去了。妻离子散远比腕了自己胸口更痛,故而这债,最终是要给了严氏的妻子的。

严悸问:“你这些年一直不愿公开你和南兮的真正关系,难道不是早有察觉?”

“我只是不确信,不确信你们拉了南兮当这个替死鬼还毫无悔过!”严炔悲痛欲绝,不是这么些年林慧也好,严悸也罢都把他严炔当靶子用,而仅仅是他竟一直不知站在靶心的是南兮。

严肖海死了,林慧本该一巴掌拍死严炔,那冗长的黑暗里想要了解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何其简单,可是没有。

她依着他,顺着他,出走纽约也好,大言不惭的想要严氏也罢,她都依了。

不,她太欣慰了。

严氏不是林慧为了保命强塞在严炔手里的,而是严炔不顾一切换来的,这个赌注林慧下的起,因为那是程佟的遗言,是严炔活着的信念。

而程佟......也是一枚棋子罢了。

“那老太太,竟是为你在续命......”严炔恍然,林慧曾给他那恍若隔世的温暖却是刀刀毙命,五年,她要南兮以严炔妻子的身份生存五年,是在为严悸续了五年的命。

当年,他为严氏所不容,是林慧一人力保,保他自由远走他国。

林慧每年都要来一趟纽约,是来看看她手中的筹码还能不能做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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