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完以后白石看了看立海大三人组：“不过从这个角度也确实有说不通的地方。比如我一直觉得，在立海大，幸村你的威严没有人能够挑战。但教练似乎认为真田和毛利前辈也可以成为领袖？”
幸村微笑：“我去年生病不在的时候，网球部确实是真田在管。”
毛利闻言笑起来。
他没有接话，但他觉得幸村这话肯定有不太对的地方。
啊，真田在网球部里确实有话语权，但其他人真的是在“听”他的话吗？
真田和柳一起管理网球部，明面上拍板的人是真田，但柳想做的也都能做吧？
毛利想起去年被柳骂的那一顿，现在还是有些委屈。
哎，算了，他是个善解人意的前辈。
因为要在考核点等待，熟悉的人自然会站得近些。比起仁王那条路上的气氛，这边聚集在一起的人显然要更沉默些，没有那么活跃。
并且网球，篮球，排球和互相分开了三个阵营，泾渭分明。
负责这个考核点的教练有两个，黑部和牧绅一站在一起，看人到齐，开始点名抽签。
“四个颜色，拿到相同颜色乒乓球的分为一队，作为今天躲避球项目的临时队友。”牧绅一表情温和，声音中气十足，规则介绍也简单清晰，“黑色和白色是一组对手，红色和绿色是一组对手，胜利的队伍进行再对决，最后赢的那组可以从这里过去，输的就留在这里完成惩罚项目，结束后才能继续前进。”
“惩罚项目是蛙跳和折返跑，六组，距离就是现在我们进行躲避球项目的场地。”
说是场地，其实并不是规整的方形球场。
他们停下来的地方是一个类似半山腰的区域，一边是山壁，另一边是陡坡，倾斜的山路并不是很平整，只是在说要进行躲避球时有两个类似篱笆的木扎作为出界线的标记。
并且也并不是传统的简单的躲避球。
因为黑部拿出的是一箩筐比排球和篮球都要小，又比网球要大的充气球。大概只有两个成年人拳头并在一起那么大。
“用这个作为躲避球的‘球’。”黑部说，“规则做一些简单的更改——你们每一队需要选出一个‘国王’，国王有属于他的两个‘骑士’，剩下的人都属于‘士兵’。国王不能接球和投球，只能指挥，就算用手碰到球都算出局。骑士保护国王，拥有一个出局豁免权。剩下的士兵被球打到一次就算出局。比赛中只有‘国王’能开口说话，其他人如果说出类似战术条例的词语，会直接出局。”
“打起来应该很快会出结果。”黑部解释完以后又补了一句。
“国王”？
在躲避球游戏里设置什么“国王”……意义在哪里呢？
指挥……躲避球游戏确实也有战术的说法，但抽签分队，队伍里总有至少三分之一的陌生人，还不是同一个运动种类，想要指挥也并不容易吧？
幸村握着自己的黑球。
但他已经从网球这边所属的人选，和白石所说的关于篮球的推断，得到一个没有证实但可信度很高的结论——这个考核点的成员，可以被划分为“领袖预备役”。
这不一定是真正的部长，也可能是部长候选人，或者队伍里实权候选人，又或者像是网球有明确的一军，就有明确的一军领袖候选人。
对于网球这项本质和“团队协作”没有太大关系（最多只是双打）的运动来说，所谓的“领袖”毫无疑问就是实力最强的人。
但其他球类又是怎么判断的呢？
主将……按照位置吗？
大家沉默地按照抽签拿到的颜色球聚集在一起，都是聪明人，也不需要呼朋引伴，渐渐就分成了四个群落。
“十分钟讨论时间。”牧抬高声音道。
他说完侧过头轻声笑道：“会很有意思，这个游戏。”
“确实。”黑部道，“‘国王’的位置比想象中重要。”
“因为这些都是聪明人。”牧补充道，“如果队员对战术意图的领悟力很差，那么‘国王’的位置就不那么重要了。”
“那也说明我们的分组是有一点失败的。”黑部接话。
他们对视了几秒。
牧挑了挑眉，拉长声音：“其实也有几只黑鱼。”
“黑鱼？这种说法吗？”黑部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对这种比喻也觉得有趣，“总之，我们只把控了整个群体的分类，四队的抽签确实看运气。所以每支队伍，确实都有特别的隐患。”
“以这个考核的目的为标准的‘隐患’。”
“这也是我们考核的终点。”
“那个组，就挺有意思的。”牧指了指，很快的。
被分到红色组的真田就在那个方向。他戴着帽子，皱着眉看着自己的队友。
气场最明显的就是青色头发黝黑皮肤表情有些走神的人了，个子很高，比真田自己还高，身板也更结实，是一眼看过去就能猜测出是篮球选手的人——虽然听起来很残酷，但现实是三个球类运动的球员站在一起，看上去最瘦弱的就是网球选手。
真田能看出他在走神，因此不满于临时队友的态度。
但比较起来，这位……青色头发的队友，确实是气场最强大的一个。
真田没有贸贸然开口，而是继续打量自己的队友。
队友里有另一个一眼就能看得出是强者的，是影山飞雄。
真田能叫得出他的名字，是两年前的里约热内卢奥运会。
日本排球好不容易打入了奥运会，虽然只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但那场男排他也跟着家人一起看了。
已经是奥运会选拔队员，是国手。
剩下其他的人……
“咳，你们都说句话吧？至少要在十分钟内定下谁是国王，谁是骑士。”一个身板结实个子高大的人开口说道。
而真田，青峰，影山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了一起。
强者自然能很快发现人群中的强者是谁。
所以队友里需要注意的人，也在打量之后能得到最基本的结果。
真田压了压帽檐，往前迈开的时候气势自然而然就起来了。
队内的争夺战是第一战，他从另外两个注意的“对手”的神色中也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我是真田弦一郎。”他沉声道。
影山皱着眉：“……影山飞雄。”
“青峰大辉。”青峰呼出一口气，“要浪费时间在自我介绍上吗？说实话，我对‘国王’没有兴趣。”
“有信心作为领队的站出来就好了，虽然教练说‘国王’是负责指挥的人，但实际上‘国王’受到的限制也很大。”幸村拿着黑球在说话。
他长得毫无威胁性，但拿到黑球的网球选手自然而然就站在了他的身后，于是其他篮球选手和排球选手也毫无困难就知道，这个看上去个子不高脸还很清秀的人是网球选手们认可的“领袖”。
但说回来，黑球这组，大家都认可的“领袖”也不止幸村一个，并且……从身高上两个人甚至半斤八两。
赤司也很自然地向前迈了一步：“以胜利为第一目的，比起受到限制的‘国王’，拥有出局豁免权的‘骑士’更重要。虽然只有‘国王’可以开口说话，但目前为止在场的诸位都并不熟悉，也不可能有很复杂的战术。”
“‘国王’至少要动作灵活？”排球组向前一步的身高居然和幸村，赤司都差不多，在排球世界里完完全全是个小个子了，银色的短发倒是很显眼，“不过说起来，我们三个人看上去都挺动作灵活的。”
是说个子矮的话……确实没错。
“我是星海光来。”银色短发开口道。
分在这一组的排球选手里，他作为“施怀登·阿德勒”职业球队的边攻手，有一点名气。但说实话，日本男排的成绩一直不算好，经常连奥运会也进不了，这次虽然是为了奥运会在选拔成员，但各俱乐部和职业选手也并不是很积极。
影山还在旁边那队。
哦，影山那队……
星海光来突然睁大眼睛：“他们是打起来了吗？”
聚集在一起三个高大的人剑拔弩张地弓起背围成一个圈，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扬起拳头一样。
而顺着他的目光，幸村和赤司都侧过头看向了红球组。
并且不约而同地变了一点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