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A后被影卫标记了(14)

“大皇子郁殊。”

郁衍揉了揉眼睛,被温热水汽充盈的大脑终于开始有些疲惫。

他趴在石阶旁,声音也带上困倦:“你把人关在哪儿?”

牧云归道:“城郊的别庄里。”

“唔……”那庄子是郁衍避暑所用,说来已经许久没去过。郁衍打了个哈欠,撑着昏昏欲睡的眼皮道:“明日去审一审便知,不想了。”

牧云归:“是。”

然后郁衍就没了声响。

牧云归在屏风外静待片刻,仍没听见动静,轻声唤道:“主人?”

没回应。

牧云归无奈地摇摇头,绕过屏风,果真看见青年已经伏在石阶上睡着了。

郁衍仍泡在水里,只露出单薄光.裸的肩头。他的头偏向一边,肩颈一侧的曲线修长而精致,湿透的长发在水面铺开,欲盖弥彰地遮住大半春光。

牧云归呼吸一紧。

他不自在地别开视线,小声道了句“得罪”,弯腰将人从水里抱起来。

掌下触到的肌肤细腻柔软,郁衍头一偏,毫无防备地靠到牧云归怀里。他脸颊被水汽蒸得有些发红,身体离了水有些凉,本能贴近身旁的热源。

牧云归耳根瞬间红了,几乎不敢看他,手忙脚乱把人放到一旁的软榻上,扯过浴袍把人裹好。

郁衍睡得不沉,被他这一通摆弄闹醒了。

可他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便又安安心心地闭上,靠在小榻上任由牧云归帮他擦拭头发。

青年身上只裹了件白绸袍子,衣袍下摆微微散开,露出一截修长素白的小腿,悬在半空轻轻晃荡,惹眼得很。

牧云归有时都不知道,郁衍到底是天生不在意,还是根本没把他当做乾君。

怎么能这么……放心他呢?

牧云归用内力帮郁衍烘干了头发,才把人抱回寝殿。

他正起身欲走,却被人拉住了衣袖。

“你去哪里啊?”郁衍的声音还很困倦,听上去软得要命。

牧云归道:“属下去外面守着。”

作为影卫,他夜里向来是在寝宫内寻一处隐蔽之地浅眠,以便随时照看郁衍的安危。

郁衍抓着牧云归的衣袖,睫羽轻轻颤动,低声问:“你今晚能不走吗?”

牧云归一怔。

郁衍指尖蜷起,轻轻道:“你能留下陪陪我吗?”

牧云归望着床上的青年,喉头莫名有些干涩。

半晌,他轻声道:“好。”

夜色已深,牧云归熄灭屋内所有烛光,只留下床头一盏。

郁衍蜷在床榻内侧,给他留出了足够的空间。青年消瘦的背影背对着他,像是已经睡着了。

牧云归躺上去。

近来他倒也有与郁衍同床共枕的时候,不过那都是临时标记结束,郁衍黏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像这样什么也不做,安静地躺在一张床上,是从未有过的。

不知过去多久,郁衍翻了个身,看向他:“你怎么还不睡?”

牧云归脸上没有一点困意,认真道:“属下替主人守夜。”

“……”郁衍忍不住问,“你都不会累吗?”

牧云归沉默下来。

“从三天前跟上孟长洲,到昨天夜里追了刺客一整晚,今早抓到人之后又马不停蹄赶回来,半天时间走了快两日的路程,你是铁做的吗?”

郁衍顿了顿,又道:“你不用为我做到这样的。”

牧云归:“可属下心甘情愿。”

郁衍眼眸微动。

牧云归道:“离开主人这三日,属下每一日都记挂着,担忧着。担心您夜里醒来没有光会害怕,担心您吃不惯御膳房的膳食,担心您会不会有危险。”

他侧躺在郁衍身边,有些拘谨,但落在郁衍身上的视线依旧温柔:“可属下紧赶慢赶,还是回来晚了,让主人受了欺负。”

郁衍声音有些干涩:“我哪有你想的这么弱不禁风。”

“嗯,没有。”牧云归道,“主人很厉害,也很坚强。只是属下放心不下,属下不想让您受到一点委屈。”

郁衍眼眶发热,别过头:“明明在说你,怎么又说到我头上了。”

“闭眼,睡觉,否则我要生气了。”

郁衍翻身背对牧云归,声音软下来:“晚安。”

牧云归静静注视着他的背影,半晌,轻声道:“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傲娇和木头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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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翌日清晨,冬日和煦的阳光洒入室内。郁衍在刺眼的光芒中皱起眉头,低哼一声,把头埋进身旁的阴影中。

还轻轻蹭了蹭。

不知过去多久,郁衍才终于睁开眼。

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迷惘的视线落到牧云归身上,渐渐变得清明。

牧云归侧身躺在他身边。

这人就连睡觉都拘谨得很,双手放在身侧,姿势有点僵硬。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安安静静闭合着,睫羽浓密修长,根根分明。

郁衍很少能看见这样的牧云归。

只是……是不是靠得太近了?

郁衍视线下移,才终于看清了二人现在是什么姿势。

他双臂纠缠在牧云归身上,身体几乎整个贴上去,一条腿还搭在对方腿间。

更要命的是,他昨晚睡前只披了件浴袍,一夜过去腰带早散开了,松松垮垮挂在肩头。

——和没穿没什么区别。

郁衍:“……”

牧云归的睡姿从昨晚到现在几乎没怎么变化,会变成现在这样,是谁造成的不言而喻。

郁衍耳尖悄然红起来。

他缓缓抬起腿,正想不动声色收回来,却忽然听得一声低唤:“主人昨晚睡得好吗?”

郁衍被他吓得一抖,大腿碰到了对方。

两个人的表情都变了。

郁衍浑身僵硬,牙关紧咬,竭力让自己忽视那紧贴在肌肤上的,滚烫坚硬的触感。

虽然知道那是正常反应,但……但……但那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这人吃什么长的。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牧云归以强大的心理素质,开口打破了沉寂:“主人今日还要去城外别庄,该起了。”

“嗯……哦。”郁衍低低应了声,松开手,把自己从牧云归怀里剥离出去。

身边的床榻一沉,牧云归翻身下榻。

牧云归背对郁衍穿戴整齐,才回过头来。

郁衍把头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点淡粉的耳尖。

现在知道害羞了。

牧云归嘴角弯了弯。

也不知道郁衍到底是想让他休息,还是故意折磨他。这一整夜,这人变着花样往他怀里钻,就没消停过。

闹得他几乎一夜无眠。

能睡好才奇怪。

牧云归取过郁衍的衣物,见后者还蜷在床上不肯动弹,低声问:“主人可要属下伺候更衣?”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郁衍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牧云归无奈地笑笑,道了声“是”,转身离开。

.

二人用完早膳,便乘马车出了城门。

昨夜下过那场大雪后,今日温度又降了不少,寒风循着车窗缝隙透进来,车内烧着火盆也不管用。

郁衍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裹紧身上的墨色狐裘。

牧云归连忙合上窗户。

可郁衍的气色依旧没好起来,反倒开始轻轻颤栗。

牧云归皱起眉:“主人可是身体不适?”

郁衍靠在座椅上,按了按眉心,恹恹地摆手:“没事。”

他今天起床后就开始有些不适,浑身提不起劲,还吃不下东西。

本以为只是夜里没睡好,谁料出门后越来越糟糕。

牧云归担忧道:“不妨改日再去别庄,主人先回宫休息吧。”

“不用。”郁衍摇摇头,“我只是想亲自确认一下,用不了多长时间。”

“可……”

牧云归欲言又止。

郁衍做的决定他从来改变不了。

车里的炭火已经烧到最旺,但好像一点温度都传递不到郁衍身上去。他半张脸埋在狐裘的绒毛里,被衬得更加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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