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看他点了头,却不知为何,觉得他没有当真。
上午补录了一些昨天没拍到的动物镜头,看完剩下的景区风景,下午去历史博物馆,平野入镜。
因为他一直跟着队,小队里除了他以外又没有演员出身的,一对科学家一个主持人和三个小爱豆,在“神秘嘉宾平野突然出现”时,大家的表演都非常塑料。
“呀!”
“哇!”
“鼓掌鼓掌……”
平野笑着走到童乐旁边,又十分自然地把童乐的包背在自己身上。
进馆之后,主要是队长和主持人在问答,导游讲解,植物学家补充,童乐他们负责“哦哦哦”的点头。
平野偶尔给童乐递水,拿着杯子放在童乐胸前,童乐咬上吸管喝两口,眼睛还黏在展品说明上,也不伸手拿,喝过之后平野就把杯子收回去。
所有人都悄悄注意到,平野一般是拧开杯盖喝水的,但偶尔也会用被咬过的吸管。
“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童乐指着一个牌子问。
平野说了一种童乐连中文都没听说过的动物。
“你太强了,这也知道?”童乐没发现,自己和平野都已经掉队,完全没跟着队长了。
“小时候很喜欢动物,”平野说,“还演过狼孩。”
童乐补过那个电影,是平野第一次亮相荧屏,听说是他来片场找他妈妈时,被导演看中,坚持要求换掉原定的小演员,要他来演。
那时平野还没长开,不像现在这么多肌肉,眼珠是灰绿色的,漂亮得不像话,不辨雌雄,骨子里带着天生难驯的野性,因为和角色过于贴合,完全弥补了尚且青涩的演技。
他的中文名也是八岁第一次回国后才起的,因为太“野”,所以取这个字。
“现在完全看不出来你小时候那么野了。”童乐笑着与他撞了一下肩膀。
平野低声在他耳边说:“以后野给你看。”
童乐真恨这具身体太敏感,就连耳朵都痒痒的,怕自己尴尬,把外套系在腰上,不和他说了。
平野微笑着跟在他后面,时不时主动给他讲解。
晚上离开博物馆,这一期录制结束,队长夫妇和主持人明天还要赶往别的地方,自助团员杀青,大家一起吃了顿晚饭,散之前别人都客气地留团员们继续吃。
“不要送了,”队长说,“你们年轻人有精力,回去继续玩个通宵~”
“刚才没怎么喝,”导演说,“你们再去喝点,明天不也没事吗?”
“就对面这家吧,”主持人说,“我都查好了,自己酿的啤酒特别有名,可惜时间不允许,你们去替我们尝尝,反正剧组报销。”
关系超级尴尬的三个人被推到酒吧门前,其他人各自“呼啦啦”上车走了,就剩下平野像接幼儿园小朋友放学的家长一样。
“走吧。”平野带头进门,给童乐撩帘子。
“可以吗?”童乐仰头小声问,“你不是不让我去酒吧了吗?”
平野低头贴着他的耳朵说:“有我在,就可以。”
顾清梦看着他们的背影,双手插在口袋里,也跟了进去。
沈星河在他后面,也学着拽拽地插兜,被帘子“啪”得糊在脸上,手忙脚乱掀开。
他想发作,可是一看顾清梦那闷闷不乐的表情,又有力气没处使,开始八卦起来,发现顾清梦落座之后一直在喝酒,时不时看着童乐和平野的方向。
“你真喜欢他?”沈星河忍不住搭话,“童乐人到还行……”
至少审美行,相中的人不是自己就是男神。
“但是他已经……”
有男神了啊,你这插足别人感情不好吧?沈星河操心地想,虽然自己也不支持平乐,但这样不合适。
“你懂个P。”顾清梦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大着舌头说,“不是这么回事,不对……”
沈星河:“?”
顾清梦起身,摇晃着走上驻唱的小台子,把上面的歌手赶了下去,还抢走了他的键盘,用酒杯猛敲话筒。
所有人都看着他,平野皱起眉头。
“童乐,”他指着童乐说,“你听着。”
作者有话要说:(
童乐:(OvO)?
平野:(捂耳朵)不许听。
)
第39章 告白x2
顾清梦随手按下一串音符,趁着醉意,即兴弹了一首爵士。
“你知道你最伤我的是什么吗?
“是你根本没把我的感情当真。”
第一句歌词被他半唱半念出来,酒吧里听不懂的外国人都在叫好,平野却脸色骤变。
“可能在你看来,人生是场闹剧,
“我也只是一个有台词的路人。”
顾清梦一直抬着头,看着平野收紧了搂在童乐腰间的手臂,看着童乐不解的眼神,羞涩而无辜。
“你知道你最迷人的是什么吗?
“是你的漫不经心,你的残忍。”
顾清梦闭上眼睛,自嘲地笑了:
“可能在你看来,我也是个闹剧,
“就此告别吧,我的青春。”
他唱完,随手从最前面那桌上拿了两瓶酒走了,沈星河收到平野的眼神命令,只好匆忙给那桌的人埋单又追出去送他。
很多人欢呼,录下了全程表演,也许短视频当晚就会霸占trending,但这都不是平野关注的点,他疑惑的是,为什么顾清梦会唱出和他一样的感觉。
童乐绝不是不认真对待感情的人,恰恰相反,他对待感情的态度过于成熟了。
与自己调|情时的紧张表情是真的,独自忙碌时的泰然自若也是真的,最让人着迷的乖巧懂事是真的,又让人懊丧的沉着冷静也是真的。
“他有这么喜欢我吗?”童乐犹自茫然,“可能喝多了吧了,年轻就是冲动啊。”
才18,说什么告别青春,好伤痛哦。
平野捏了一下他的耳垂:“你不是也才18。”
“可是我心里年龄已经28了,真的,”童乐开玩笑地说,“我在梦里活了28年,你信不信?”
“信,”平野握着他的手,把他拉起来,也走出酒吧,“你说什么我都信。”
“不,”童乐抱着他的手臂晃了晃,笑道,“你只是嘴上说信,实际上还把我当小孩子。”
上次在酒吧出事后,童乐就没有喝过酒,今天平野骄纵着他,也喝多了点,语带醉意,笑眼弯弯的,很是可爱。
也确实残忍。
平野想起他曾说过,“顾清梦不是真的喜欢我”,那么……
我呢?平野想。
“真当你是小孩子,还会对你做这种事吗?”平野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角。
童乐吓得回头看了看,深夜的街道空空荡荡,只有左右酒吧门窗里传来吵闹声音,不透明的彩色玻璃把光洒在柏油路上,平野带着鸭舌帽,穿着宽大的卫衣和牛仔裤,像个发育过早长得太壮的高中生。
“没有人认出来,”平野一把将他抱起,快跑了几步上车,“就算认出来也无所谓。”
他把童乐安放在副驾驶上,给他绑好安全带,又吻了吻他的耳后,说:“我爱你,我能保护好你。”
这是他第一次对人说这三个字,也是童乐第一次听别人对自己说。
虽然是用中文,但童乐知道,平野从小是在国外的母亲身边长大的,他成长的环境里,这三个字很重要,如果不是很轻浮的性格、从一开始就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那么一旦说出来,就带有十分认真的意味。
但是童乐犹豫了一秒,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平野的嘴唇,没有说话。
他假装不知道这是一句需要回答的告白。
回去的路上,平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偶尔问一句童乐的状况,担心他会不会喝多了头痛,语调温和平静。
第二天平野有工作要去纽约。
他本想让童乐自己再玩几天,可童乐不想一个人,只想跟着他,于是白天童乐就独自待在曼哈顿的大房子里写代码,因为无需再住旅馆,他们便又分了房间。
每天晚上,平野在同他说晚安的时候都会吻他,如果他不小心睡着了,平野就会把他抱上|床,轻吻他额头。
有一次童乐醒了,但是太困,没有睁眼睛。
被轻吻的时候,他感觉到平野在抚摸自己的脖子,手掌滚烫,并且吻完之后,低声说了一句“我爱你”。
那一整夜,童乐都很清醒。
几天后,节目组要录下一期,直飞拉萨时,平野临时有个会,耽误了点时间,两人没有和节目组汇合一起走,坐私人飞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