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七中不是可牛逼的学校了么,那里面的学生难道不应该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呆子么,一戳就倒,抬手就怂的那种?
怎么今天遇见的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善茬子呢!
大黄毛儿一边心中悲愤的仰天长叹,腿也没闲着,噌噌的几下跑上天桥楼梯。
爬楼梯的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了腰胯,先前险些被踹废的命根子隐隐作痛,大黄毛儿不得不改为一阶一阶上的方式,速度自然也就慢下来了。
下一秒,他便被人狠狠揪住了衣领子。
大黄毛儿脚尖儿点地,内心崩溃,身后那疯子是人么?!力气怎么那么大,蛮牛么?!
“傻逼玩意儿!我去你妈的!”佘渐喘着粗气,在揪住大黄毛儿后,连眼都不眨一下的一胳膊就将之推甩了出去。
只听脚踝嘎巴一声,显然是扭得不轻,大黄毛儿“卧槽”出声,然后他还来不及发出更具体的痛呼,整个人就吧唧一下摔倒,骨碌骨碌骨碌的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天桥上人来人往,有人发出惊呼,有人站的远远的看热闹,有的匆匆躲开离去,甚至有的还在拍视频发盆友圈!
总之,天桥楼梯宽敞不少,方便了大黄毛儿的滚落,佘渐一路畅通无阻的噔噔噔跟了下去。
大黄毛儿滚的头昏脑涨,但好在冬天衣服又厚又多,一路滚下来,身上也没什么伤,反倒是脑袋磕出了几个包,鼻子上挂着两管鼻血,浅米色的棉服也脏兮兮的,活像个破布娃娃(大雾)。
佘渐半蹲下身,一把揪住大黄毛儿的头发,迫使他抬头。
“大哥!爸爸!你是我爹还不行吗,我错了!”大黄毛双手合十相拜,甫一开口求饶,便尝到了满嘴的铁锈味儿,不知道是鼻血还是嘴巴里也破了口子。
佘渐也同样不知道,他只冷着脸,面无表情的问大黄毛儿,“疼么?”
大黄毛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狠狠点头,没成想佘渐听了这话,手薅头发的力气更大了,大黄毛儿这一狠狠点儿头,让他的头皮更是痛上加痛。
“知道错了么?”佘渐哑着声音问。
“知道错了。”大黄毛四仰八叉的趴在楼梯平台上,努力睁大被揍得青肿的眼睛,企图想让揪着自己头发的这个疯子看清自己的“忏悔”。
“那就行。”说着,佘渐撒开大黄毛儿,站起身。
他的脸色如同这个寒冷冬季,内心怒火却如贲发的熔浆。
大黄毛儿手撑着地刚想爬起来,结果佘渐抬脚踩着他的后脑勺,又将他的脸踩进了雪里,狠狠的撵。
似乎是怒极,佘渐的呼吸声既重又粗。
大黄毛儿被踩趴踩到没脾气,只能呜呜呜的叫。
但即使是这样,佘渐的脚也是没挪开,他粗糙的鞋底反复的撵磨着大黄毛儿青紫交加的侧脸。
大黄毛儿破罐子破摔,彻底不挣扎了。
踩脸是个顶顶侮辱人的举动,大黄毛儿以为这是佘渐还没有消气,他寻思着,自己不反抗,估计能让这疯子的火气消的快一些。
佘渐确实没消气,在撵了几下大黄毛儿的脸后,他突然抬脚狠狠踢了大黄毛儿后脑勺好几下,踢得大黄毛儿眼前一黑,脑袋嗡嗡的。
从脑瓜顶到后脑勺,佘渐一处都没放过,挨个儿仔细的狠狠地,踢了一遍。
像是用了不小的力气,佘渐渐渐平复下来的呼吸再次粗重起来,他边踹边道,“听天由命吧,你要是瘫了残了,爸爸雇护工,照顾你一辈子。”
“连蚊子咬一口我都不舍得的人,你他妈的居然敢踹他,操.你妈的臭傻逼!”
“呸,个社会最底层的渣滓垃圾,你个逼玩意儿还他妈敢伤害国家栋梁!”
佘渐虽然学习不咋地,但最基本的生活常识还是有的,他记得主管人身体运动与平衡的神经中枢都集中在脑袋上,但具体在小脑还是大脑皮层的哪个位置他却是不清楚的,索性他就都踢了一遍。
“爸爸,求您别逮着我一个人揍了好不好!”大黄毛儿忍着头晕恶心,死命翻身抱住佘渐再次踩下来的脚,含糊不清道,“回车站吧,求您了。”
“国家栋梁还在车站那里鏖战呢。”大黄毛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真情实感的建议佘渐,“爸爸,求您快去支援支援栋梁吧!”
大黄毛儿话音未落,佘渐便变了脸色。
——妈个鸡的,刚才气的他都懵了,光顾着追着这臭傻逼撵了!
佘渐脸上的寒意褪去,换上一脸焦急,他踹开死死抓着自己脚丫子不放的大黄毛儿,扶起摩托车快速离去。
大黄毛儿翻了个身,长出一口气,颇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心想,还收个叽叭的保护费,以后谁特么爱干谁干去吧,他是再也不干了!
*
这边,佘渐火急火燎的往回赶,却是半路被三辆警车给拦下了。
郑艾卿摇下车窗,朝佘渐招手,“诶,佘渐!”
佘渐被警察挡住了视线,正心烦,猛的听见自家小朋友的声音后,他忙扒拉开堵在自己面前的两名警察叔叔,冲到警车外,被扒拉到一边儿的两个警察叔叔脸黑的像碳。
“小朋友你……”后面的话,在佘渐看到小朋友右手上的血后戛然而止。
佘渐满脑子都被【完了完了】【右手啊右手】【会不会伤害到手部神经】【小朋友以后可怎么办啊】【都是我的错QAQ】【我得对小朋友负责责一辈子】
……
看着麻溜儿打开车门,快速坐进警车里的佘渐,被扒拉开的两位警察叔叔:“……”
尔后齐齐感叹,要是打架闹事的人都这么配合他们的工作就好了。
上了车,佘渐也顾不上车后座还有别人,就开始对郑艾卿上.下.其.手(并不是)。
“手怎么了,小朋友你怎么流了那么多血!”佘渐抓着郑艾卿的手直哆嗦。
看着神情崩溃,面色惨败,声音不稳的佘渐,郑艾卿以为他是晕血,就挺不好意思的想将手抽回来,结果试了试,愣是没抽出来。
佘渐不赞同的瞪了郑艾卿一眼,“别动!”然后继续给郑艾卿的手心吹气,企图缓解自家小朋友的疼痛。
见警察叔叔回到了车上,郑艾卿有些不自在,他使劲儿拽自己的手,佘渐眼睛红通通的,像是被气狠了,又像是被吓得,“你就不能别吓动么,一会儿伤口又该裂开了!”
沉默。
还是沉默。
过了十几秒,郑艾卿小声跟佘渐咬耳朵,“那不是我的血,你眼睛那么好使,看不到我手心没伤口么?”
关心则乱。
佘渐忙低下头用他5.3的眼睛仔细瞅了瞅,发现还真是没有伤口,难怪血都干了。
“那这是谁的血,你没受伤,这车上怎么有股子血腥味儿?”佘渐耸耸鼻子,眼神奇怪。的问
郑艾卿下意识扭脸...
“那是我的鼻血。”何杯无面无表情的替换掉被鼻血浸透的纸,“这车上的血气也都是我的锅,打扰了。”说着他又重新搓了两条纸塞好了鼻子,这才瓮声瓮气的继续回答。
佘渐:“……”
“这位同学,你知道穿着浅米色棉服,染着黄头发的青年在哪里么,他们都说是见你追着那位同志跑走了。”坐在副驾驶上的警察叔叔扭头如此问着佘渐。
佘渐朝后一努嘴儿,“估计还在后面的天桥上趴着呢吧。”
警察叔叔:“……!”
下一个转弯路口,警车掉头,驶向天桥儿。
还没上楼梯,几人便看见坐在天桥楼梯半截儿上的一个脏兮兮的人影儿。
“你好。”
正啃着热乎乎的烤红薯的大黄毛儿闻声懵懵的抬起头。
看着面前鼻青脸肿像猪头一样的人,警察叔叔一挑眉,赶紧出示自己的证件,“你涉嫌聚众斗殴闹事,请跟我们去一趟警局,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刚啃了一口甜甜的烤红薯的大黄毛儿:“……”他太难了.jpg
佘渐撇开眼,他看那孙子就来气。
倒是郑艾卿直勾勾的盯着大黄毛儿瞅。
他记得踹自己的这个社会小青年是一众小混混里颜值最高的……
佘渐这得是打得有多狠啊……
*
大黄毛儿抓着烤红薯,乖乖的低头上了警车,他的右手边挨着车门,左手边就是佘渐。
瑟瑟发抖.jpg
大黄毛儿尽量将自己团成小小的一团儿,一米八的大个子愣是给缩成了个球,他委屈唧唧的靠着车门,费劲吧啦的与佘渐尽可能的拉大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