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宸亲王无所顾忌,那吃亏必然是他们殿下。
卫韫勾了勾唇角,视线依旧不看南风,只盯着卫宸安看,他说:“王叔是不会伤害我的。”
卫宸安眸子猛地一动。
“毕竟,早些年,我对王叔从未防备过,若王叔动手,我何须有今日?”
“南风,退下!”
南风无法,只得悻悻退下。
屋门关上,室内归于平静。
许久。
卫宸安捏在一起的拳头,缓缓放松,哑声开口:“韫儿……”
卫韫喉结滚动,微微撇开眼睛,嗓音沙哑:“王叔,您被人利用了。”
……
卫韫回到东宫之时,已然是下半夜了。
绮歆楼,叶朝歌睡得很沉,丝毫不知在这一晚,发生的种种。
卫韫眉目间萦绕着难言的疲倦,望着她的睡颜,起伏的心潮,逐渐归于平静。
刘嬷嬷带着人,送来了水,上前小声禀报。
卫韫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让她们先退下。
待刘嬷嬷她们退下后,他方才起身去了耳房,洗去一身的夜露。
刚刚躺下,睡梦中的叶朝歌便很自觉的依偎过来。
后背窝在他的怀里,圆圆的腹部在前,无意识的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静之前不忘拉过他的手,圈在自己的腰上。
卫韫任由她动作,待她安静下来后,方才抿唇而笑,眉目的倦怠一扫而空。
揽着人,慢慢添了睡意。
次日醒来时,叶朝歌望着身后尚在睡着的卫韫颇为意外。
昨日没说今日休沐啊?
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身子,可即便如此小心,卫韫还是醒了。
“不舒服?”浓浓的睡音透着紧张担忧。
叶朝歌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闻言,卫韫松了口气,抱着人往自己身上带了带。
叶朝歌微微侧首,“你今日休沐吗?”
“恩。”
并非休沐,只是单纯不想去。
“我找到王叔了。”过了一会,卫韫在沉默过后,轻声说道。
叶朝歌身体猛地一僵,“在哪儿?”
“我将他送去了将军府。”
“小世子呢?可是他带走的?”
卫韫点点头,“孩子已经送回王府了,他没事,你不必担心。”
听闻小世子没事,叶朝歌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了下来,从卫韫怀里略有些艰难的坐起来,“他为何要带走孩子?”
“还有,你是怎么抓……找到他的?”
卫韫手臂撑起身子,拽了个软垫放在身后,拉上她圆润的手指,搁在手上把玩,随之将过程说了一遍。
叶朝歌猛地甩开他的手,气到:“你既然早有准备,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
在知道小世子不见了的那一刻,她真的特别的害怕,害怕那孩子出什么事,害怕自己没法对乐瑶交代。
卫韫见她生气了,连忙坐直身子,不顾叶朝歌的挣扎,强硬的握上她的手,解释道:“不是不给你说,是我也拿不准,怕告诉了你最后没有把孩子带回来,让你白高兴一场。”
最初,他不是没想过告诉她,可想想,他也没多大的把握,怕让她空欢喜一场,思虑再三,便没有告诉她。
叶朝歌生气了,气他瞒着她,气他看着自己担心也不告诉她。
卫韫急了,连哄带缠,好不容易将人给哄舒坦。
“我告诉你,我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不跟你计较!”
别以为她很好哄,她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这一点能说清楚。
卫韫默默的看了眼小祖宗圆滚滚的肚子。
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地位这么一落千丈了?
“你还没说,他为什么要带走孩子。”叶朝歌想不通。
想不通宸亲王为什么要带走小世子。
卫韫摇摇头,“不知道,王叔什么也不说。”
“不说?”
“恩。”
……
叶朝歌的害喜只消停了昨晚上。
今日再度面临日常一吐,吐着吐着,还真能让人习惯。
叶朝歌漱了口问卫韫:“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王叔?”
“恩。”
“等过些时候吧。”
叶朝歌颔首。
这一日,卫韫一直在绮歆楼,寸步不离的陪着叶朝歌。
小世子失而复得,叶朝歌心头的石头便随之放了下来,重新回归之前的养胎日子。
虽然在这炎炎夏日她的日子依旧很难过。
叶朝歌一心养胎,并不知外头已然翻了天。
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太子妃有喜的消息,便传的上京人尽皆知。
原因是,叶朝歌去宸亲王府时,有人亲眼看到了她高高鼓起的腹部,再联系这半年来的销声匿迹,有喜一事已然是板上钉钉的实锤。
上京城沸沸扬扬。
叶朝歌得到消息时,已然是几日后,对此,她一笑置之。
闹吧,可着劲儿的闹,反正孩子又不是他们,便是挠破了天去,也和他们没有一文钱关系。
这一刻,她倒是颇为赞同卫韫之前的话,孩子是他们的,为什么要告诉他们?
同理,孩子是他们的,闹翻了天又有何干?
对此,她倒是极为看得开。
她看开了,田娴儿却没有那么看得开了,她实在是被上次红花酸果子的事闹怕了。
那时候朝歌有身子一事还无人知晓,如今这人尽皆知,只怕更不得消停了吧?
……
(本章完)
第863章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自消息传开后,田娴儿便一直有些坐立不安,对叶朝歌颇为不放心。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的不放心有些多余,但总归是心里放不下的。
索性命人备车亲自跑来了东宫。
见了面,拉着叶朝歌好一番关切,确定最近几日很平静后,方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然后开始叮嘱,其中不落对刘嬷嬷的,所围绕的都是小心了再小心,谨慎了再谨慎,千万不要被人钻了空子去云云。
所行所举,比任何人都紧张。
叶朝歌收下她的好意,对她的诸多叮嘱,皆一一含笑应下。
直到该叮嘱的都叮嘱完了,田娴儿方才作罢。
“说完了吗?”
叶朝歌给她倒了杯水。
田娴儿一边喝一边点头。
“那现在轮到我了吧?”
田娴儿:“???”
什么意思?
“听说你和苏公子……”
“咳咳!”
叶朝歌的话还没说完,田娴儿便一口水呛了个正着,俯身用力的咳嗽,小脸憋得通红。
“这么激动啊?”叶朝歌打趣道。
田娴儿的小脸更红了,“你哪里看出我这是激动?分明就是被你吓的好么!”
咳嗽了会,田娴儿坐直身子,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好似兔子的眼睛,哀怨的瞪着叶朝歌,“下次在我喝水的时候,可千万别再这么吓人了。”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怕什么?苏公子是人,又不是鬼,更不是洪水猛兽,你有什么好怕的?”
“在我心里,他和鬼,和洪水猛兽没什么区别!”
叶朝歌好笑不已,“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
夸张?
她还觉得这样不够呢!
真要用什么来形容苏子慕的话,这么说吧,人们对瘟疫什么态度,她就对苏子慕什么样。
避之就怕唯恐不及的那种!
“人家现在是陛下亲封的新科状元,好歹也是如今这上京炙手可热的人物,你这么埋汰人,不好吧?”
几日前乃此次春闱前三甲的殿试,陛下亲自宣见,当着文武百官对前三甲进行考校。
当日,新科状元,榜眼,探花便新鲜出炉。
快马加鞭昭告各地州府。
不负所望,苏子慕为今年的新科状元。
且得到了陛下大力赞赏。
不好?
田娴儿磨了磨牙,她不只是要埋汰人,她还打算下次再见到苏子慕,找人揍他一顿,不,是见一次揍一次!
也不知这厮是怎么做到的,竟然现在连她娘都倒戈了,时不时的跑到她跟前儿来,对那厮极尽赞誉赞赏,她娘如此,姨母如此,墨慈如此,朝歌如此,所有人都如此。
好似她要是不和他有点什么,便是天理不容一般。
简直是烦不胜烦!
“就那么讨厌他?”叶朝歌问。
田娴儿撇撇嘴,“讨厌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