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二总想杀我/逃离偏执狂[穿书](28)

其实她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她也会哭。

她觉得难过,为什么他说好要杀她,到了这一步又这样。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杀不能干脆点?不能狠辣决绝,手段歹毒暴戾,像对待沈从几人一样对待她?

起码真的对她下死手,让她恨他才是啊!

他这样又算什么,故意被她杀,让她心软吗?

可该死的是,她还真……心软了。

佟因害怕下错了手,害怕他之前说会杀掉她的话其实只是说说。

小白刚追上来,见她这样手忙脚乱满是愕然,注意到她手肘的伤口,迷茫了:“很痛吗?”

它无法理解,擦破了点皮就要流眼泪吗?

佟因抹掉眼泪,看向村口的那些人:“这些人怎么还没走?”

小白安慰道:“别担心,可能是李追玦没死透,一会死透了应该就走了。”

听到这话,她不觉得被安慰到,反而更伤心了。

她居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结果,如果村口的人真的走了,她似乎开心不起来。

可若是那些人不走,她无法离开这个村子,跟李追玦一样不会有好结果。

一人一兽蹲守在村口,跟静坐的人熬着,可从入夜到深夜,村口的人像雕塑,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两双眼睛对着一大片眼睛,僵持不下的气氛,偶有乌鸦飞过叫两声打破沉默。

“会不会……魔子是不能被闷死的?”小白不太确定地问。

佟因突然看向它:“你不知道的吗?”

小白茫然:“不是周巫提出来的吗?我怎么知道魔子需不需要呼吸?”

佟因:“……”

她觉得周巫很大概率不清楚。

忽然想起小白提过,李追玦是没有心脏的人,没有心脏自然无法把氧气通过血液输送到全身器官,他的身体器官没有氧气也活了两百多年。

所以——

“他根本不需要呼吸。”

佟因心情复杂:“这个不科学的世界还挺讲科学的……”

小白郁闷:“听不懂,所以他没死?没死为什么不出来?我的符不可能禁他这么久。”

它又想到十分严重的事情,脸色青下去:“我们刚刚这样对他,他出来之后会不会把我们凌虐致死?魔子很记仇。”

佟因揉干涩的眼睛,苦笑:“死就死吧,都是命。”

就算不埋,李追玦也是要杀她的。

背负一条人命很沉重,他没死,她反而很没出息地放松下来。

数个时辰过去,确定村口的人并不会离开后,佟因熬不下去,困得昏昏沉沉。

她不想去周巫家,村子里也没有旅馆,她干脆让小白在树林的一侧找个阴凉的地方躺着,她靠在它的本体上,打算就这样睡一觉。

天色将亮,正是最湿凉的时候,她缩手缩脚窝在小白的毛中,正要闷头睡过去,半睡半醒之间,忽然瞥见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在她面前。

她吓得神魂归位,霎时睡意都烟消云散。

急乱中瞥见一双鞋,她顺着鞋去看人,眼前的光线骤然被一双手遮盖,脑子逐渐变得混沌。

一样的手法,她猜到是李追玦。

他果然没死,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这一刻的心情有些复杂,甚至算得上松了口气。

或许死了,她能回到现代,只当作是梦一场。

这么一想,死亡也并没有多可怕。

她彻底失去意识。

李追玦坐在她的身边,无声地望她许久,破晓之时,热烈的初阳洒落,使他眯起眼,却没避开。

挪开视线后,他把右手举到眼前,维持这个姿势又是长久的沉默。

他盯着本该有伤口的地方,已经愈合,余下黑褐色干涸的血液。

随后,他再次看向她,忽然探手虚握了握她的脖子。

这里,人类最脆弱的部位,轻轻一捏,能死得干脆利落。

指尖碰到她的肌肤,烫手一般,他把手抽回来,又探手扫开微微挡住她脸颊的白毛,继而撩开她脸颊的碎发。

佟因睡着时很平静,五官舒张,分明是清澈的美,李追玦却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像生机尽失的死人。

他伏低身子凑近,紧盯她眼角睫毛的泪痕,在初阳的光线下,隐约在闪。

指尖轻触碰,已经干掉。

他以这个姿势再次陷入一片渺茫之中,方才在棺材里,数个时辰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再次浮现——

他本应该杀了她。

为什么没有?他不知道。

第24章 夜晚

佟因醒过来的时候,是正午,阳光正烈,从窗户劈进来,把地面分成三五色块。

流水在响,撞击石块的声音。

她猛坐起身,茫然四顾。

这是一个小木屋,家徒四壁,只有身下一张木板床,木门轻掩,没有别人。

这是哪?不会又穿了吧?

记忆里最后一幕是那双白色的鞋子,还有那只冰凉苍白的手。

李追玦在哪?

她起身去开门,垂眼便看见魑蹲在门边,正扭头看着她,夫诸在不远处抱着手臂靠着一棵树干。

“因因你醒啦?”魑高兴地跳起来。

“你……”她有点茫然。

小木屋被树林围绕,树依旧是富贵村的树,光秃秃毫无生机,木屋前一条清澈的河,蜿蜒到远方。

远离喧嚣,开阔舒爽。

她还真不知道富贵村有这样一个地方。

“因因,以后你住这吧,喜欢吗?木屋是夫诸搭的,在村子的南面,平时比较少人来。”魑拽着佟因来到河边,里面的鱼游得畅快。

佟因盯着称得上巨型的鱼,心里只想着一个问题:“李追玦呢?”

她可以肯定,睡过去前看见的那个人是李追玦。

魑回头跟夫诸对视一眼,回答:“庙主说他不打算杀你了,你就好好住在这,互不相干,这里离山神庙有点远,庙主不会过来这边,你别过去就可以了。”

佟因听懂了,就是一别两欢,自己过自己的。

某种意义上说,这个也算是一个好的结束,李追玦容不下道族的人,他不杀她,已经是宽容。

“这里是你之前修炼的口诀和功法,我帮你拿下来了,你好好修炼。”夫诸上前,把一大袋书册塞到佟因怀里。

佟因接过来道谢,只要她好好修炼,有朝一日还是能离开这个村子。

“你们过来见我,李追玦会不会罚你们?”佟因担心。

魑拉着佟因在岸边坐下,笑道:

“不怕,反正罚得也不少,庙主最近真的情绪不对劲,看着就吓人,你千万别去他面前,因因也不要去村子里跟村民接触,村民都知道你住在庙里一段时间,他们暗地里恨庙主,可能会发泄在你身上。”

佟因盯着那些巨大的鱼,道:“那我是只能打猎为生了。”

魑茫然了一会,才想起什么,道:“对,因因你的户口在周家,户主是周巫,你提供的情绪价值是归到周巫那里的,所以……”

所以佟因没办法像村子里的那些人一样把垃圾幻化成宝物卖出去村外赚钱。

不过即便可以,她也没打算这么做,她不想也跟着成为情绪的奴隶,天天想着怎么做可以提供更多负面情绪。

正想得出神,河面一阵翻涌,突然从水底里钻出来一团巨大的白,佟因吓了一跳,再看才发现是小白的本体。

它狼狈地从河里爬出来,蔫蔫地说:“这些妖兽好厉害……我居然抓不住。”

佟因:“……”

这些居然是妖兽。

看来打猎为生这个事情,没她想象中简单。

“还是给我准备点辟谷丹吧……”佟因托着下巴忧愁道。

“哦……”魑乖乖点头,从怀里掏出几瓶塞给佟因,“我这里有!”

说是这么说,但佟因还是尝试自己打猎,她用绳子捆了宽大的衣袖和裙摆,再用棍子绑了夫诸的羽毛,带着小白进树林里去打猎。

她这才知道富贵村里的妖兽有多难猎,别说打猎,便是影子都看不见。

挖坑做陷阱、爬树找鸟窝、挖洞捉山鼠,通通做一遍之后,佟因彻底累瘫在地上。

手里的猎物——零只。

“太难了吧!”佟因揉了把脸,苦笑。

小白整只像在泥潭里滚了一圈,脏兮兮的,它喘着气道:“这里的妖兽不简单,应该是被死气滋养了,比外面的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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