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他那副愁上眉梢的样子,越瀚觉得自己又不行了,勉强憋住笑,“成天天,你能别问了么?存心笑死我啊?”他坐到楚灵均身边,搭上他肩,“我的崽诶,你要是对着喻意不起反应,才该担心自己了。”
楚灵均抖开他的手,乜斜眼,“谁是你崽?你上回斯诺克输我,还欠着爹没喊!”顿了顿,“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这样……是正常的?”
“正常啊!怎么不正常?男人本‘色’,冬不拉?”
这个色字可说得太荡漾,连成擎天都听不下去,他摸出打火机,一只手笼着烟点燃,把打火机丢到茶几上,一眯眼,“你别把人小孩带沟里了。”
“怎么叫带沟里?楚展展,哥跟你说,人生就是要及时行乐!憋着啊,是会出事的!你看我律所里一哥们,常年憋尿,现在前列腺炎——”
成擎天咬着烟,踢他一脚,“别人是不是常年憋尿我不知道,你倒是常年这么重口。”
越瀚耸了耸肩,“话糙理不糙。”
“所以,我这样真正常?”楚灵均不理会两人的打闹,面向越瀚,迟疑地问。
“正常,绝对正常!”
他又转向成擎天,“我这样真正常?”
“血气方刚的年纪,之前也没怎么和女人打交道,再正常不过。”
最后一个是白非明,“我这样真正常?”
白非明问成擎天借了根烟,点上吸了一口,这才点头。
见状,楚灵均皱眉,“老白,你今天怎么学成擎天抽烟啊?”白非明生活可规律了,平时很少见他抽烟喝酒。
“还能怎么?创业的时候,工作还能折磨折磨他,现在除了童大小姐,谁能让他掉层皮?”越瀚也倒了杯酒,抿一口,啧啧出声,“童恬恬和喻意关系这么好,怎么就不学着点?说真的,我就没见过这么绝的女人,翻她一年朋友圈,都找不到一个重合的男人。最绝的是,她还特磊落,告诉所有人,老娘就是这么渣!”
成擎天又踢他一脚,“你少说两句。”
越瀚双手一摊,“小明啊,这种渣女不值得,你尽早抽身吧。我言尽于此。”
白非明只是吸了口烟,没搭话。
他抽烟过肺,这种方式最损身体,成擎天看不下去,站起身,“行了行了,酒喝得差不多了,走吧,上次我说的那家击剑馆,去了一趟,老板技术不错,咱这就去踢个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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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击剑馆待了一个多小时,几人都大汗淋漓,楚灵均总算是纾解掉一部分烦躁。出来已经快九点,那几个还要去喝养生粥,他浑身热汗,开车走了。
被几个人相继认证自己不是猥琐男,楚灵均好歹少了些心理负担。
回到公寓,客厅里只开了盏壁灯,喻意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他没打扰她,先去洗了个澡,出来喻意还坐在那,他走过去坐到她身边,一开始还隔了半人距离,后来他没忍住,贴到她身边,两人的手臂亲密挨着,这才作罢。
“你在看什么?”
“《蓝色星球》。”
“哦。”就是她和楚玉堂聊的那部纪录片。他喜欢海,拿了潜水证后,也没少和越瀚去潜水,但对温吞的纪录片一直不感兴趣。他也就想和她多待一会,于是坐在沙发上,假装自己看得很认真,实则一直在偷瞄身边。
偶尔还搞点小动作,两人的手离得近,他多动症附身,时不时拿自己的小指横扫过去,轻轻弹她的小指。一连弹了五次,没见她躲,他胆子肥了,干脆抓过一整只放在掌心里捏着玩。他喜欢她的手,特别软,特别好捏,而且她和他一样,从来不留指甲。
楚灵均正捏得起兴,喻意突然抽回手,站起身。
“你去哪?”
“倒水。”
那就是还会回来的意思。
“哦。”
楚灵均无聊,只能把视线放在电视上。这类纪录片画面切换慢,语速也慢,而且点太散,还不如画张图,随图列信息来得容易接受,他没看多久,就兴致缺缺。
喻意还没回来,他抄起茶几上的遥控,开了二倍速,这还是越瀚他们教他的,有些大片用二倍速看起来更刺激。没想到安在纪录片上也成立,用上二倍速,不少画面自带笑点,他觉得自己能看下去了。
喻意倒完水折返,瞥了眼画面,一挑眉。
楚灵均已经进入氛围,指着屏幕对喻意道:“这鱼太好笑了,你看它摆尾的样子,像在跳那什么……草裙舞?”
“挺像的。”她边答,边不动声色地坐回去,并未纠正播放速度,她之前没想过用二倍速看纪录片,二倍速下,是全新的观感,竟然挺有趣。
两人排排坐。
这个速度,旁白听不大分明,但喻意已经看过一遍,她从小记忆力就好,听不清讲解,也没观看障碍。至于楚灵均,第一次看,但他小时最爱捧读的就是科普书,认得其中不少海洋生物,偶尔在习性方面还能抢答。
没多久,一集结束,画面直接跳转下一集,身边这位少爷难得意犹未尽,竟然说要和她接着看。才十点多,明天不用开店,喻意便答应了。
第二集 结束将近十一点,喻意已经困了,楚灵均也差不多,便暂停了画面。
楚灵均揉揉眼睛,而后指着屏幕,“你是不是很喜欢海?你要是想看水下世界,我可以带你去潜水啊!唔,你最好去考个潜水证,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玩深潜。”
“你带我?”
“当然!”顿了顿,“怎么,你不信我的技术?不带任何设备,我可是下潜过二十来米,绝对的种子选手!”
喻意笑笑,“这么厉害?”
“那是!”楚灵均的尾巴顿时翘了起来,正打算随便提几句自己的“丰功伟绩”,刚才揉弄的右眼忽然传来异物感,他闭了闭眼,那股感觉依旧在。
“怎么了?”他原本还兴致勃勃,突然静下来,又一直在眨眼,喻意问:“眼睛不舒服?”
“嗯,好像进什么东西了。”
“你先闭一会眼睛,试试看能不能跟着眼泪流出来。”
还眼泪?楚灵均才不干,伸手要去揉,被喻意制止,“别揉,容易感染。”
“那你替我吹。”
喻意只好转过身,一条腿折起压在沙发上,让他靠在沙发靠上,掀开他的眼皮细细检视,找了一圈,没找到异物。
“我没看到有什么东西。”
“先吹了再说。”
她往他眼睛里轻吹两口气,而后低头问:“还有东西吗?”
楚灵均眼睛眨都不眨,答:“有,你再吹。”
喻意照做,“现在?”
楚灵均还是那个答案,有。
“吹应该没用,你去浴室洗下眼睛。”
楚灵均不肯放行,攥住她手腕,一句话脱口而出:“你真的没有口气诶。”
这是他第二回 提口气的问题,莫非他之前一直让自己吹是要闻闻她到底有没有口气?
喻意颇感莫名,还无奈,“作息规律,饮食规律,勤刷牙,定期洁牙,牙好、胃好,所以我没有口气。”一顿,补上一句:“反而是爱熬夜,尤其熬通宵的人,再怎么注意口腔护理,把胃熬坏了,也容易出现口气。”
“你说谁有口气?”
楚灵均的脑袋一下弹了起来。她当他听不出来呢,她这都不是暗指了,而是明示!他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就是口气,岂容他人质疑?就是喻意也不行。
想及此,他也顾不上眼睛难不难受了,把脸凑到她跟前,拼命哈气让她闻。
“你闻闻,有没有口气?有没有?有没有?”连问了三个有没有。
他刚才洗澡一并刷了牙,温热的呼吸混合着淡淡的薄荷香,干净好闻,一阵阵侵袭而来,喻意不由闪了神,想到几天前。那晚,是她头一回感受到他作为成年男人的侵略性。
这会他还在闹,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喻意节节败退,整个人倒在沙发上,而他还在往她面前凑。
“有没有?有没有?”他锲而不舍地追问。
喻意招架不住,“没有!”
他的脑袋便悬在她上方,壁灯投下一段淡淡的影。
两只手支在她肩侧,他无意识俯低脑袋,伴着压低的嗓音:“他们三个说了,说我那天那样是正常的,不是变态。”
“你去问他们了?”
“我没有问!就是说起这件事,他们告诉我的,我还被越瀚取笑了一整晚。”刚才在击剑馆,个个戴头盔,越瀚那个货喊了声“猥琐男”,他立马站了出来,在场爆笑,他差点没忍住在击剑馆手刃了那个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