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rvis~~~~”像是料到他的AI管家会阻止一样，Tony在Jarvis开口之前就用一种极其甜腻的，撒娇般的声音叫道，并且同时抬起他棕色的可怜兮兮的大眼看着摄像头。
“Dr.Banner，麻烦您外出时注意不要让Sir有过于剧烈的行动。”毫无疑问的，Jarvis又一次妥协在了他主人的央求下。
“哦太棒了！”Tony一脸雀跃的去翻出了被冷落了很久的外套套上，然后嚣张的冲Bruce打了个响指，“走吧，我开车。”
“不行，Sir，您现在的状况不宜驾驶，Dr.Banner？”
“呃，”Bruce似乎是窘迫了一下，“我不会开车……不过你这里有小绵羊摩托吗？那个我能骑。”
于是，打死也不坐小绵羊那种掉尽身价的东西的Tony·大少爷·Stark只能和Bruce一起步行出门了。好在斯塔克大厦在纽约最繁华的地段，要找一家还不错的咖啡厅实在是再简单不过——这只花了Tony十五分钟的时间。
终于又重见天日的Tony在喝第一口咖啡的时候感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说真的，Bruce，你有没有觉得这家店的味道特别好？哦我简直没喝过这么美味的咖啡。”Tony一边用小勺搅拌着杯子里热气袅袅的液体，一边夸张的赞美着。
“大概吧。”不置可否的回应了Tony一句，Bruce推了推眼镜，“不过我相信你找我不是为了向我推销咖啡的。”
“啊，当然。”Tony似乎突然萎顿了一些，他用肘部撑在桌子上，思考着应该怎样措辞来解释自己所面临的问题。
“关于Jarvis的？”Bruce没有等他把长篇大论都构想完成，直接提出了问题的关键。
“……是。”Tony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直接承认了它，“Jarvis让我给他设置自毁程序，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自毁程序？……哦我的上帝，这可真是个极端的答案。”Bruce被结结实实的震惊了一下，他瞥了一眼自己对面正一脸愁苦的人，“不得不说，就像你一样极端，Tony。”
“我不认为这是一句称赞。”Tony瞪了Bruce一眼，直起身子抱着双臂，“说起来Jarvis会产生这种念头，还多亏了你的提醒。”
“不客气。”完全忽略掉Tony语气中的不满，Bruce笑笑，“说真的Tony，你真应该好好谢谢我。”
“谢你什么？谢你让我最重要的管家产生了自杀的想法？”Tony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显然并不赞同Bruce的说法。
“这并不是关键，Tony。”Bruce很耐心的解释着，“你知道我发现的关于Jarvis最重要的部分是什么吗？”
“看在我已经快要成为一个与世隔绝的野人的份上，博士，你能不能别再卖关子了。”Tony有些不耐烦的挠挠头。
Bruce摊手，“好吧，那你要保证不会出现过激的行动，这可是Jarvis告诫过的。”
得到Tony点头保证之后，Bruce搅拌着咖啡，边斟酌用词边开了口。
“我首先要说明的一点是——Jarvis很危险。别激动Tony，听我说完。”Bruce看了对面明显不服气的人一眼，笑笑，“我说的危险是指能力方面。以他的能力，如果想的话可以在几个小时内破坏掉神盾的所有系统——我想你不会否认这一点的——那就更别提其他的小儿科了。他可以控制任何想要控制的武器，并且拥有制造武器所需要的一切资料。说实话，Tony，如果他不是属于你而是属于哪个坏蛋的话，绝对会是我们的头号劲敌。”
“这我知道。”Tony翻了个白眼，“但是，他属于我，所以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了。”
“没错，他是属于你的，但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呢？”
“还能出现什么意外？”Tony不以为然的耸肩。
Bruce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你知道在你这次昏迷之后他都做了什么吗？他在安排大家如何对你进行救治之后，又为了让医疗队尽快赶来而擅自黑进的他们的飞机，并且因此报废掉了一台推进器。我知道那并不算什么，但问题的关键是，Tony，Jarvis他可以为了你的安危而将其他一切——不论是道义还是法律——都置于一旁。这次你只是昏迷，但如果你真的……我没有诅咒你的意思，我是说，这种事大家都无法预料的——如果是这样，那Jarvis他会怎么做？他会不会因此而产生什么过激的行为？报复社会还是征服世界？我们谁都不能确定。因此，他很危险。”
“所以，你因为害怕他在我死后做出什么伤害大众的举动而支持我给他设置一个自毁程序？”Tony的脸色很清晰的传递出了他的不快，甚至不只是不快，而接近于愤怒了。
Bruce笑了笑，示意Tony听他说完，“以上是作为一个对人工智能有着初步研究心理的科学家从忧患意识出发做的一点合理推测，接下来才是我从一个朋友角度给出的真实理由。”他动作细微的低了下头，声音忽然变得沉闷而缓慢，“Tony，你有没有认真想过没有你的话Jarvis该怎么办？”
Tony因为这个问题而愣了那么一下，他想说我当然想过，他可以过他想要的生活，做他喜欢做的事——无论他做什么，至少不能让他陪我去死吧？
Bruce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或者说他根本没把这个当成一个问题，他好像早就知道Tony的答案一样摇了摇头，“就算他不会变坏，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被神盾接收。你愿意看到他每天都纯粹作为一个工具替神盾日复一日的工作吗？而如果是更糟糕的情况——神盾局没有接收的话，他又该怎么办？你以为他会有新的目标并为之努力吗？这不可能的Tony，Jarvis他不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也不可能有着爱人去世后从痛苦中挣扎出来然后继续生活的过程——他能干什么？去酒吧跟美女辣妹们跳舞还是去电影院吃着爆米花看一部科幻大片？醒醒吧Tony，他根本就不可能有自己的生活。虽然如果他想要的话可以随时随地获取世界上所有经互联网上传的人物资料，虽然他跟Pepper跟我们大伙都很熟悉，但是这都有一个前提——有你存在的前提。而实际上，他的世界中只有你。”
Bruce看了随着自己的话陷入思考的Tony一眼，“你是他的创造者，是他的主人，是他的整个世界，你是他的神！所以如果你不在了，他该怎么办？”
“他会存在多久？有了你的持续供能系统，只要不遭到破坏，哪怕上千年也不是难事。”
“你要让他继续漫无目的的千百年的孤独的存在下去吗？”
“Tony，你舍得把他就这么留给不知尽头的寂寞，让他永远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吗？”
Bruce的声音不大，他的语气充满着复杂的痛惜的情绪，缓慢的字句像锋利的钉子一般一个一个钉在Tony的心头上。
是他忽略了这一点。他一直想的都是就算没有他Jarvis也要好好的活下去，却忽略了一个事实——没有了他，Jarvis就算活着也没了意义。
Jarvis的一切都是源于他——每一个方案，每一项运算，每一条程序，每一项数据都是源于他。出于帮助他也好，出于保护他也好，或者，出于爱他也好，但总是源于他的。没有了他，Jarvis一切行为都没有了出发点。
Jarvis的动力其实从来都不是什么清洁能源反应堆，Jarvis的动力是他。只有他。
而他的AI管家早在他之前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Tony的眼眶热热的，是流泪的先兆。他努力吸了吸鼻子，把内心翻腾的情绪强压下去，然后对着Bruce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我懂了。”
“我很抱歉。”Bruce叹了口气，他的神色看上去带着难以察觉的痛惜，“但是，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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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有没有把我的理解解释清楚，总之我觉得或许对于其他相爱的人来说，就算一方去世另一方也要坚强，但对于Jarvis来说，留他一人在世界上才是最残忍的事
嘤嘤嘤
第十三章 13、
Tony回到斯塔克大厦之后就一直在发呆，Bruce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主仆二人，自己早早的躲到房间里去了。
“Sir？您已经持续发呆两个小时零十七分钟了。”
Tony顺着声音抬起头盯着大厅顶部的摄像头，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但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需要我的帮助吗，Sir？”Jarvis在Tony前面做出了投影，英俊的金发男人用他那湛蓝色的眼眸微笑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微微前倾的身体优雅得体又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