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向晚薇被荒月的直接和强硬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不……”
“不？”
“不是不是，不是不想，是不知道。”她心里慌乱一团, 眼睛也不敢去看荒月, 左闪右避，双颊已经红到发烫。
荒月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在他看来, 吱吱就像一只螺, 好不容易才在这次秘境里袒露出一块螺肉，也就是心里的隐秘想法。
如果他不立即抓紧了，那她一定又会缩进厚重的壳里躲起来。
“喜欢我吗？”荒月又问。
向晚薇闭上眼羞得不肯说话，海浪声一下一下都像是拍在她心里, 悠悠动荡。
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声音轻轻颤颤的，“我不知道, 我从来没喜欢过谁，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
荒月听到这句话，心里如被那日喝下的甜汤熨烫过, 就连强硬的态度也稍放缓。
他将手从脸颊移至柔软纤细的腰间, 俯下身侧脸贴靠在她耳边，气息幽幽轻吐，“你不知道，那就让身体告诉你。”
高大的身子将她整个覆住，“我抱着你，你会抗拒吗？”
向晚薇摇头。
他的怀抱密不透风, 在险境时总能给她心安。
荒月高挺的鼻梁在她的脸颊划过，在唇间印下一个清浅的吻，额头相抵，“亲吻，你会抗拒吗？”
向晚薇顿了一下，还是摇头。
他的唇柔软微凉，每次都能在她心里掀起巨浪，沉沦般抵抗不了。
“这就是喜欢，心里有喜欢，身体才会顺从。”荒月声音低低的，带着蛊惑，“吱吱，你是喜欢我，想要跟我在一起的，明白吗？”
向晚薇涨红着脸，下意识想要拒不承认，但又无可反驳，只轻若蚊蝇嗯了一声。
荒月那颗患得患失的心，在这句简单回应里落到了实处，牢牢牵着她柔软冒着汗的手，在一望无际的浅色细沙上漫无目的走。
这片海域宽广，除了他们便再没有旁人，从高空往下看，像两只细小的蚂蚁。
蓝光莹莹的海浪轻轻拍打，向晚薇的目光远远投出去，紧张和害羞逐渐消散，好奇问道，“荒月，为什么这片海域会发光？”
“蔚蓝海域的故事时隔久远，口口相传下总是偏离真相的，”荒月在海岸缓步间很是放松懒散，周身冷寒的气息早就飘散进风里，“据说在很久以前，夜晚的海域总有游船失事，凭白丢了些性命。”
“掌管这座海域的古神人鱼王便取下自己的一只眼睛，又放入一部分灵魄的力量，封印在此，照亮整片大海，让夜间漂泊在这里的人不至于失去方向，也更不会撞向暗礁。”
“直至古神消亡，这只眼睛仍旧遗留至今。”
古神，那的确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在这个世界，早就没有神，他们消亡已有数万年之久。
向晚薇听完，更是想好好感受这片海域，俯身褪去鞋袜，赤脚踩在柔软的细沙上，“这真是一位温柔的古神。”
荒月垂眼，也将自己的鞋袜褪去，走在她身前，“别让贝壳海星扎了脚，跟在我后面，踩我走过的脚印。”
向晚薇却是骤然小跑到他前面去，笑着回转身，浑不在意的模样，“这么大一片海域，就该是撒着欢跑起来才是，我不害怕扎脚。”
她说着跑得更快了，沿海水浅浅浸漫的一条线跑，踩着轻拍起的浪花，溅起一片片水渍，湿了大半衣裳。
荒月没有施展任何术法，就是纯粹迈动长腿，追过去拉着她往海里深处的地方跑，跳入水中。
向晚薇身姿灵巧，游得很快，见到的生物也越来越多，海藻游鱼、水母鲸类，有些还会好奇的围着她打转。
“想要吗？”荒月问。
向晚薇正高兴的左转右划，甚至还兜着圈子绕，在她身后跟了群色彩斑斓的小鱼，完全把她当成领头大鱼般，速度极快紧紧相随。
她一伸手，小鱼还会鼓着眼睛争先恐后在她指缝间来回穿梭，“想要什么，这些可爱的鱼儿吗？”
“古神封印在这座海域的眼睛，是秘境里唯一能和九星塔不相上下的秘宝，我知道如何破解封印，这也是我带你来这片海域的真正缘由。”
向晚薇停止和游鱼的嬉戏，想都没想便拒绝，“我不要古神的眼睛，正是他那份对待生命的温柔，才会有这样漂亮的一处海域。”
“相比较秘宝，你带我来这里，让我看到这片发光的大海，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这是我见过最美的地方，不要去破坏。”
莹莹蓝光的海水映照，她的发丝松散浸湿，胡乱黏在脸上，可荒月就是觉得她很美，比当空的星月还要美。
“喜欢这片会发光的海域？”荒月略一沉吟，“那更应该拿走那颗眼珠，我会在魔族为你建造一片一模一样的大海，这样你每日都能看到喜欢的景色。”
在魔族建一片海域？
向晚薇觉得他真是疯了，拨起海水浇过去想让他清醒一点，“荒月，你是不是没能听明白，我说的是不要破坏这里，我也不要古神的眼珠。”
建立一片海域那得是多吓人的大工程，只怕三界都会轰动，到时外面会如何传言，向晚薇想想就头发发麻。
荒月面对兜头浇过来的海水，不闪不避，水珠顺着线条分明的下巴淌下，浸润在结实劲韧的胸膛。
向晚薇这才发现他不知在何时换了身每次沐浴后穿的寝衣，还是领口大敞的，目光一下就紧张到飘开了。
她想到还是毛团子时，一起泡汤池那次，荒月堪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范，宽肩窄腰，实打实六块腹肌，让她几乎挪不开眼。
但那时看的有多开心，现在幻化为人形后就有多窘迫。
手腕一紧，荒月竟是游至身边，拿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健硕的胸膛，“喜欢这片海域，又不想破坏，那我可以去找修真界那帮老头子商量，把这处秘境交换来送给你。”
百年才开启一次的秘境，荒月想去跟人家交换？
先不说拿什么换，就是一开这个口，人家就能气到翘胡子开打吧。
向晚薇感受着手下紧实的肌肉弧度，身体僵直试图抽回手，“荒月，喜欢不是非要据为己有的，这片海域很美，见过这一次留存在记忆里便是最好，大可不必去做这些。”
她说着发现手怎么也抽离不开，微红了脸，“你抓着我的手做什么？”
“我想把最好的都送给你，让你高兴。”荒月将她拉的离自己更近一些，“你认为这片海域见一次便足够，我不会强送。”
说着抓在手腕的力道又紧了紧，“以前你毛绒绒的时候，总爱用手爪按住这里，现在不喜欢了？”
向晚薇脑子有点晕，矢口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荒月难得笑了一下，声音低低的，也不去细究，回身拉着她潜入海底。
秘境灵力充盈，这片海域又很少有人来，水质清透如明镜，莹莹蓝光照亮整片海域，就是海底也同样如此。
荒月身前悬着颗拇指大的珠子，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泡球，将两人包裹在里面，隔开海水，能自由呼吸，甚至还能如常交流。
“这是避水珠。”看出她眼里的好奇，荒月主动解释。
随着越往深海去，也看到了越来越多形形色色的漂亮生物，甚至还有如鲲般难见其形的庞然巨物，向晚薇一双鹿眼晶亮，不断发生新奇的惊呼声。
她曾经潜水过很多次，下到海底，不说水质完全和这里比不了，就是物种也要单一很多，更别说在这玄幻世界里还有避水珠，轻松下潜毫无压力。
向晚薇还发现这片海域的生物都非常温和，有些比她好奇心都重，傻乎乎跟上一路，她将脸贴在避水珠的气泡边缘，那傻鱼还轻轻嘬上一口，被荒月暴躁摁住，一把就远远甩开。
等回到岸边时，天边已经出现了迎接光明的启明星。
向晚薇到了如今的境界，一丝疲惫都无，还能兴致勃勃指着天际高兴道，“荒月，正好可以看日出，白日的海域是什么样呢？不知道朝阳映在海面，又是什么样子。”
荒月拿出衣物垫在细软的沙滩上，等她坐下来，抓住了细白的脚腕。
向晚薇一惊，荒月俯身在她面前紧握脚踝的样子看起来极具侵略性，她反手撑在沙地上，身子往后仰想躲，“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