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孩儿明白。”那个孩子受教的点了点头,然后毅然回到了内室的案上拿起了笔。
我看着面前的严世蕃,他却对我轻轻一笑,漂亮的笑容却突然让我感觉到了一种没来由的可怕与压抑。
“小鹿,你还是可以选择的,最后一次。”
这时,我听到了宅子外路过一声清脆的打更声,严世蕃道:“四更天了,等过了五更就该开城门入宫了,届时各司衙门可要开始办公了。”
我咬紧了下唇,最终在如坐针毡的百般犹豫中,我心里下了一个危险的决定。
“我该走了,严世蕃。”我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由我而起,如果你真的要毁了整个陆府,那么,就连我也一起毁了吧。”这次我没有回头,转身出了门。
徐北在外头等我,见我出来赶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严大人怎么说?”
他那摇摆不定的样子令我讽刺道:“你真是越发像罗龙文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跟在我身后追问:“到底怎么解决的,我的姑奶奶,你赶紧和我说说。”
“严世蕃和你怎么说的?”
“他,他说只要我带你过来,只要你同意,他就帮我免了所有通缉和罪名,我说姑奶奶,你们俩在里头这么长时间到底商量得怎么样了?”
“想知道?”
他一个劲的点头。
我冷笑:“那就跟我走。”
陆府门前一堆官兵左右巡逻,我弃了原先的爬墙,领着徐北就往前去,徐北见着不对劲立马想跑,我当即抓住他大喊:“通缉犯在此,快抓住他!”
果然,那群官兵们一听声响立马围了过来,带头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深夜在此?”
我扯了头上的扎带,披散下长发,道:“我乃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炳陆大人之妻,此人便是盐税一案的通缉犯徐北,深夜抓获此人,如今与你们一同前往刑部与陆大人对簿公堂!”
话落,徐北吓得一个趔趄就跌坐在了地上,他带着抱怨的哭腔道:“姑奶奶,你莫不是要鱼死网破才甘心。”
于此同时,又一声更响,天空开始泛出蒙蒙灰白,五更天了,要天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有些事情不在沉默中爆发就要在沉默中变态,显然严胖子是两种都要沾了,先是对孩子的黑暗教育,然后再是恐吓威胁小鹿回来,照这趋势下去,严胖子很快就要走上历史书里一去不复返的腹黑变态路了,同时大陆倒是越来越暖了,毕竟人家成天都打着感化女主的小算盘呢······
下一章美女救英雄。额不对,是救陆指挥。。。
第80章 美女救英熊
刑部衙门设在京城的最东面,离一圈士大夫遍布的宅子也不算太远,我和徐北在天明破晓的时候被带入了衙门内,踏进去的那刻,有些物是人非的恍惚,我记得上一回来此还是多年前审阮昱成一案的事情了,那会我也未曾想到我会有朝一日站在堂下,真是风水轮流转。
这时,击鼓升堂,鼓点敲得我心砰砰直跳,不一会,堂上就坐下了三人,我虽然都不认识,但凭着过去的经验可以猜到主座是刑部,两侧为大理寺与督查院陪审的官员。
随着一声惊堂木,我跪下道:“奴家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陆大人之妻,身旁这个便是南方盐税案的逃犯徐北。昨儿夜里此人欲要跳墙挟持奴家,被奴家发现便报了门口的官差,这才将他拿住送来见官。”
话落,带头拿人的官差也上前一步点头回道确实如此。
刑部的主官又问道:“堂下之人抬头,可是江南瓷商徐家长子徐北?”
“回大人,草民正是徐北。”
“素来听说你徐氏在江南经营瓷器,颇有名望,为何不做瓷器,改了,额——”刑部的主官顿了一下,大理寺的陪审赶紧提醒道:“是叫超市。”
“对,那个什么超市,行此怪诞之举是为何,这其中与你私盐贩卖可有何关联。”
“诸位大人有所不知,这超市本不是草民的主意,若要追究起来可是陆夫人的意思。”
徐北朝我努嘴道,我顿时圆目瞪他,他无所谓的别过头去,那样子似乎是对我的报复。
“你说这是陆夫人的意思,那可是说与指挥使陆大人有关?”
“草民当初和陆夫人签过契约,有言在先,一切生意上的事情,皆不得有所隐瞒,陆夫人的意思就是草民的意思,草民的意思自然也和陆夫人的意思不谋而合。当然,如果说这里头有没有点其他什么,草民是指夫人有没有和陆指挥商量过,这就不是我一介草民该知道的事情了。”
徐北的话说的很巧妙,他将全部一股脑推给我,借机指出陆炳与我合谋,我辩解道:“大人,超市一事是我与徐北策划,起初他并未同我说起过贩盐的事情,我只当他是要借着我的招牌去南方开铺子,就由着他去,不成想是这般回事,至于陆大人对这其中的事情更是从不知晓。”
“陆夫人,每年的账簿都曾寄予京城同你过目,分成更是一文不少,如今你拿着银两说不知晓这其中的缘由,怕是说不过去吧。”
“账簿我是对过,银钱也确实分过,但那些都是从你借着我名号开的超市所得分红,你如今怎么能套在私盐上面。”
徐北颇有深意的笑道:“陆夫人,私盐的利润是多少,超市的利润是多少,你会不知道?这话恐怕也难以自圆。”
我一愣,想起之前张居正就曾提醒过我的事情,账面的盈利增长太过奇怪,我起初未放在心上只说他多心了,如今想来,是我光顾着收钱迷糊了。
我悔恨的承认道:“好,就算我收了你的钱,与你做了狼狈为奸,那此事与陆大人又有什么关系?三司的诸位大人,此事若真有错,便是我错信了徐北,与他合谋,可这里头的前前后后陆大人真的是一概不知,与他无关啊。”
“等等,陆夫人这话说来很是奇怪,你做的事情如何说是陆大人不知晓,你们莫不是夫妻?”左边的那个督查院陪审官开口道,他眯着的眼睛里带有不怀好意的质问。
“我们是夫妻······但······” 我结结巴巴,和陆炳的奇怪关系突然不知如何作答。
“陆夫人,此乃公堂之上,你一个妇道人家可不要瞒骗本官,信口雌黄。”那位陪审语气不善的逼视我道。
我听了他轻蔑的话,心里一怒,想着又不是没有见过法院,何况小小的公堂,我回道:“大人,我虽是妇道人家,又不是不明理的人,既然能带得徐北来此,心里便不怕什么,换而言之,没有做过的事情要我去承认,也万万是不能的,不要谈去污蔑别人这样的事情。此事皆由我一人而起,我不抵赖,诸位大人要怎么判,我一概俱认,总之与陆大人无关!”
我正色凛然,另堂上的三名审官都肃然一怔,最后是右侧的那名大理寺的官员缓和了语气道,“罢了,我看如今只听凭他们二人的说辞还是不宜决断,不如请陆大人与崔驸马一同来吧。”
主座的刑部主官点头:“也好。”
又是一声惊堂木:“宣锦衣都指挥使陆炳与驸马都尉崔元上堂!”
只听得阵阵脚步声,我以为他们也该是同我们一样狼狈押解上来,不想先进来的却是一排负责开路的侍卫,然后才是驸马都尉崔元,长袍绣缎,玉带镶金,负手而立,好生威风。
然后进门的是陆炳,步伐矫健,行止雅然类鹤,着一身飞鱼锦袍,配绣春长刀,仍是英气勃发的姿态。
“诸位大人。”崔元是皇亲,微微颔首算是见礼了。
“莫须有的罪名未决断前,恕在下不行跪拜礼。”陆炳道。
二人话落,不光是我,堂上的三位大人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这哪是审案,分明是两个刺头。
同样是被审,看人家的气势,再反省一下我和徐北,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刑部官员开口问道:“昨日此案已做初审,驸马请看,这堂上之人可是你所说的徐北?”
崔元瞥了一眼道:“是。”
“那陆指挥也请瞧,这堂上妇人你可识得?”
陆炳明显没有料到我会来此,微微一蹙眉。
“正是拙荆。”
“好,方才令正已然承认与商人徐北合谋一事,那敢问陆指挥对其所作所为可都全然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