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语气像天空中的流星,美丽哀婉的从字字句句间划过,捕捉不到一丝一毫的遗憾,却总能让人听得心里一揪。
剩我在黑暗里沉默无言——
月华的流光淌进屋内的地面,形成一种迷蒙的白霜,我望着那屋内唯一一点亮光的地方,突然好像有什么微妙又奇特的感情再一次从心里迸发了,而面前近在咫尺的人影,让我莫名多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低头在我的额上落下了一个很轻的吻,然后松开了对我的桎梏。
此夜,我们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而我却第一次选择转过身去环住了他,将头靠在他挺拔的背脊上,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如我们经历过生死的两个孤单灵魂,在这世间需要的也许只是彼此的一点依偎。
有趣的是,在这样一个夜晚,我却做了一个无比荒诞的梦,梦里我和严世蕃爬上了一辆通往大明的长长火车,而赶来查票的居然是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陆判,我情急之下,打掉了他的面具,却见陆判变成了陆炳的模样,连着左右的黑白无常都缩小成了几岁大的绎儿和锦儿,他们一面悲悲戚戚的问我为何要抛下他们,一面又将我生拉硬拽的拖下了火车,我牵着严世蕃的手在车站上演了一出梁祝十八相送,最后一阵风刮过来,将大家都吹得了无踪迹。
“别走!”
我从梦中惊醒,吓得直坐起,擦了把额头的汗,定下心神后,仔细一看,还在五百年前的大明朝,而枕边之人早已去了衙门。
我不放心,赶紧穿了鞋子去查看孩子,绎儿和锦儿都好好的在襁褓里睡着,而奶娘则在一旁摇着小床哄他们。
我拍拍胸口吐气,还好,梦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大陆第N回被骂王八蛋,我算了一下严胖子之前挨的骂加起来都没大陆的多(╮(╯_╰)╭)
本来只想生一个儿子的小鹿,如今超额完成了任务,简直意想不到,尤其是大陆说还有一个的时候,简直是下巴惊掉了(笑哭)
如今小鹿要是和严胖子跑的话,确实有点难度,想想火车站的十八相送吧,就问你怕不怕被查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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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可怕的错误
春色里开了满树的桃花,经儿在树下逗弄着两个弟妹,尤其是在不读书的闲暇时刻,他犹爱带着两个小油瓶玩耍。
他已经是十一岁的孩子了,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缠着我问东问西,甚至有时候,我唤他一声,他还会掸掸衣袖,对我行出一个标准的礼,那分明年少却要强装着大人的模样,一时看得人格外生怜。
“经儿。”我来到桃花树下喊他,也不知那两个拖油瓶又央求了他什么,他二话不说,赶紧爬上树去。
“娘?”他从树上转过头来看看我。
“功课可温习了?爬的这么高想做什么,还不赶紧下来。”
“再等等,我给弟弟妹妹摘了这枝花就下来。”
“胡闹,这么危险赶紧下来!”见他没有反应,我数道:“一,二,三!”
话落,只见一道人影从枝头纵然一跃晃过眼前,我吓得惊呼出声。
“娘,你看我没事。”他笑得咧嘴露出牙,手上还握着一束新摘下的桃花。
我当下气的夺过桃花就一把打在他身上:“臭小子!你要吓死老娘了!这么高的树,万一你要有点三长两短,你让娘怎么办!”
他笑嘻嘻的不说话,将那束桃花递给了一旁的两个小油瓶:“给。”
两个四岁的小油瓶顿时笑得一脸开心,我瞪眼,“都是不省心的家伙,等你们爹回来,看不收拾你们!”
“爹回来正好,娘你和他说,我如今能从树上毫不费力的跳下来了,他什么时候也带我去锦衣卫里转转。”陆经说。
我当即一听炸毛,伸出指头摁了一下他的脑袋道:“臭小子,毛都没齐全就学你爹不干好事,都尉府那种地方是你小孩子家家该去的吗!”
他一噘嘴:“怎么就不是好地方了,咱家世代不都吃的这碗饭。”
“夜路走多了会湿鞋,菜吃多了就腻味,换碗饭又饿不死你。待会我检查你的功课去。”
他不相信的看看我,然后捂嘴笑道:“娘,您那点水平算了吧。”
“嘿,兔崽子,长本事了,敢嘲笑娘了。”
“没有没有,只是您的字的真的不敢恭维,娘有时间还是好好向张先生请教请教书法吧,要不然老让爹爹帮您抄账本,我都看着不好意思了。”
我被这半大的孩子呛得说不出话,当下就准备收拾他一顿,奈何两个拖油瓶一前一后的扯住我的裙子,大有帮凶的架势。
最后气的我抬手在他们仨屁股上一人一巴掌,才算消停了下来。
下午,陆炳回来的较早,见我一脸铁青,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还不是被你那几个小兔崽子气的!”
他忍不住笑了,“之前我就和你说过,慈母多败儿,你不听,非要惯着他们,如今好了,自己吃了亏吧。”
说归说,其实心底也没有很生气,尤其想起经儿,我还是不免有些担心,我对他道:“其实,主要还是经儿的事情,我想给他换个老师。”
“正好,我也有此意。”他浅辄了一口茶说道。
我有点意外,头一回我们居然会达成如此默契的意见。
“我想给他找个习武的师父。”
“我想让张居正来教他。”
我和他同时出口,然后都诧异的看了眼对方。
“陆炳,你不会真想让他入锦衣卫吧?”
“有何不可吗?”
“我不同意!”我一拍桌子。
他没有说话,等待我的答案。
我继续道:“锦衣卫是什么行当,都尉府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敬之就是在里面越陷越深,我不能让这孩子重蹈覆辙。”
“哪里都会有明有暗,你不想让他为官,那么想让他做什么?跟着你做生意?”
“做生意有什么不好,远离朝堂纷争,安全。”
陆炳不屑一笑,摇摇头。
“我知道,你们这里瞧不起商人,士农工商,但是我告诉你,这世间除了商人,还真找不出第二种能明哲保身又狡猾的人。我想过了,现在这个老师不行,越发管不住他了,所以我想让张居正来,实在不行,我自己教,我就不信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经济学毕业的人还培养不出一个合格的资本家。”
陆炳放下茶杯,悠悠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你自己的意思,你问过他了吗?”
“怎么,说得好像你问过他了。”我突然一顿,看着陆炳问道:“莫非进都尉府是他自己的意思?”
陆炳没说话,但他点了头。
我心中一沉,想起了城南的两座孤坟,突然心里泛出一点酸涩。
我摇头:“不行,绝对不行,我得给他找张居正来洗脑,明天就来!”
第二日,随着张居正一起来的还有徐北,张居正给我的账本我随意瞧了一眼便丢在了旁边,我客气的拉他坐下。
“近两年铺子里多有赖你打理,如今城外又开了几家,真是辛苦你忙来忙去了。”
“夫人这说的什么话,当初小生既然承接了这行当,便是小生的本分。”
我笑笑,让人泡上了一杯茶,“这三年一度的科举今年又要开了,这些日子,你也别忙了,好生温习温习功课。”
“多谢夫人体恤,可是超市的生意怎么办?”
“那个你不用担心,徐北,你若近来不忙,先帮我接替一段时间,等我寻了合适的你再抽身。”
正在喝茶的徐北被猝不及防的呛到,看着我睁大了眼睛:“我?姑奶奶,我也很忙的,这样,我铺子里有些人,调你几个不就成了。”
“那不行,你那些人我不放心,我这生意须得头脑好使的,像你和小张这种就行。”我见他不乐意的样子补充道:“放心我给你开工资,而且绝对不低。”
果然,徐北一听有钱赚也就笑开了眼:“这话说的,大家都有同商之谊,同商之谊。”
“可是,如此一来,我岂不白食了夫人的薪酬,这叫小生如何过意的去。”张居正惭愧的低下头。
“无需过意不去,你若真有心,倒不如帮我一个忙。”
“夫人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