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和宋力打架弄的”
宋雨彤不以为然的回答。
“我靠，宋力一个大老爷们儿还学姑娘扯头发。”
“他不是大老爷们”
宋雨彤纠正道。
傅文笙嘴角一勾：“这次知道还手了”
“嗯，还了”宋雨彤一脸得意。
“用你教我的那几招。”
“好，学会反抗了就行。”傅文笙也心情愉悦：“总不至于一直挨打。”
傅文笙知道她家的情况，所以从来不主动出手帮她，害怕给她添麻烦。在学校有傅文笙罩着，宋力还能收敛一点；回家有爸妈在也还说的过去。
但只要她一个人落了单，宋力就找着茬的欺负她。这才只是拽掉了她一块头发。以前她不是脸上青一块。就是身上紫一块。没少挨宋力的打，反正没一处能看的。
她也试着反抗，可是宋力毕竟只比她小三岁个头也大；她根本挡不住宋力的拳头。说到底宋力就是被家里惯成了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
后来还是傅文笙看不下去，教了她几招防身术，这种情况才稍微好转了一些。莫姚一进门，就看见宋雨彤整个人沉在浴缸里；溢出满地的水。
急的她一把从水里捞出宋雨彤骂道：
“——宋雨彤！你要死啊——”
从浴缸里被人捞出来，宋雨彤才霎时间清醒过来。
“你给我穿好衣服；赶紧出来！”
莫姚生气的对着宋雨彤吼了一句。
她抬眼看着满地的水，想起刚才的事，感觉出莫姚真的生气了。赶忙套好衣服从厕所出来；往莫姚身边挪了挪：“你别生气，我这不是好好的。”
“宋雨彤，你能不能别老跟自己过不去。”莫姚是大学那会；才知道她家那些事的。
后来又亲眼目睹了几次；她因为压抑自己的情绪；用极端的方式解压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压力小的时候，她一般待几分钟就出来了。压力大的时候，她会忘了自己还活着，一直沉浸在其中；直到喘不上气为止。
莫姚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猛地起身，进到宋雨彤卧室，把她衣柜里的衣服；全数拿了出来。一把塞进旁边的行李箱里。
“莫姚——你干嘛！”宋雨彤也有些生气。
“搬家，现在就搬走；你把工作辞了；以后我养你。咱搬走成吗？”语气里全是恳求。
“你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守着我；什么也不干吧！。”
宋雨彤觉得荒唐，一把夺回莫姚手里的行李箱，掏出衣服，又一件一件的挂了回去。
“宋雨彤，我不管你了，你总是想干嘛就干嘛，一点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宋雨彤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大声反驳道：“我以前就是太在乎别人的感受了；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要学会让着弟弟不能和宋力抢东西，即使整天被宋力欺负，也得考虑到自己比他大，是姐姐；所以只能一味的忍气吞声。
现在竟然连莫姚也说了和她们同样的话；到底……还要她……怎么考虑别人的感受才算满意。
“——你活该——”
说完莫姚就摔门而出，丢下她冷清的一个人。
宋雨彤心颤了一下，也没回头，继续背对着门挂衣服，全然没有因为莫姚的摔门而出，受到影响。
只是时不时的抬起手，擦擦眼泪，实在止不住了，才索性捂着脸蹲在地上；身体颤抖；剧烈抽泣起来。躺在床上是12点以后的事了。给莫姚留了门却迟迟等不到人。早晨起来，还是没见着莫姚的身影。
她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想着给莫姚发个短信道歉。犹豫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烦躁的按了两下返回键，退回了主页。郁闷的冲了把脸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上班了。
刚一进校门，就看见大家神情凝重。门口堵的全是老师，正在组织学生直接进班。只有少部分人；朝着操场跑去。
“咱学校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好像是初二哪个班的女生要跳楼。”
听到有学生讨论着学校里发生的事。宋雨彤心下一惊；咯噔一下；心里七上八下慌的厉害。来不及细想，直接朝着顶楼跑去。
“可……千万是她误会了，是她想多了，是她……在做梦。”脚下却一刻不停的；往楼上跑，教学楼总共五层加上天台是六层。
第6章
天台的门是用铁栏杆封住的，也是这几天才坏的，中间有缝隙，于苗苗身形娇小，刚好可以钻过去。
跑到三楼的时候，她脚上的疼痛开始加剧；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心下却一刻也不敢耽搁；强忍着疼继续往楼上跑。
掏出手机，给她班主任打电话确认。
“宋老师，你在哪儿！于苗苗要跳楼”
确定是于苗苗后，她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我正往天台去，你打电话报警了吗”
“报了，120和119也叫了；可是……我怕来不及” 刘老师担心的说。
“不管怎么样；你们在下面找点防护的东西疏散人群，我尽量多争取点时间。”
“好，那就拜托你了。”
爬上最后一层台阶的时候，她脚下已经开始脱力，身子也晕眩的快要站不稳。定了定身形深吸口气才拉开门进去。这会只有教导主任和医务老师在场。
一片寂静，没人说话。
她慢慢走过去看见于苗苗站在天台的边缘；穿着校服显得人单影薄。随时都能被风刮下去，摔得粉碎。
于苗苗看见她时，神情闪过一丝诧异；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别过来——”
“苗苗，你写的东西我看见了，只是有的地方被墨水盖住了，老师没明白，你可以说给我听吗？”
于苗苗没想到；真的会有人看，本来想着学校只是随便做个问卷调查，不会有人看这些东西。
“没关系，有一个人看到就够了。”
至少还有一个人，是真的关心她们的想法。
“宋老师，我要和你道个歉，上回是我撒谎了，你借给我的衬衣，不是洗坏的。
是我继父——
他非说衣服是我偷他钱买的。
不仅把我打了一顿，还把衣服也给扯坏了；可我压根没见他往家拿回过一分钱。我不明白我妈为什么要嫁给那种人，还说让我要懂事，要听他的话；别给人家添麻烦。”
即便是这样；她也不希望宋老师误会，她是个不守信用的人。
宋雨彤询问过刘老师；于苗苗的家庭情况，说是她爸很早以前就生病去世了；后来她妈一个人带着她又得工作，又得照顾她：实在顾不过来。
才同意了家里人的要求，嫁给了她们帮忙物色好的对象；男方刚开始说的好听；不介意她带着孩子，婚后却开始阴阳怪气的数落她们。
甚至连一份正经工作都没有，整天游手好闲。
“我明白的苗苗，那不是你的错，是你继父不对，是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你；你只是想把衬衣洗干净还给我。
宋雨彤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走到离于苗苗差不多5米远的距离，慢慢爬上天台和她并排站着；依旧随意的聊着天。
“宋老师，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不会下去的。”
于苗苗态度坚决。
——反正——
到头来；什么也改变不了；我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是啊！活着就是特别没意思，可这又不是你的错。”
于苗苗眼神犹豫了一下。
宋雨彤感受到她的变化，又缓慢的向于苗苗身边挪了几步。在快要靠近于苗苗的时候。
———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楼下的气垫才刚刚摆好，人群也刚被疏散开来。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手指着于苗苗的方向，破口大骂：
“你个畜牲，长本事了，还敢用跳楼威胁老子，别TM丢人，有本事你就从上面跳下来，让老子见识见识。”
于苗苗一脸绝望的转过头；对着宋雨彤道：“宋老师你看到了吧，什么都不会变的。”
宋雨彤心下一紧，来不及反应，就看到苗苗上半身；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霎时间心脏急剧的跳动着，像是要破膛而出。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宋雨彤嘶喊一声：
“——苗苗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