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你怎么不放下?”蒋鹰看展昭手里还拿着那把令武林中人闻风丧胆的巨阙宝剑,只觉得剑锋的寒气透过剑鞘直直地射向自己的脸。
展昭闻言,慢慢弯下腰来,只听身后一片喧杂,赵虎大声道:“展大哥,剑在人在,剑失人亡啊,这不是上次我问你借剑观摩时,你说的吗?哪有给他放下的道理!”
“快放下!”蒋鹰一激动,手一抖,刀刃便划破了程月兰的脖颈,鲜红的血慢慢顺着衣领向下流淌,宛如一片初开的木棉花,在匕首的反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展昭停下动作,抬头向程月兰望去,只见他一脸坚决,慷慨就义之态显而易见。
展昭心里佩服程岳胆识,但怎能让他受伤?便是自己今日死于此地,也要拼出最后一口气让他活着离开!
展昭还未发觉自己这般不同寻常的心里誓言,直愣愣地又弯下身子,将巨阙宝剑放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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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鹰大笑起来,望着展昭还未起身的后背,心里顿生一阵得意,嘲笑道:“开封府的能人巧匠们,连这个所谓的什么御猫都被我轻而易举地收服了,看你们还有什么利爪来对抗我们的宏图大计!”
程月兰厌恶地听着,心里并不相信展昭真的就这样认输了,可自己既不能动,也不能言,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下万分着急……
……突然“嗖”地一声……
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蒋鹰“啊……”地一声,双手放开程岳,捂着左眼,鲜血从指缝里不断地涌出。
程岳一头的乌发散落,夹着几滴鲜血在月光下飘舞,登时一个清秀的少女展现在大家面前……
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一道绛蓝色的光影闪过,就看见展昭早已一手解开程岳穴道,携着她,一手扼住蒋鹰咽喉。
所有人早已惊呆,只听展昭正气凛凛道:“放下兵刃,束手就擒!”语气中的威严与那通身的气派早吓得蒋鹰手下浑身颤抖,“叮叮……哐哐……”一阵,四周兵器尽在脚下。
你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展昭放下巨阙之时就已计上心头:在他放剑之时顺手捡了块小石头握在手中,抬起身时将全身内力集中于一指,愣是将这石头弹了出去。
这蒋鹰也是习武之人,若是直接射向他,恐怕会被发现;但此时蒋鹰正被胜利冲昏了头脑,难免大意。展昭为了保险又向着程岳头上射去,石子打在程岳发髻上,穿髻而过,不偏不斜正打到蒋鹰左眼,一发而中,便反败为胜,制住了蒋鹰。
展大侠这仗打得极漂亮,只不想还捡到了意外的收获……
刚拿下蒋鹰,展昭立刻焦急地问道:“小程,你没事……”可一看见程岳秀发如瀑,惊恐而复杂的小脸在自己肩头斜倚着,他这“吧”字再也说不出口了。
……全场一片寂静……
开封府的小兵们也是一副副张大嘴的呆滞表情,赵虎同志更是将刚刚拾起的双刃宝刀又脱了手,“哐当……”一声,响彻夜空。
“小程兄弟……你……你怎么……是个女的啊……”赵虎脱口而出。
“赵虎,有展大人在,你多什么嘴!”张龙深感事情蹊跷,又在外人面前被发现,实在有辱开封府名声,瞪了赵虎一眼说道。
“哈……啊……哈……”蒋鹰从伤痛中回过神来,大笑道:“我道是开封府怎么清廉,居然窝藏少女,果然不同寻常,哈……哈……哈……”
一席话说得开封府上的人个个面红耳赤,无法辩解,大家都向展昭看去,要他拿个主意。
这里展昭还在惊呆,想到这几月的相处,自己竟和一个女孩子勾肩搭背,同马共骑,亲密之极。可为什么心里竟然还有几分欢喜,展昭被这种异样的感觉弄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程月兰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蒋鹰必定会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要张口辩解可哑穴未解。抬头一看展昭正红着脸望着自己,便也红了脸颊。
“谁在污蔑我开封府?”
公孙策轻摇纸扇,优雅地从前面过来,毫不在意地笑道,“呵呵……原来是老朋友了!蒋大人别来无恙啊?”
蒋鹰用一只眼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蒋大人果然是锲而不舍,勇气可嘉。”公孙策满不在意,悠悠道:“上次你官守自盗,包大人看你是初犯,又有同门之谊,加上丞相说情的面上,对你从轻发落,盼你悔改。没想到你又勾结反贼,杀害无辜,纵容逆子强抢民女。这次论谁也救不了你了。”
“冠冕堂皇!”蒋鹰大叫道:“开封府里还私藏女人。”
“女人?”公孙策对着程月兰笑笑,道:“这是我义女,姓程名月兰,一直在外养病,到了开封以男儿示人只徒方便罢了。难道这也是蒋太守所管范围不成?”
公孙策笑笑,俊眉轻弯,一派儒雅。
蒋鹰知道自己败落,公孙策有心开脱,也无话可说。
“展侍卫,咱们就回去吧。”公孙策看展昭仍是一副痴呆表情,摇摇头笑笑,少不得提醒道。
“是。”展昭惊觉,终于恢复神志。
一行人将蒋鹰等反贼带到堂上,“啪!”包拯惊堂木一拍,正要升堂。
“大人……青天大老爷……快去救救他……”只听遥遥一阵轻音飘来,堂上人都是一惊。
却是王朝、马汉领着一位神仙般的白衣女子,正向大堂奔来。
美人常见,而如此美的人却是平生未见。
“大人……白公子被人围住了……请您快去救救他……”蓝木婷刚踏进公堂,“嘭”地一跪,喘着气,急急道。
虽然她还蒙着面纱,声音也因着急而有些走样,但那身段却人难以移开目光。
王朝自知还是先救白玉堂要紧,挺身上前道:“回包大人,白侍卫与我们一道去找蓝姑娘,途中遇到蒋万山抢人,他们人多势众,白侍卫让我们先护送蓝姑娘回府,独自应战。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噢?”包拯心里盘算着,朗声道:“展侍卫,带一班人马前去支援,将蒋万山拿下!”
“是。”
“蓝姑娘,受惊了。”公孙策感到这女子再在公堂上跪着,恐怕难以开堂了,便柔声道:“请到后厢房休息,你现在是重要证人,请不要随意走动。”
蓝木婷双目含泪,缓缓点头。
“王朝、马汉,你们带蓝姑娘下去,在门口把守,不许任何人进入。”包拯朗声道。
“是!”王、马二人应声而去。
包拯又转向堂上,道:“蒋鹰,你贪赃枉法在先,企图杀害我朝官员在后,又纵容亲子违法,等证人犯人到齐,一同问罪!来人,将蒋鹰及其同犯一同押入死牢,严加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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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白玉堂独自一人与蒋万山一群打手交战许久,算算蓝木婷他们该到了开封府,便再无心恋战。
用尽最后力气使出个“天地回旋”,只见剑气所到之处,无一生还,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呆了,无人敢上来挑战。
白玉堂趁着空挡纵身一跃,轻飘飘飞出墙头,倚瓦而行,终将一群人甩了开来。
他心中犹自暗叹自己神勇,竟以一敌百战了这许久,身上除了几处刀伤倒也无甚大碍。不由得轻轻一笑,回去可以向那只臭猫炫耀炫耀了。
这一笑才发现自己口中甚渴,也是,战了这么两个时辰,消耗过快,却滴水未进,还是先找点儿美酒解解渴吧。
白玉堂看看,这深更半夜的,那家酒店还招待呢?况且自己一身血迹,行动不便啊。
也是天公做巧,这白玉堂正在兀自烦恼,却见一个醉汉从墙角晃晃荡荡地走出,手里拿着一个酒壶,口中还哼着小曲儿:“妹妹你今儿就给了我啊……哥哥我今儿就来疼疼你啊……”
玉堂心里一喜,走上前去,不由分说地抢过那人酒壶,就要往自己嘴里倒。
“你,你做什么,你……”醉汉大惊,夺过酒壶护在胸前。
“哦,兄弟我口渴得紧,喝了你的酒自然也会付你银子,莫急莫急。”玉堂笑笑,又抢了过来要喝。
醉汉一手挡住,喊道:“我的酒,凭什么给你喝!”
玉堂本来口渴难耐,有酒在前,更是急切,看他屡次不给,也就火了,道:“我好生和你说话,你却不领情,说了给你银子,还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