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竹脑海中,是刘队嘱咐的最后一句话:“我们是人民警察,而身为缉毒警,我们的使命就是肃清毒品市场!这条路上会有无数人牺牲,你的战友,你的上级,你的朋友,但,任何时候,都要记住,自己是人民警察!”
闪回结束。
“所以刘队就这么牺牲的,而你郭阳就因为无法面对刘队-你的老师的死亡,才离职到了这里?”说话间张晨拍拍郭阳的肩膀。以示安慰。郭阳点了点头:“我一直无法面对事实。也无法担任缉毒警的职务,就引咎辞职了。”说完,低下头,不再说话。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愧疚和怀念。
张晨有意打破这样的气氛,就主动说起昨晚和祝队见面的事情。“祝队说,当年除了你还有一名也是刘队的线人,你知道吗?”
郭阳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好像刘队当年和我提起过一次,让我想想。”郭阳顿了顿,眉头微皱,思索了下:“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一点印象。为了保证线人的安全,秉承少说原则。一般线人都是和刘队单线联系的,所以刘队另外的线人,我只是知道有,但具体怎么回事,什么情况就并不清楚了。”
张晨听到这,一拳打在郭阳肩上“你这不是废话,说重点好吗?”郭阳闻言瞪了张晨一眼“你急什么?这不是马上就说到了。”
张晨敷衍的点头“你可快点吧,就你这慢吞吞的性子,真是急人。”
郭阳看了张晨一眼,也没在意他的态度,开始回忆起来。
距离抓捕老毒王没几天的时候,刘队在一次接头中,跟他提起过。“说多亏了他们两个,才能够设下这个局把毒王引到境内。”郭阳觉得疑惑“两个?”
刘队笑了笑:“小郭,好几次你不是差点被发现了。还记得吗?”郭阳点点头:“难道?是另外的线人在帮我?”
郭阳心下了然,应该是刘队其他的线人。刘队接着说:“等这次任务结束,你们恢复了身份。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你们可都是江城警校的好苗子啊。这丫头可真是不输当年祝……啊,没什么。”郭阳虽觉疑惑,但也深知线人的特殊,没在多问,点了点头。
张晨一拍手:“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我们要密切注意一下这个人,要探听清楚此人到底是正还是邪!”郭阳看着张晨一脸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朝气,不禁笑了起来。轻轻和了句“好。”
而另一边,林海市的一栋小院里,一个女生,高高扎起的马尾,身穿一身白色碎花连衣裙。高挑的身材生生把裙子的清新感减去了几分。
“啊竹,在想什么?”女生回过头,如果刘队还活着,定能认出这正是三年前失联的安竹。
安竹看着来人,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穿在来人身上,恰到好处。眼神凌厉却在看向安竹是掺杂了一丝的温和。
“小九?没什么。在想接下来的任务。”放缓了语气,看着张九。已经三年了,张九长大了。她的卧底生涯整整6年了。掩去心中的思绪。接过张九递过来的文件,翻看起来“这是来往名单,要我去沈钰身边卧底吗?”张九坐在沙发上,示意安竹坐过来。“是啊,沈钰这几年野心越来越大。为了保险起见,你此去,一查探象人有无和沈钰交易,二是把账本带回来。”
张九说完看向安竹,摸了摸她的头发。“啊竹,此去危险,有任何事情随时和我联系。”安竹拉开张九的手,微微侧了身体。“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说完起身要走。张九却一把拉住安竹的手腕“这么着急?”安竹不知道张九是察觉到了什么?便顺着张九的意,坐了下来。
张九从身侧拿出一个盒子:“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你打开看喜不喜欢?”安竹一怔“生日?我……”张九抬抬手:“当年你把我从监狱救出来,替我保释。跟着我东躲西藏的。怕是很久没过过生日了吧。啊竹,你拿着。”将礼物递给安竹。
安竹心中思绪万千,这些年,她为了接近张九,在三年前以律师的身份保释了张九,和张九生活了一年的安稳日子,被仇家追上门,又东躲西藏。到如今一步步成长,发展到今天的张九,已经深不可测。三年了,安竹并没有拿到当年刘队所说的老毒王手里的毒贩联系网。就是为了这个,安竹不得不继续潜伏。
却到如今,张九是毒贩。可也和她一起度过最艰难的日子,他们之间。确实有种难说的羁绊。这不知是好是坏。
张九竟然还记得她的生日。安竹看着张九笑了。“小九,谢谢你。”
张九看着安竹的脸庞,眼睛中清晰的映着自己的模样,张九也笑了。
你于我是毒药,亦是蜜糖。
第三章
远处,啊刀走了过来,啊刀的面容冷峻,也对,啊刀几乎没笑过。在张九的心腹中,只有啊刀是老毒王留给张九的人。张九也格外器重啊刀。明明是个少年,身上却有着化不开的冷漠。仿佛拒人千里之外。
安竹正愣神……“九哥让你跟我一起,这次和刀疤的交易。”啊刀说完便站在一旁,不再开口。安竹倒是没在意啊刀冷冰冰的态度,轻声答道:“好。”两人相对站着,却不知各自在想些什么。
而两人的神色却被在二楼窗户旁的张九看的一清二楚。张九看着阳光下的安竹,安竹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像是要把人看在心里。
安竹发觉有人在盯着自己,那目光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在看着。顺着目光回头,便看到二楼站着的张九,安竹朝着张九的方向挥了挥手。张九点头示意,目光中尽是温柔。
啊刀看在眼里,摇了摇头。九哥动情,就意味有了软肋啊。
出发当天,张九并没有去送啊刀和安竹二人。只是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不见。站了好大一会儿……
傍晚二人回来,却是啊刀搀扶着安竹,安竹被萨维卡送去看伤。而啊刀去向张九复命。
“啊刀,怎么回事?怎么安竹还带了伤?嗯?……”张九看着眼前的啊刀,说出去的话却是不减丝毫凌厉。
啊刀闻言,慢慢道:“安竹在我和刀疤交易的时候,发现他们想黑吃黑。并且交易地点的仓库地上有类似引线的痕迹。”
啊刀顿了顿,继续说道:“断定这帮人想拿了东西后灭口。就和我一起外撤。在……撤出途中,刀疤的人引爆了炸弹。我……我……我被安竹推了出去,她替我挡住了爆炸的余波。后背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啊刀说完,便低下头,不再言语,没有一句辩解。张九听完,眉头皱了起来。却也没有对啊刀发作,自知不是啊刀的错。挥了挥手让其退了下去。
张九没有多想什么,在他心里,似乎自己都没有发觉安竹这么重要。重要到她受了伤,自己竟想着为何不是自己受伤。
是夜,萨维卡刚刚为安竹送去伤药。推门出来,便看到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的张九。
萨维卡轻轻对着张九说道:“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就是伤在后背,不好处理。安竹非要自己动手上药。这……正好你来了,你替她上药吧。”萨维卡把手中的药递给张九,推了他一把,便快步走开了。
听到动静,安竹转过身来,却牵动了后背的伤,发出一声痛呼。随即被张九拉住手臂,张九坐在安竹旁边,看到退了一半衣服的伤口。触目惊心,饶是他这么多年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人都觉得疼痛难忍。
张九打开药瓶,替安竹上药,安竹一声不吭,但是身体却因为上药牵扯到伤口而微微颤抖。如此,张九先开了口:“为何如此拼命?你……”顿了顿,不再言语。
安竹思索了一下,答道:“啊刀是你的手下,也是你的亲人。既如此,我便是舍了命也要护他的。”
张九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起身绕到正面正对着安竹。看着安竹的眼睛。微微弯腰,手握住了安竹的手贴在胸口。低低的笑了起来:“为了我,舍命……吗?”
安竹没成想张九竟会这般想,便撇过脸没说话。而张九看着安竹微微发红的耳垂,笑得越发开怀。
安竹闷闷的说了句:“我这么好笑吗?”边说边想把自己的手抽出去,不料张九握的越发紧。
“啊竹,不必为我舍命,这种事应该男人来做才对。”说话间,掰过安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张九的眼睛里映着的是一脸惊讶的安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