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随之瑟缩一下，忍耐着少年的不断撩拨，咬牙闷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是么。”辞砚弯眸，恶劣地稍许加重了力道，“那要不要我再帮大叔回忆一下，刚刚……”
江灼重重磨牙：“闭嘴……要做快做。”
问就是当事人表示现在非常悔恨。
伴随着辞砚动听的低笑声线，江灼成功地狠狠坑了自己一把。
最后神志不清到昏昏欲睡的时候，他似乎听到辞砚吻了吻他软声道：“我也喜欢。”
只是不知道，是喜欢什么了。
……
结束了这一小插曲，之后两人回剧组继续拍戏。
慕沐的手术很成功，也没有出现排异反应，江灼稍稍放下心，拍摄的状态越发好。
偶尔和辞砚对戏的时候，还被辞砚的眼神大胆地调戏。
那样深邃专注的眼神，冷淡是底色，时而噙笑，被注视上一秒，简直要溺毙过去。
仿佛有暧昧却又仿佛全是错觉，这如梦似幻的cp感，令网上的砚聍粉们追得死去活来。
一有两人同框的路透，那必定是人手一份，口口相传，疯狂脑补。
剧组也乐见其成，甚至“顺应民意”加了不少两人的“兄弟情”戏份。
终于，拍完最后一场，剧组所有人聚伙去杀青宴庆祝。
路上，每个人面上都挂着轻松期待的笑容，只除了慕连连。
自助聚会上，江灼不经意间看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
微微不解，江灼想了想忽然意识到，拍摄到后期时，慕连连似乎都没怎么再找他说过话了。
“怎么了？”他走过去问道。
慕连连猝不及防，吓了一跳，见来人是他，神色瞬间变得复杂。
勉强笑道：“我，我没怎么啊。”
“是吗。真的没事？”
“嗯……”慕连连眼神飘忽。
“那就好。”江灼也不会追问别人不想说的事，安慰笑了笑准备走。
慕连连却眼神一痛，叫住他道：“慕聍前辈。”
江灼重又看她：“怎么了？”
她仿佛羞于启齿，没头没尾地蹦出一句：“前、前辈，你是被强迫的吧？”
江灼茫然：“什么？”
慕连连却问不下去了，低头临阵脱逃。
留下不明就里的江灼。
但他没能懵逼太久，片酬如约到账，江灼当即愉悦地发了一半给辞砚。
面对面转账。
辞砚收到还钱提醒，抿了口红茶，抬眸，似笑非笑，眸底微凉：“急着和我划清界限？大叔？”
第31章 混血偶像·过气影帝【32】
江灼从容挑了挑眉道：“不然呢，欠上个一年半载当大爷，你比较喜欢？”
辞砚静静看着他，不说话了。
只想无债一身轻的江灼朝他歪头笑一笑。
手机便是在这时响起的，是医院那边。
江灼不解轻道：“你好？”
那头传来护士的声音：“你好，请问是慕沐女士的家属慕聍吗？”
江灼顿了顿道：“我是，怎么了……”
半小时后，江灼等在急救室门外，迟迟难以回神。
医院电话通知，慕沐突发强烈的排异反应，心脏当场骤停，现在正在拼命抢救。
而且对方在电话里的语气，仿佛是已经没有生机了。
江灼从没经历过亲人的生离死别，寻常人成长经历里的一切他基本都缺失。
这次有一个如此关心他的姐姐，哪怕关心的不是真正的他，也让江灼感到了无比的温暖。
尤其是，他明明白天还和慕沐打电话，说很快就能接她出院住上新房子，以后日子会越过越好，她终于能做一些她喜欢的事情，慕沐在那边温柔笑着听着，最后仍旧是担心他关心他……
从来没有一个人那样在意他。
而现在，这个人难道还是要离开吗？
不知不觉，江灼眼眶有点酸涨，完全忘记了身旁辞砚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红灯终于灭掉，他第一时间起身，握紧拳头，紧凝地看向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看到他的过分紧绷，做了个放松的手势，道：“病人暂时没有大碍了，只是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真的吗，好……谢谢。”
江灼消化了这回答几秒，终于长松一口气，全身松懈后顿时失力，却被稳稳扶住。
少年沉默地陪着他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
江灼能感到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身上。
“我第一次见你这么难过。”辞砚低道，方才等待手术结束时的沉寂，几乎令人感觉不到少年的存在。
被人目睹如此脆弱不堪的时候，江灼不自在道，“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
辞砚低淡的声线在安静的医院廊道里尤其清晰，意外且难得的柔和。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难过，我也会很难过。”少年迷茫又低落地抱过来。
江灼忘了反应。
当晚，辞砚陪他住在了狭小的陪护室。
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安静地挤在小小的房间里，不能洗澡，这里连热水也没有，水冰凉，简单洗漱后，两人挤在一张床上，辞砚还浅眠。
但就这样默默地陪在他旁边，毫无怨言。
江灼不适应被他如此对待，又只吃软不吃硬，难免有些动容。
辞砚正准备睡觉时，江灼眨了眨眼睛，伸手主动抱住了他。
“大叔，怎么了？”今晚的少年仿佛所有的恶劣因子都休眠了，声线里只有浅浅的柔软情绪。
“没什么。”江灼顿了顿，小声，“谢谢你。”
辞砚闻言垂睫，忽地问道，“你想快点结束交易，是不是？”
“……嗯。”
辞砚得到回复，更是忍不住轻轻地揪了揪江灼的衣摆。
他有很多方法逼迫这个人和他继续那样的关系。
可是刚刚，他丝毫不想再看到他那么难过的模样。
呵。
原来他也有一天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自然而然地想起从前那件事，辞砚眸光倏地冷淡又自嘲下来。
第32章 混血偶像·过气影帝【33】
翌日傍晚，慕沐终于醒过来。
江灼一直陪护在身旁，等医生确认慕沐挺过来后，才堪堪安心地补觉。
辞砚低垂着浅眸，为他掖好被角，看青年侧卧着，均匀呼吸时微微起伏，毫无心事的脸庞宁静又柔软。
辞砚轻扬了扬唇角。
倾身，吻了吻江灼的脸颊，被睡得正熟的青年皱眉蹭了蹭，辞砚低道了句，“那就换种方式吧。”
说完，他便转身关上房门，离开了医院。
走出医院大门时，他低头看向手机，里面又闪进一条新短信，是一个地址。
发件人，慕连连。
十分钟后。
两人坐在咖啡厅里一处隐蔽的角落。
窗边有巨大的绿植掩盖。
辞砚淡淡扫视对面的人，微抬下巴，“说说看吧，你想做什么。”
慕连连心底复杂，但因为对面的少年不是她能惹的角色，语气仍旧谨慎小心。
“你和慕聍前辈，不是表兄弟的关系吧？”
辞砚闻言歪头看她，眸光凉淡如水。
慕连连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沉不住气地急道：“我看到你们……”
“所以呢。”辞砚漫不经意地打断，眼神有几分锐利，“如果你只是想问这样无聊的问题，那我恐怕要失陪了。”
“等等。”慕连连似鼓起勇气，“辞砚，如果你和慕聍前辈只是玩玩，最后会分开的话。可不可以放过他。我拍了你们的照片，你现在还在上升期吧……”
慕连连声音压得很小，但其中的威胁却彰明昭着。
辞砚眯了眯深邃漂亮的眼眸，忽而勾唇。
他之所以会来，是因为昨晚慕连连发给他的那张两人接吻的照片。
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想看看她到底会要什么。
钱，名气，资源，无论哪个，他都不会多眨一眼。
可肖想的偏偏是她不该肖想的那个人。
“谁说会分开。”他低低淡淡道。
“什么？”慕连连有些意外，没有反应过来。
辞砚抬眸，疏冷淡漠后退到椅背，轻嗤，“照片，你随时可以爆料给记者，不妨一起看看后果会怎么样。”
说罢，他起身结账，离开了咖啡厅。
现在，他只想见到那个男人。
至于照片，他是真的不在意，发出去也好，还可以顺势官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