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霁林松开了之前一只握着的那只手,柳星舒心中有一瞬间的失落。
可很快,他便觉得手臂如触电般,被劈的稀里哗啦。
宴霁林顺着柳星舒的手摸了过去,直至触到柳星舒的胸膛。
似乎是感觉到了衣服的阻挡,那只手,灵活的就像是蛇一样,“嗖”的一声就钻进了柳星舒的衣服里。
那突如其来的触感,就像是被显微镜放大了一般,柳星舒只觉得浑身热腾了起来,头顶上甚至都冒出了烟。
这是宴霁林第一次这么温情的主动。
柳星舒还来不及感受心中那股触电的痛快,整个身子就被人连抱带拉的揽进怀中。
不知道是不是药太好的缘故,柳星舒根本就没有闻到血腥味,鼻尖只环绕着淡淡的药香味,还有匀速跳动的心跳声……
身旁那个人呼吸间带起的热气,喷在了柳星舒的脖颈上,那块皮肤瞬间变得敏感了起来。
带着密密麻麻的痒意占据了柳星舒的全身心。
柳星舒抬头看着头顶,根本不敢去看宴霁林,生怕自己脑子里出现什么废料子。
可脖颈上的触感太恼人了,柳星舒控制不住地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浮动着。
他的眼神变得隐晦不明,像是压抑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可宴霁林才不管柳星舒此时此刻多么的煎熬,他只是觉得怀中这个人又软又香,诱人的很,让他浑身蠢蠢欲动。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这份蠢蠢欲动,到底是因为什么。
身体也跟着难受的紧,他蹭了蹭柳星舒的脖子,然后又磨了磨牙,亮出了锋利的牙齿,一口啃在了柳星舒都脖子上。
这一番举动,直接让柳星舒的浮想联翩烟消云散。
他疼的嗷叫了一声,可一想到宴霁林还在睡,便立马闭上了嘴,忍着脖子上的疼。
低声抱怨道:“属狗的吗?!”
宴霁林咬破了柳星舒的脖子,吸了几口血,面露嫌弃,但最后他还是安抚性地舔了舔伤口,这才满意地退了回去。
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开心:“我的。”
柳星舒:“嗯,你的,你的,都是你的。”
看到宴霁林的伤口并没有裂开,柳星舒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这睡梦中的宴霁林,既可爱又难缠。
还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之后宴霁林便安静多了,也不再为难柳星舒,只是依旧抱着他,但是因为身高的差距,他只能委屈的把自己塞进柳星舒的怀里,眉宇这才舒展开来。
翌日,旭日东升,静谧的森林立马热闹了起来。
宴霁林躺在还残留着某人身上气味的衣服上,满脸的餍足。
听到外头纷杂的声音时,耳尖动了动,被吵醒了。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眼中依旧一片死寂,犹如一潭死水,波澜不起。
他摸到了怀中的衣服,揉了揉酸疼的头,一脸茫然。
他不记得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怀中似乎抱着一个人。
想到这,宴霁林眼角弯了弯。
似乎察觉到什么,他猛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嘴里喊着:“柳……缘林?”
“缘林?”
原来在彻底苏醒之后,宴霁林察觉到石洞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而昨日陪伴着自己的那个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宴霁林慌了。
他害怕地浑身颤抖,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踩了多少坑,碰到多少对他虎视眈眈的动植物。
等到柳星舒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宴霁林手里拿着剑,一脸警惕的样子。
而他的周围躺着许许多多的动物。
都是些柳星舒不认识动物,但这并不妨碍柳星舒那一瞬间的担忧。
生存在毒雾林里的动物,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柳星舒的视线,宴霁林忽然抬头向他看了过来,那一瞬间,柳星舒甚至都怀疑宴霁林真的能见到自己!
来不及多想,柳星舒快跑了过去。
宴霁林只看到一道白影向自己走了过来,他握紧了手中的剑。
“兄台!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熟悉的声音让宴霁林停止了动作。
他垂下头,一副心虚的样子。
支支吾吾道:“我见你不在,以为你……”
“不必担心,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什么东西抓去的。”
柳星舒直接以为宴霁林的未尽之言,是担心自己。
宴霁林嘴抽了抽。
只见宴霁林身影晃了晃,吓得柳星舒连忙伸手将人搀扶住了。
手下的感觉极佳,宴霁林的腰也很细。
柳星舒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宴霁林袒露着身子,露出腰的场面,脸瞬间就红透了。
他松开了手,虚扶着宴霁林的腰,关切地问道:“是不是伤口复发了?”
宴霁林察觉到柳星舒避之不及的反应,咬了咬牙,愤恨地把他手一拍,气呼呼地道:“多谢关心!”
柳星舒看着宴霁林踉跄的背影,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疑惑极了。
柳星舒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歉意道:“方才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宴霁林发现此时自己的眼睛不再像之前一样,什么都看不见了,如今至少能看到白光和隐隐约约的影子。
但走路的时候,他还是能感觉到失重感和那种不知脚下路如何的茫然。
眼上有几分刺疼感,让他很不舒服,身边的这个人就更是让他看不顺眼!
更恼人的是,这人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错!
宴霁林掐了掐自己的腰,嘴角下唇,心想自己难道胖了吗?不然他为什么要嫌弃我?
是的,柳星舒方才那举动,让宴霁林以为柳星舒是嫌弃他了,心里不舒服的很。
“不是,兄台我究竟做错什么了,你直说便是,何必如此?”
柳星舒见宴霁林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姿势摇摇晃晃的,更是胆战心惊,生怕宴霁林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见宴霁林始终不回自己的话,柳星舒皱了皱眉,立马抓住了宴霁林的衣袖,往后一拉,把人拉了回来。
宴霁林本来正往前走着,被柳星舒这么一拉,直接撞在了柳星舒的胸膛上,磕的额头都红了一块。
鼻尖环绕的都是那股子淡雅的味道,像雨后的泥土清香,又像是阳光下的淡淡花香,总之慢慢地,宴霁林那翻涌的心湖,似是被这股味道轻轻拂过般,平静了下来。
他乖巧了起来,靠在柳星舒的怀里,悄悄地哼了一声。
意识到自己方才干了什么之后,宴霁林脸色一变,猛地将柳星舒给推开了。
柳星舒一时不察,直接被人给推到地上了。宴霁林恼悔了片刻,又嘟囔了一句:“活该!”
柳星舒摔在地上,摔的臀部生疼,听到宴霁林这句明显赌气的话,无奈地揉了揉眉头。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
“干什么呢?还不起来?”
正想着,柳星舒便被宴霁林的声音给唤了回来。
柳星舒看着正摆在自己面前的剑柄,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缓缓抬头,视线落在了宴霁林两颊微红的脸上。
常年冷冽的男子,脸上微红的模样,恰似阳光轻洒,雪山初融,繁花盛开。
那一瞬间,美的不可方物。
这一瞬间,柳星舒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像是石子落进了水池的声音。
宴霁林见柳星舒长时间没有动作,也不说话,皱了皱眉,不客气道:“难不成你还嫌弃我的剑不成?”
宴霁林脸上的熏红散去,变成了风雨欲来。
似乎只要柳星舒说一句是,他这剑柄就不是在空中,而是落到柳星舒的身上。
柳星舒哪里还敢再说什么,直接伸手抓住了宴霁林的剑柄。
宴霁林挑了挑眉,将柳星舒给拉了起来。
“牵着。”
柳星舒点了点头,但转念一想宴霁林看不见,又开口道:“好。”
宴霁林心想这才像样嘛。
于是后面的路程,便是宴霁林“牵着”柳星舒了。
柳星舒走在宴霁林身后,看着他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身影,心里无比担心,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他更不应该说什么。
因为这个时候,不管他说什么,都有可能伤到宴霁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