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又忍不住笑了:“你这小子,多年不见,倒是油嘴滑舌了不少,好了,赶紧回去好好修行,不要七想八想的,我知道你这样的少年人,难免会有心思萌动的一天,但是你要记住,只有变得更强大,才能保护你最重要的人。”
姜晏这些话,一方面也是为了安抚之前被自己的严厉吓到的陆琛,一方面也是点对他不要因为对岳明烟的感情,耽误了修行。
但是陆琛可不知道姜晏的这个脑回路,还以为他知道了自己的那点心思,顿时脸色大变,但是再看姜晏的神色,却又不像是知道了实情,一时间神色忐忑。
而姜晏看陆琛的神色,还以为是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心中不免有些隐秘的兴奋,总算是能看到男主和女主的对手戏了。
要知道,在原文中,只有岳明烟对陆琛是真正的至死不渝,少年时陆琛被姜晏虐待,她细心呵护,成年后姜晏和陆云芷用她威胁陆琛,她直接自尽而亡。
这样温柔又决绝的女人,最后成为了陆琛的白月光朱砂痣,即使后来无数女子对他投怀送抱,他都不为所动。
而姜晏在看书的时候,也是十分喜欢岳明烟这个角色的,只是现在还不是谈感情的时候,先把修为提升上来了,咱们再走感情戏。
“阿琛,为师的话你可记下了?”虽然心里十分兴奋,但是面上姜晏还是十分一本正经,丝毫没有调侃徒弟感情生活的意思。
陆琛心中忐忑不安,也不敢看姜晏,只能讷讷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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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陆琛和叶成徽出了姜晏的屋子,陆琛的脸这才沉了下去,而叶成徽早就忍不住了,开始放声大笑。
陆琛看着他眼底神色郁郁:“你笑什么!你说师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后半句的话说的辗转延绵,带着一丝察觉不到的柔意。
叶成徽像是看着呆头鹅似得看着他,一边摇头晃脑一边道:“还能是什么,你师尊觉得你和你的岳师姐有感情了呗,整个天枢峰上上下下看得过去的又和你年纪相仿有所关联的女人就这么一个,你又孽障缠身,你师尊难免多想。”
“不过他也太好笑了吧,如此想着,却又不好意思说,只能暗示与你,却不想完全想岔了,要是他知道了你的心思,只怕今日你连这个门都走不出来,他一定当场击杀你这个孽徒。”
叶成徽虽然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但是这话里却也隐含着担忧。
“我说,我觉得你那个岳师姐真的不错,对你也很好,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陆琛痴痴的看着姜晏洞府的方向,喃喃道:“即便是师尊将我击杀当场,我也绝不会变。”
再说,再说他对我这般好,又如何会这般对我,陆琛心中痴痴的想到。
叶成徽见劝也不是,只能叹息着摇了摇头,这个人要是犯了傻,你是一辈子也叫不醒的,唯一能叫醒他的,只有他犯傻的对象了。
叶成徽眸色暗沉,似乎是在琢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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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被陆琛牵肠挂肚的姜晏,此时却正在被心魔折磨,自从陆琛走后,这个心魔已经从多个角度多个问题上,拷问过一遍姜晏了,姜晏强行镇压,最后差一点反噬,幸好他身边还有几个镇压心魔的法宝,虽然不如清心佩好用,却也能起点作用。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邓路白来找了姜晏,与他商议为天枢峰中的诸位执事提高待遇的问题。
姜晏知道,如今的天枢峰,有一般的执事都是邓路白提拔上来的,他这样做的原因,看起来真的是太过显而易见。
但是姜晏还是不愿意用这样的心思来猜测邓路白,他索性开门见山,直接道:“邓师兄如今修为如何?”
邓路白原本带着笑的脸猛地一僵,然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自嘲一笑:“已经很久没有提升了,修炼也没什么作用,索性也就不练了。”
姜晏微微蹙眉:“是因为那个药吗?”
邓路白脸色啥时间变得苍白起来,嘴唇隐隐也在颤抖:“是。”他压住心中的痛悔,又勾了勾唇:“你当年劝我不要服用,我没有听你的话,如今才知道后悔。”
“邓师兄。”姜晏看着他这样,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你何必如此,我们师兄弟……”
“峰主!”邓路白提高了声音:“当年是我识人不明,又自视甚高,这才中了人家的计策,我从不怪你,但是我想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姜晏看着邓路白,此时终于明白了,自己和赵俊臣其实都想错了,邓路白想要做的事情,远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加疯狂。
“那我只说一句。”姜晏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语气寒意弥漫:“你要做什么我拦不住你,但是若你敢牵连上天枢峰一分,我绝不会手软。”
邓路白此时却突然笑了,从座位上起身,对着姜晏行了一礼:“峰主放心,若有那个时候,用不着您亲自出手,我自会自我了断。”
姜晏神色依旧冷淡:“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了。”
邓路白又笑了笑,转身出了姜晏的屋子。
没过几天,整个玄青宗上下都传遍了一个消息,天枢峰峰主与副峰主邓路白闹翻,邓路白一怒之下带着几十个金丹执事出走天枢峰。
如此耸人听闻的消息,几乎让另外几个峰头的人都惊掉了眼睛,大家都再看天枢峰的笑话。
而与姜晏交好的天璇峰的峰主卫端以及开阳峰的峰主温行书,则是统统跑来慰问。
嗯……顺便看看姜晏的笑话。
好吧,有卫端这个小子在的地方,就不可能安安静静的。
“我说姜晏啊,你这一路走来,也算是顺风顺水了,怎么偏偏在自己兄弟身上翻了车,我记得之前你那个邓师兄,不是和你挺好的吗?”卫端没个正行的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幸灾乐祸。
姜晏低垂着眼睛饮茶,语气不急不缓:“邓师兄有自己的想法,不愿意事事听我的意见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这小子,就闷死算了!”卫端恨铁不成钢:“我可告诉你,你那个师兄一出你的门,转身就进了夜影阁,你当年和柳朔的那些破事谁不知道,他这不是打你的脸吗?”
说起柳朔,卫端这样万事不过心的人都咬牙切齿。
温行书原本好好喝着茶,听他说起这个,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好好的说话,说他做什么。”
夜影阁,玄青宗四大阁中最神秘的一个,主要司掌探听消息,是玄青宗稳坐七星山,掌控整个云州的左膀右臂之一,而夜影阁的阁主柳朔,与姜晏则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柳朔与姜晏的师父魏阙师出同门,本是关系极好的师兄弟,他们的师父,便是当年的夜影阁阁主,是先代宗主的左膀右臂,后来他们师父突然死亡,夜影阁必须择出阁主。
作为整个玄青宗权势最炙手可热的一个职位,当时夜影阁上下几乎要抢破头,但是其实他们这些人也都知道,这个阁主之位,必然会在先代阁主的两个弟子中产生。
姜晏师父魏阙为人淡泊,本就不愿意与师兄柳朔相争,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对师兄表明心意,就被人下了药,彻底断绝了道途。
最后只能终老天枢峰。
而下药的人是谁,全玄青宗只怕没人猜不出,但是这件事根本没有证据,就连当事人魏阙都好似不愿意追究,只是一生到死都没有再见柳朔。
而姜晏作为他唯一的弟子,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柳朔后来为了斩草除根,甚至还多次对姜晏出手,后来与姜晏争夺峰主之位的,就是柳朔的弟子。
可惜柳朔看轻了姜晏,结果被姜晏绝地反击。
而如今,姜晏与邓路白闹翻,邓路白作为魏阙的弟子,竟然认贼作父,这简直让卫端这种看热闹的都觉得生气。
“邓师兄愿意如此,也是他的造化,柳师伯炼虚修为,又手掌一阁,自然比我这小峰头的庙大些。”姜晏却依旧平静,好似完全不在乎似得。
现在别说卫端了,就连温行书看着都有些诧异。
“阿晏,你真的不在意这个吗?当年柳朔他……”温行书欲言又止。
姜晏却只是笑笑:“当年是当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我早就不在乎了。”
卫端不敢置信:“姜晏,你在别人面前也就罢了,在我面前充什么大头蒜,你对柳朔什么态度,你当年从天枢峰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时候,不就已经宣告整个玄青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