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噎的夏果儿登时没了笑脸,晃眼看到蔷儿走了出来,立马不理秋霖,又去央求蔷儿,
“反正姐姐你的衣摆已经湿了,也不怕再淋点儿雨是吧?姐姐你就行行好,帮我去一趟后厨吧!”
方才撑伞时蔷儿只顾着为夫人遮雨,自个儿的左肩淋湿了一大片,东珊正是担心蔷儿着凉,这才嘱咐她先去换身衣裳,哪料刚出来就被夏果儿给拦住。
人都开口了,蔷儿也不好拒绝,只得应承。
“真是我的好姐姐!”夏果儿亲热的挽着她的胳膊赞了一句,而后便悠哉悠哉地转身去往隔壁的茶果间歇息。
待人走远后,秋霖忍不住白了夏果儿一眼,冷哼道:“她的衣裳金贵,旁人的衣裳就可随意弄脏吗?”
道罢秋霖又提醒蔷儿,“你就不该惯着她,她使唤你一次,下次还会再来,你直接拒绝,她再也不敢耍横。”
蔷儿也不情愿,但又不愿给夏果儿难堪,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话说得太重,大家面上都不好看,遂道无妨,
“反正我的衣裳已经湿了,无谓再淋些。”
秋霖心道:夏果儿也就是仗着自己是本府的丫鬟,才欺负外来的,专拣软柿子捏,实在过分,看不惯她的行径,秋霖摇头轻嗤道:
“你对旁人心软,旁人也许还会感激你,她就是个白眼狼,养不熟的,你为她做什么她都觉得理所应当。”
蔷儿心下明了,感激颔首,“多谢秋霖姐提点,往后我会想法子避免。”
今儿个既已应下,她就得把事儿给办好,不能反悔。告别秋霖之后,蔷儿没再耽搁,撑了把伞去往后厨,请厨娘熬些红糖姜茶。
用罢晚膳后,东珊饮了些姜茶,又缓了会子,待身子暖些才去沐浴。
待她入帐时,一阵茉莉清香随之而来,候了半晌的傅恒抬指勾缠着她的青丝,眼神里的火苗越来越旺。
生怕他起了兴致,一发不可收拾,东珊赶忙打岔,与他说起正事,将姨母的话复述了一遍,而后向他求救,
“姨丈若真将表姐嫁给怡亲王,那你表兄可就没机会了。你可有什么法子让我姨丈打消这个念头?”
“弘晓?”默念着他的名字,傅恒墨瞳微转,已然有了主意,“法子倒是有,不过我若帮你,可有什么好处?”
这都要讨好处的吗?心知又是他的陷阱,东珊避重就轻,“怎的叫帮我?明明是帮你表兄。”
“咏微若是真愿意嫁给弘晓,你还会找我帮忙吗?她肯定也不乐意,所以你是在为你表姐央我,对也不对?”
被他戳中的东珊哑口无言,最终只能默认,迅速在他面上亲了一口,“你不就想要这个嘛!已经亲了,可以答应了吧?”
骤然被亲,傅恒颇为惊喜,眸间笑意深浓,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她的香气,她已迅速回身,不满足的傅恒趁机提条件,
“谁说要这个?我要一夜三回,只要你应允,我保证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让海大人立马更改主意,不再考虑弘晓!”
第48章 今晚好好侍奉你
这个条件过于严苛啊!东珊不由打了个冷颤, 问他可有第二个选择。
思量片刻, 傅恒点头道:“有,五回。”
“……”东珊笑容渐滞, 及时住嘴, “当我没问。”仔细一琢磨,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明明是额娘让我帮忙, 想促成阿桂的亲事, 怎的到头来反倒成了我欠你?”
“表兄就算娶不到咏微,也还有旁的选择, 咏微怕是没得选, 只能听从她阿玛之意,孰轻孰重, 你自个儿掂量, 我也不强求。”
明明就在威胁她,居然还好意思说不强求?不过话说回来, 眼下表姐的确没有其他路可走,且东珊已经在表姐面前夸下海口,现下只能向傅恒求助,遂问他到底有什么法子。
傅恒神秘一笑, 卖起了关子,“这个你无需知情,只要结果令你满意即可。如此划算的条件,你真的不考虑?”
“你不肯说出办法, 我怎知你是不是唬我?”
看她灵眸打转儿,傅恒便知她又在暗自盘算,毫不留情地将其拆穿,“想套我的话,自个儿去摆平?不是我打击你,即使我告诉你该怎么做,你也不会成功,这话必得我来说才有效。”
他这分明是在小看她!虽然东珊很受挫,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人微言轻,办不了大事,思来想去,她最终选择妥协,
“那也要等你把事办妥之后再考虑三回的事,我若现在许了,你却没办成,那我不是亏了?”
这话可真欠揍!傅恒当即凑近她,宽广的肩挡住烛火,将她整个人都笼在阴影里,一双明眸紧锁着她的眸光直白质问,声低且惑,
“明明每晚都是我在卖力的侍奉你,怎的说得好像只有我享受?难道你不舒坦?”
一句话问得她双颊绯红,埋在枕边,愣是不敢吭声,傅恒再三追问,她嘤声嗔道:“别瞎说,我没有,没感觉……”
“哦?是吗?”傅恒打量着枕边心虚的人儿,眸带质疑,“那你为何发喘?轻吟慢哦的声音那么婉转,听得我魂都酥了,尤其是那里溪水潺潺,将我绞得那么紧,还敢说你没感觉?”
此言一出,东珊更觉无地自容,慌乱伸手捂住他的唇,面窘声羞,“不许说,不许说那些荤话,你好没羞!”
偏他就喜欢看她羞涩无助的模样,心似一池春水,荡漾着满满的愉悦,“跟自家夫人说些悄悄话不妨事。”
“我不想听,你莫说。”
“那好,只做不说。”道罢傅恒便深嗅着那令他着迷的女儿香,东珊赶忙制止,“说好了等事办妥之后再兑现,你又忘了?”
他当然没忘,“那兑现的是一夜三回,现今每晚一回不是家常便饭吗?即便没有咏微这事儿,你也逃不了。”
此时此刻,东珊才算真正明白,嫂嫂说的那句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是何意,现下两人才成亲,傅恒对她尚有新鲜感,才会每晚都想亲近,等到时日一久,那阵子新鲜劲儿过了,兴许也就淡了吧?
思及此,一丝黯然悄悄漫至东珊的心间,但转瞬即逝,将来之事难料,实不该自寻烦恼,明日愁来明日愁吧!把握好当下,才是最真切的。
窗外雨势渐小,淅淅沥沥,拍打着翠绿的芭蕉,雨珠自叶面上流落而下,汇于泥土间,散发着阵阵清香,悠扬的雨声和着室内那幽婉而克制的吟唱,谱出一曲最动人心魄的乐章……
只要是东珊开口相请之事,傅恒都会放在心上,白日里他不得空,直到晚上才约了咏微的兄长到酒楼一聚。
而后傅恒又去找他额娘,说是先等等,两日之后再差媒人去一次。
东珊也不晓得傅恒究竟与她表兄说了什么,只能静等结果。
转眼到了十五,按照规矩,东珊得去给婆婆请安,那些个嫂嫂们今日都在,都说不见东珊去串门儿,问她在忙什么。
东珊推说是天太热,才没过去走动。
儿子不在这儿,章佳氏便替她解围,“东珊才来府上,对府中各处还不熟识,难免生怯,谁做新媳妇儿的时候都会拘谨,你们这些做嫂嫂的可以去找她,多陪陪她,这一来二往的,不就熟悉了嘛!”
婆婆这话不说还好,她一发话,还真有嫂嫂去找东珊,不过四夫人她们都有眼色,要么上午,要么下午,不耽误东珊歇息。唯独五夫人竟是大晌午的带着女儿过来。
彼时东珊才用罢午膳,夏果儿要盛绿豆汤,东珊只道不必,让其先温着,午歇过后再喝,这会子若是喝汤,只怕午歇不得安宁,总想起身。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解衣,五夫人就来了。东珊只好到外间去好生招待。她这屋里没孩子,也就没备小玩意儿,于是东珊命人给那位叫琇琇的小侄女拿了些糖果糕点。
怎料她尝了口红豆糕,当即就给扔在地上,嫌弃地皱着小眉头,说是不喜欢。
东珊讶然了一瞬,五夫人收起粉荷团扇,将女儿抱在怀中赔笑道:“这丫头不舒坦,这两日闹人得厉害,弟妹别介意啊!”
作为婶婶,东珊当然不能说什么,“无妨,她才五岁,年纪尚小,闹脾气也正常。”实则她心里想的则是,孩子虽小,不懂分寸,但当娘的总该告诉她对错是非,教她如何管控自己,一味纵容,长大后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