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艰辛路(科举)+番外(33)

作者:卷六一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谢行俭边撒雄黄,大脑边下意识的调出他以前碰到的那些滑溜溜的蛇,身子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他是越想越怕,想了想索性将剩下的雄黄粉沿着自己的座椅散了一圈,就像孙猴子用金箍棒画圈保护唐僧一样,有了这圈圈,蛇虫鼠蚁通通靠边站。

擦拭完桌椅坐下后,他不禁叹了口气。

他要是考了县案首就好了,也就不用坐在眼下这逼仄的小空间。

各县案首会安排在同一个考场,由知府大人亲自监考,想想知府大人呆的地方肯定会比普通号房要好。

谢行俭撇撇嘴,别说,他有点嫉妒他们雁平县的案首罗郁卓了。

他甩甩脑袋,心道如今想这些做什么,手指不由自主的抚上胸前佩戴的佛珠,佛珠贴着衣服传来丝丝暖意,谢行俭遥想到尚在考场外焦急等他的家人,忍不住心头一暖。

最后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收拾好糟糕情绪后,这才开始静下心来倒水研墨。

不一会儿,就听到锣鼓声敲响,远远传来学官的吼声,“乙亥年四月府试第一场,开考——”

锣鼓声结束,身为本场学正的宋大人从密封的木箱内取出考题,撕掉蜡封的信条后,命手下衙役一一发给考生。

府试的确比县试要不好考,除了考场环境恶劣这一不可抗力的外部因素在,考卷的题目也比县试难得多。

府试第一场还没考完,谢行俭就见有人被衙役拖出去了,边拖边大声嚷嚷什么老天爷不眷顾他之类的话。

空气中似乎还飘荡着被拖走的那位仁兄的嘶吼,不一会儿,又有一位考生被抬了出来,谢行俭瞄了一眼,只见那人双眼紧闭,想来是被什么吓晕的。

考房的众人都被吓的不清,纷纷执笔疾书,恨不得下一秒就考完离开这个鬼地方。

谢行俭揉了揉写的发酸的手肘,待笔墨干涸后,他不放心的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这才拉响右手边的摇铃。

不一会儿,就有书吏轻手轻脚的过来收走他的考卷。

第一场考下来,谢行俭的精神头还是挺足的。

轮到最后一场诗赋卷时,谢行俭苦着张脸哀嚎不已,最终在他一番绞尽脑汁和抓耳挠腮的痛苦交织下,他勉强将诗赋卷全部答题完毕。

好在诗赋卷大篇幅考的都是他之前准备过的诗文,不然这次府试能不能通过都不好说。

府试三天考完后,谢行俭整个人都是虚脱的,疲惫不堪,不仅是身体累,身心也跟着疲倦。

他爹在考院门口接他时,看到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小宝,你这是咋了?”谢长义手扶着儿子的肩膀,心疼不已。

“爹。”谢行俭眼皮子在打架,强撑着精神对他爹笑了笑,“没事,我就是太困了。”

话落,谢行俭身子往前一倾晕了过去,谢长义反应快,一把背起儿子快步往租的院子跑。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科考检查非常严格,考试过程也很艰苦,所以我在怀疑传说中女驸马的真实性~(小声bb)

第26章 【26】

回到小院,谢行俭直接晕睡在床不省人事, 到了夜晚, 身子就开始发热。

摸着小儿子滚烫的额头, 谢长义急的团团打转, 便跑去药铺准备请大夫给小宝看看,一到药铺,谢长义傻了眼,发现药铺门口竟然被求诊人挤得水泄不通。

问了才知道今天附近有很多考生都生了病, 坐堂大夫压根轮不过来,就连抓药的药童都忙的焦头烂额。

谢行俭担心小儿子烧坏了脑袋,急的原地跺脚, 有人就给他出主意,说城南有家德善堂,也是个药铺, 只是价钱有点贵,要是舍得银子,可以去那边试试。

谢长义闻言拔腿往外跑, 说话的那人抓住他衣服,提醒道, “德善堂离这远, 这一来二去耽搁的很,你最好驾车去。”

谢长义拱手谢过,回小院的路上碰到路边有枇杷树,他随手摘了些抱了回去。

隔壁房间的赵家父子听到谢长义回来的动静, 便披着外衣出来问他干嘛去。

谢长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忧心忡忡的道,“小宝从考场回来就浑身发热,我刚去请大夫,谁知道那家大夫忙的很,我想着先熬些枇杷水给他降降温,我等会去城南那家药铺看看。”

“你赶紧去城南,枇杷水我来煮。”赵高头夺过谢长义怀里的枇杷叶,扬眉挥手让他抓紧时间出发,否则去太晚药铺就关门了。

“放心吧,谢二叔。”赵广慎拍着胸脯保证,“我和我爹会照顾好俭哥儿的。”

谢长义见状点点头,立马驾着牛车赶去城南。

这一回,谢长义很顺利的将大夫请了回来。

德善堂的老大夫听了谢长义对谢行俭病症的转述后,命小厮配上几副等会可能用的上的药草,然后拎着箱子跟着谢长义来到租的小院。

经过一番探脉诊查后,大夫抬头询问谢长义,“小公子最近是不是涂了很多药粉?”

谢长义懵的张嘴“啊”了声,回想起之前小宝说府试要用上驱虫粉,他急急点头,“买了点驱虫药,小儿正逢科考,说考房蛇鼠虫蚁多,带点药粉放心点。”

见大夫了然,谢长义急得手脚无措,追着问道,“老大夫,可是我买错药粉害了孩子?”

“不是不是。”大夫连忙摆摆手,起身宽慰道,“药粉是没问题的,只是你家小公子估计吸多了药粉,感上几分毒性罢了。”

“中毒?”谢长义惊呼,急切的道,“我还以为小宝是受凉发热了呢,所以方才还煮了些枇杷水给他喝,这,这可有不妥?”

“不碍事。”大夫从药箱配出几服药交给谢长义,“小公子体质特殊,一旦摄入药粉过多,会出现气血虚寒之症,与一般受寒毫无二致,因此你给他喝点枇杷水还是有用的。”

“果然是药三分毒。”谢长义赫然,关心的问上一句,“那小儿是不是日后不能再用药粉?”

“不是不能用。”大夫沉吟片刻,停下收药箱的动作,回过身低声叮嘱道,“但能少用就尽量不用吧,一般来说驱虫粉对人大都无害,可也有例外。比方说你家小公子就是这个例外,倘若用的时候,人远远走开,小公子定然不会有事,可那考房窄小不透风,小公子在里头呆上几日就很容易出现眩晕之状。”

谢长义点点头,给了出诊的银钱把大夫送出门后,便跑进厨房煎药。

谢行俭中途喝了药又接着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一睁眼,发现他爹趴睡在他的床侧,谢行俭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谢长义揉了揉熬着通红的双眼,见谢行俭醒过来,立马恢复精神凑上前,“小宝,你醒啦?感觉咋样,有没有好受点?”

谢行俭看着他爹满脸的疲惫,又是心疼又是感动,悄悄的直起身子道,“爹,我好多了。”

谢长义站起身子,抖了抖僵硬的胳膊,顺手摸摸谢行俭的额头,感觉小儿子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便松了一口气,开口问他可要吃饭。

谢行俭仰头,舔着干涩的嘴皮笑道,“饭暂时吃不下,嘴里无味的很,只想喝点粥。”

谢长义拍着脑袋,大唔一声,“瞧爹糊涂了,你刚病好点,合该吃点清淡的。”说完转身就钻进厨房。

谢长义没做过饭,光淘米这项就难倒了他,最后还是赵高头出面帮搞定。

谢行俭双手捧着粥碗,边喝边听他爹转达大夫说过的话。

当得知他这次病倒竟是因为摄入过多驱虫粉的缘故,他不由的哭笑不得。

考诗赋卷的时候,他写着写着发现考房上空飞来一只大头蜂,吓得他差点儿就把笔给甩掉,稳住心绪后,他便把考篮里剩下的一大包药粉全倒在周围,最后大头蜂死了,他出了考场也晕过去了。

诶,谢行俭叹了口气,这大概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喝完粥,谢行俭便催着他爹去补觉,他则是来到桌前,将这三天府试的考卷内容默写下来。

府试考完,学子们陆续离开府城返家等消息,谢行俭因他爹要帮他大哥等胡商进城补货的原因,便不着急归家。

用了约莫一天半的功夫,他才将府试考卷的内容写出了大概。

待墨迹干涸后,他仔细的卷好纸张,出发赶往韩夫子的府城宅院。

此时,韩夫子正坐在书房里与人谈笑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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