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艰辛路(科举)+番外(309)

作者:卷六一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是昨晚王氏特意嘱咐的,鸡肉买的有点多,早上王氏命秋云炖了鸡肉葱香粥,正好一家子坐一块吃一些。

两人走过去时,各自带了身边的随从,谢行后头跟着形影不离的居三,居三没有卖身给谢家,在王氏的眼里,只把居三当孩子看待,所以一旦家中做什么好吃的,王氏都会喊居三过来一起吃。

居三跟过来不奇怪,奇怪的是汀红也跟过来了。

谢家还没有金贵到让下人布菜的地步,往日罗棠笙来王氏院里吃饭都不带下人的,这回怎么想着将汀红带到王氏跟前了?

谢行俭困惑的看向妻子,罗棠笙小声道:“汀红想赎罪,毕竟她日后在我跟前伺候,没得常常在娘面前露脸,她惹娘不高兴,这心结总归要解开,不然娘心里不好受。”

谢行俭哦了一声,原来汀红过来是想哄他娘的。

这种事他不想掺和,便眼不见心不烦的任由汀红在餐桌上对他娘热情的夹菜伺候。

只要他娘开心了,汀红想怎么做都可以。

吃完一顿香喷喷的葱香碎鸡肉粥后,谢行俭换上官袍往翰林院赶去。

翰林院昨日发生了大事,两个主事的老翰林被当场抓走,还逮走了几个庶常,外加朱长春在大理寺疯癫的消息传开后,翰林院一下成了朝中大臣冷眼躲闪之地。

昔日的清贵之所,一夜之间成了人人避之的晦气官衙。

居三吁停马车,掀开窗帘,皱着眉道:“小公子,翰林院大门还没开呢!”

谢行俭跳下马车朝翰林院大门瞅了瞅,往日该在辰时前就必须敞开的翰林院眼下大门紧闭,门上硕大的铁锁牢牢得挂在上面,昨夜滂沱大雨在大门上还留着水珠,年久的铁锁下方流淌出一道道斑驳的铁锈水痕。

细长的锈红水迹将翰林院的大门渲染成一个哭了一夜的妇人,此刻紧闭着嘴,似乎在无声的控诉着翰林院的冤屈。

谢行俭当即冷了声音,对着门口早来的几个庶常,呵斥道:“钥匙在谁身上?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开门?”

庶常们无精打采的朝谢行俭拱手,回应道:“翰林院大门的钥匙,往常都是杜大人保管,杜大人之后又将钥匙给了旁人。”

“管钥匙的人呢!”谢行俭伸手拍门,沾了一手的铁锈。

“昨天被大理寺的人一并带走了。”

谢行俭:“……”

翰林院管门的庶常,每月的俸禄能多拿五两,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杜大人喜欢将小便宜留给亲戚呢!

大理寺距离翰林院来回要小半个时辰,且他现在过去还不一定能进到牢里顺利的拿到钥匙,毕竟昨晚被带走的那几个庶常犯的可不是小罪,根据他对大理寺的了解,这种级别的犯人,大理寺几乎不会给探监的机会。

“那门锁着怎么办?”魏席坤歪着头问。

能怎么办!谢行俭咬牙,翰林院昨天出的事,今天早上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他们这些清一色官袍的翰林庶常呆呆的站在大门口进不去,周围早已经有老百姓在指指点点了。

杜程两位大人不在,群龙无首的庶常们只能寄希望在谢行俭的身上。

谢行俭抬眸望着大门铁锁上流淌下来的雀绿色铜绣,气急败坏的一甩衣袖,沉声道:“给本官砸锁!”

一堆破铜烂铁的锁,早就改换了!翰林院虽清贫,但每年户部都会拨一份银子给翰林院过活,翰林院怎么就穷到这个地步,连把像样的锁都换不了?

要说这里头没有杜程两位大人盘旋,打死他都不信!

众庶常惊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唯唯诺诺间,均低着头不敢上手。

魏席坤向来听谢行俭的话,见同僚脚步往后退,魏席坤气呼呼的站出来,将干净的官袍往腰间一扎,大步往门前走。

有识趣的庶常当即喊道:“魏庶常等等,待我去搬一块石……”

话卡一半还留在喉咙,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随后哗啦哗啦的铁链往下掉的声音,魏席坤伸手一推,门开了。

谢行俭睨着地上被魏席坤一掌碎成三段的铁锁,嗤弄一笑,这样烂的锁,还留着干嘛?

早就该换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等会上~

感谢投地雷的 哦卡提倒垃圾 ,眼熟你了!比心心!!

第179章 【二更】

门口围观的老百姓被魏席坤暴力的一拳嚇的面色无华, 都说翰林院里的官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书生, 怎么今天瞧着有点不对劲啊。

老百姓捂着小心脏直哆嗦,暗道这些人拳打铁锁跟山上的土匪有什么区别?

谢行俭才不管外边的人怎么看待翰林院呢,翰林院该有的脸面早在昨天就被杜程两位大人给丢光了,他不怕再多一两条不好的言论。

众庶常见谢行俭面无表情的进了翰林院,一个个心里忍不住喟叹:谢修撰心真大,外头对翰林院议论纷纷, 谢修撰怎么还能这般镇定的若无其事?

这届翰林班底出了乱子, 翰林院轮班在宫里行差事的从五品官侍读们抽空回了一趟翰林院, 起先在大门口看到被砸碎的铁锁, 侍读们面面相觑,心肌一梗。

他们几个人在翰林院熬了三年才升任至御前侍读,因为时常在宫里给几位皇子讲经, 几人这两年越发觉得自个有脸面, 看人行事时也越发的眼底无人。

他们匆匆赶来翰林院,无非是听到了风声——翰林院的两个头头出差错了, 那么能拿到台面的大官便是他们这些有脸面的侍读。

此时不来翰林院把持局面,他们还要更待何时耍长官威风?

所以,他们不约而同的来了, 带着指手画脚来了。

“这门上的锁是怎么回事!”

“人呢!”有人趾高气扬的高吼:“杜大人和程大人刚不在, 你们就开始怠惰因循了吗!”

谢行俭探出头, 发现院中立着的几人,急忙放下手中的活,领着众庶常出来行礼。

“诸位前辈今天怎么有空来翰林院?”谢行俭笑吟吟的伸手迎接几人, “几位大人赶紧里边请,昨夜才下了雨,院中淤泥多,别……”

谢行俭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位三十左右的男人往长廊上一跳,随即抬高腿,将鞋子上沾的稀泥土往木栏上撇,才被雨水洗刷干净的红木栏杆顿时变得满身泥水。

谢行俭眼神一闪,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剩下的几位侍读纷纷效仿,一时间长廊上四处都是淤泥,着实污秽不堪。

谢行俭深知自己官阶不如眼前这几人,便咬牙忍下眼前这放肆的一幕,复又沉声请他们进屋。

刚才带头将淤泥踩在木栏杆上的鲁侍读拦住同伴,似笑非笑的踱步来到谢行俭跟前,语气轻谑:“你是何人?”

谢行俭还没回答呢,那人将门口丢弃的烂锁往谢行俭跟前一丢,冷笑道:“杜大人和程大人才一日不在,怎么门上的锁就坏了?你是怎么当差的!”

“翰林院一贯崇尚节俭。”又有一位侍读站出来嘲讽:“我等才多久没来翰林院啊,翰林院就被你们这些人整的乱七八糟,这让外头的人怎么看咱们翰林院!”

“就是!”剩下几位侍读起哄,摆着架子,怼着谢行俭这批新翰林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谩骂。

谢行俭皱着眉,握紧的指关节有些发白,有爱拍马屁的庶常小跑的上前扶着几位自命不凡的侍读往屋内走。

边走边小心翼翼的将谢行俭砸锁的事一并交代了。

谢行俭跟在后边神色渐渐凝重,待几位侍读坐下看茶后,谢行俭也准备坐下时,鲁侍读猛的将茶盏往桌上一掷,眯着眼觑着谢行俭。

“谢大状元好威风啊——”鲁侍读身子缓缓往椅后躺,皮笑肉不笑道:“翰林院又不是没有钥匙,让你跑一趟大理寺去拿钥匙,难不成会累坏了谢大状元的腿?”

谢行俭刚弯下去的腰闻声瞬间直起,他扫了一眼四周,在场的庶常都坐下了,他作为修撰凭什么不让坐?

“下官再威风也不及鲁大人啊!”谢行俭微笑自若,长指弹弹衣服上泛起的小褶皱,悠然自得的坐下。

“你敢顶撞本官?”鲁侍读横目一瞪,神色愤懑。

“不敢不敢,”谢行俭俊目含笑:“便是给下官十个胆子,下官也不敢顶撞鲁大人您啊……”

“那你……”鲁侍读一噎。

谢行俭从善如流的答道:“大人日常进宫陪侍皇子读书论学,其风光无限,在下官眼里,鲁大人威仪非凡、气势赫赫,无限风光岂非我等能攀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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