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艰辛路(科举)+番外(301)

作者:卷六一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王氏哪里敢卖人啊,她一瞧乌压压的一群人求她饶恕,心里发酸又好笑。

一群连自由都没有的人,哪来的脸敢瞧不起她们这些农家人。

王氏抱着团宝玩耍,见底下的人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这些人不过是耍些嘴皮子工夫罢了,平日里伺候她和当家的还算用心。

这样一想,王氏心里的乌云顿时散开很多,罗棠笙时刻观察王氏的脸色,见王氏眉头舒展,当即欠身说自己这两天疏忽管教,还望王氏责罚。

王氏缓缓道:“你这两天身子不利索,合该顾着自己身子,别碰冷水,多喝红糖热水。”

说起这个,王氏忍不住多嘴几句,关切的拉着罗棠笙的手,问道:“大夫说你体寒,你是不是小时候掉水里落了病根,还是说,你身子骨本就这么弱?”

默默抽烟的谢长义闷声咳嗽了下,吐了一圈烟雾,端着一个小茶壶匆匆的离开屋子。

女人真难琢磨,刚才还冷着脸剑拔弩张的婆娘,怎么转头就风轻云淡的扯起私密事来?

阿弥陀佛,王氏是没瞧见他这个大男人在吗?

谢长义离开后,脸庞飞红云的罗棠笙松了口气,这些月信问题,娘怎好当着公爹的面这般大剌剌的说出来?

王氏才不管这些,她一心念着罗棠笙的身子,只盼着罗棠笙肚子是好的,她还是想乖孙儿能从罗棠笙肚子里出来。

朱雀街有不少人家后院住着小妾通房,她这几日四处溜达做客,见了不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她还没靠近呢,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胭脂水粉味,那些个女人好看是好看,但看她时却吊着眼睛,一副贱兮兮的样子。

听那家太太说,那狐媚子一般的女人是那家老爷的心肝肉,那家太太说到这眼睛红的能滴血,咬牙说那狐狸女子用美色蒙蔽了老爷,不过后来又苦笑道:“妾终归是妾,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再得宠也越不过我这个正房太太,侥幸怀了孩子又如何,到底是庶子,翻不起什么风浪。”

那位太太说这话时满面狠戾,然而王氏还是从太太展露出的威风中尝出了太太心底的悲戚和苦涩。

别人的家事王氏想太多没用,她担心的是罗棠笙不能生,那后纳进来的女人生下的孩子都是庶子,听那位太太的口气,庶子似乎不是个好东西。

更何况王氏也是女人,更是当娘的女人,她一想到罗棠笙日后和那位太太一样过着没丈夫疼爱的日子,心里就有些不好过,二来她不喜欢狐狸精一样的女人跟在小宝身边,戏词中常说美色误人,这四个字不是没有道理的。

想来想去,王氏觉得小孙子还是应该从罗棠笙的肚子里出来,名分正!

罗棠笙不知道王氏心里绕了这么大的弯,更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谢行俭的后院狐媚之火被王氏给熄灭了。

王氏神色和善的摸摸罗棠笙小腹:“这儿还疼吗?药喝了没有?”

王氏说的药指的是昨天大夫开的药,而罗棠笙误以为是她早上喝的药,两人正好想岔了道。

罗棠笙笑说药喝下去好多了,又言她小日子疼痛并不是身子骨弱的缘故,她娘年轻时也疼。

王氏一琢磨,故去的亲家母能平安顺遂的生下罗氏,想来这小日子疼痛并不会影响生孩子。

既然能生孩子,那就好办!

*

这头,谢行俭捧着文书来到大理寺,七月的天如女人的脸,变幻莫测。

他才下马车,就见外边分外阴沉,大清早便看不清东边的旭日,空气湿燥异常,扑面的热气蒸的他生生闷出一身汗。

大理寺前有一道高而抖的台阶,他方踏上顶端,这时,东面忽然传来登闻鼓声,声音急促而有力,咚咚咚的震的人心发慌。

第174章 【一更】

大理寺东面就是京兆府, 登闻鼓立在京兆府门前, 此刻鼓声阵阵定是有冤屈者或是急案者击鼓上闻。

谢行俭在京城住这么久, 还是头一回听到登闻鼓响。

所谓的“击鼓鸣冤”,敲击的就是登闻鼓, 前朝时期, 任何人都可以击鼓鸣曲申冤, 然而敬元帝上位后,新帝勒令朝廷更改规矩,击打登闻鼓的要求日趋严格, 为了防止有人戏耍朝廷, 敬元帝三令五申:申冤、诉屈、提异议谏言皆可, 但击鼓者,要先拉出去杖打二十个板子。

许是当众廷杖二十军棍太疼、太丢面子的缘故, 自敬元帝登基以来, 登闻鼓就从来没响过,谢行俭上回被孙思霖在国子监当众锤了两巴掌后,途径京兆府门前寻找京官信息时, 发现登闻鼓上落了好厚的一层灰。

可想而知, 登闻鼓好几年才响一回,这是一件多么稀罕的事, 因此京城的老百姓听到声响后, 立马放下手上的活计,纷纷往京兆府门口跑去。

登闻鼓声响如雷,远在深宫里的敬元帝神经一紧, 连忙喊来随侍的钟大监,问外头是谁在击鼓?

钟大监躬身细言:“皇上,京兆府府尹左大人已经侯在外头了,正等着皇上您的召见。”

敬元帝连声让京兆府尹进来,京兆府尹左忠诚神色慌张的跪倒,气息紊乱:“皇上,击鼓申冤的乃今年新科进士李通许,状告同僚庶吉士朱长春冒名顶替他人去翰林院,此外…朱长春还……”

左忠诚大气不敢出,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到最后索性不敢再出声。

敬元帝闻言脸色沉如水,翰林院的庶吉士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不言而喻,翰林院的众人皆是朝廷的后起之秀,是他辛苦栽培出来的智囊团,若无意外,这些人将会是他日后的左膀右臂。

翰林院的三十六人,都是层层选□□的,把关严格,怎么会出现有人冒名顶替的荒唐事?

“冒名顶替这种大不敬之事都做的出来,世上还有什么事能越的过这件事?你只管说来,朕倒想听听!”敬元帝目光极为锋锐愤怒,语音森威有力,底下的左忠诚霎时额头冒冷汗。

左忠诚诺诺道:“回皇上,李通许打头阵是告朱长春冒名顶替,然而递上来的状子却是讨伐朱长春撒银害其母入赌坊,以及……朱长春为人狠毒,身为市井庸民辱骂踹打京官李通许,李通许未此遭受迫害声泪齐下,还望皇上为其主持公道!”

“反了反了!”敬元帝怒甩衣袖,愤而起身,急躁的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指着左忠诚的脑袋,杀气腾腾道:“李通许既敢击登闻鼓,想来此事十有八.九是板上钉钉的事,你且带人速去翰林院,将朱长春捉拿归案!”

敬元帝直直的立在左忠诚面前,面容阴沉果断,一字一句道:“过两天就是太上皇的寿辰,父皇最厌烦的就是以下犯上之人,朱长春若真是顶替他人入的翰林院,殴打辱骂李通许便不再是同僚之间的纠纷,而是庶民冒犯官僚,这件事务必给朕查,朕亲封的翰林院庶吉士可不是砧板上的鱼肉,岂能任由他人随意宰割!”

天子震怒,左忠诚吓的浑身无力,腿都软了,连忙滚爬带拽的起身行礼出去。

敬元帝这一声怒喝,震的御书房久久不得安静,待左忠诚离开后,敬元帝火速召见翰林院两位大人,仔细的看了朱长春的文籍信息后,领着杜大人和程大人出宫前往京兆府。

……

谢行俭在大理寺交完庆贺文书后,疾步走出大理寺,居三赶着马车早一步等候在外,谢行俭上车后便问居三打听到了什么。

“不得了不得了!”居三惶然的嘴唇发抖:“我刚挤进去看了,京兆府外立了不少持刀侍卫……”

“皇上来了?”谢行俭吃惊,他掀开车帘往外瞧,大街上的行人一个劲的往京兆府跑,带起一地的灰尘,天色沉沉无光,一堆人挤在一块将闷热的气息搅和成团,叫人透不过气来。

“那边人太多了,不知道皇上有没有来。”居三道:“不过瞧着阵势大,想必是有大官在主持。”

街面上人头攒动,马车行的很慢,谢行俭到了京兆府门前时,前边至少有成千上百人在凑热闹,马车压根进不去。

七月天暑气难耐,谢行俭站在车前都觉得热的慌,让他下车钻人群他当然不会去尝试,没得八卦瓜还没吃上嘴,他就顶不住晕过去就丢脸了。

因而,他让居三将车子停在原地,两人就这样站在车板上往前眺望。

嘿,还别说,站的高,看的视野也空旷很多,京兆府门前立的人,他能一清二楚的看的真切。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