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夫子来了,萧云“哦”的一声,乖乖抬头上课。
放学后萧云一步一步跟在柏倾寒身后,踩他的影子,柏倾寒感觉到身后的小尾巴,虽然还是不说话,但嘴角却悄然上扬了些。
直到一个突兀的人出现,“温小公子”
?萧云抬头,一个高大的人站在她面前,眼窝深陷,鼻子高挺,不像中原人,“你是?”
“我叫桉思”萧云明白了,周围不是说话的地,便道:“你,我们回府中谈。”
“可以”桉思很快答应。
柏倾寒早已转过身,朝萧云问道:“他是谁?”萧云道:“他叫桉思,是花千雪的人。”
又是他,柏倾寒冷冷地道:“花千雪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最好离他远点。”提醒完这一句,柏倾寒就板着脸走了,萧云看着他倔强的背影,总有一种小雪狐被主人抛弃的错觉感,呃,萧云抖了一下,这是什么比喻。
☆、论套路之说
萧云坐在椅上打量桉思,很意外,他有一双朴实无华的眼睛,仿佛没有经历过那些伤痛。
萧云放下手中的茶,问道:“是谁让你来找我的?”桉思道:“没有谁,就是我,求你放了我们阁主。”萧云道:“你应该认识曹叔,可以跟我说说他吗?”
“说不准我听了会让温,哥哥,放了他。”
桉思犹豫了几分,道:“我是四岁那年遇到的曹叔,后来就一直跟着他,他是负责贩卖马匹的。”“那你呢?专门负责购买布匹?”
“不是,我也是跟着曹叔贩卖的,只是这次采买布匹的人病了,我才替他去的。”
萧云敛下眼眸,看来这是一批分工明确的人,那应当还有专门的人去购买茶叶和其它商品。
“你们在其它的地方也有停歇点吧”
桉思露出诧异的模样,“你怎么知道”
萧云一笑,“我知道的可多了。”
桉思道:“没错,我们在其他地方也会设驿站,有时是茶楼,有时是青楼,用来相互联系。”
这样看来,还是一个初具规模的情报机构了,萧云如是想到,这几日她也让温昀庭和沈易之查了,越查下去越发现花千雪不简单,竟然能在暗中建立这么一股势力,特别关于花千雪的来历,只知他是惠州人士,其他的居然毫无头绪,这让萧云在好奇的同时也生出一种忌惮,所以这段时间的牢狱折磨,既是为了调查,也是想打压打压花千雪,让他知道臣服。
桉思见萧云一直沉默着有些坐不住,有点急切的道:“你到底怎样才能放了阁主?”萧云左手搭在桌上,下意识的摩挲桌沿,忽而停下,道:“桉思,是曹叔让你来的吧。”看桉思惊讶又不安的神色,萧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曹叔倒是个聪明人,想必暗自嘱咐过这家伙透露一部分给自己知道,萧云对这种示好并不反感,或许,花千雪该出来了。
萧云取下身上的一枚龙云玉佩,交予桉思,道:“等你们阁主出来后将这个交给他,他应该会懂。”桉思露出惊喜的样子,小心接过玉佩,不停点头道:“谢谢”
秋瑾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等桉思走后,道:“收服这群人的确能让您迅速拥有自己的势力,但他们似乎更听花千雪的,若花千雪有异心,奴婢恐其反噬伤主。”
“你说的我未必不知,但这股势力不容小觑,若不能为我所用,便当毁去,可我并不想走这步。他们听花千雪的也罢,只要知道日后谁是他们真正的主子就可以了,至于花千雪,他不敢对我做什么,尽管这样说不好,但我的身份的确是我最大的依仗,他也许有自己的小心思,但绝对不敢对我做什么。”
秋瑾一笑,“是奴婢多想了。”萧云摇摇头,突然道:“校验日是不是快到了?”
“是的,还有四五日。”“那我可要好好准备了”
第二日,萧云到国子监正好撞上沈易之的目光,“花千雪昨日被放出来了”,“嗯,我知道”
沈易之闻言了然,这几日他也在帮她查人,已经发觉温涵之不是普通人,这些事情恐怕也不简单,但他没有多问,只拍拍萧云的肩,状态自然的走了。
萧云没拦他,沈易之是个聪明人,猜出点什么也不奇怪。
到了学室,看到窗几边的人,萧云的唇角自然上扬。
“柏倾寒”
柏倾寒顺着声音望向她,琉璃般的眼睛仿佛在问“干什么?”萧云心一软,道:“你会骑马吗?校验快到了,可是我的马术不行。”“我教你?”柏倾寒疑惑地道,萧云狡捷的一笑,道:“好啊,你到温府接我。”
嗯?“我不是这个意思”柏倾寒道,萧云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笑得眉眼弯弯,道:“我买的马中有一匹马王,你真的不想去看看。”北境的人就没有不爱马的,柏倾寒果然被勾起了兴趣,萧云再接再厉的道:“而且这匹马还难驯服发很,我想着要不要送人呢。”
“不可”柏倾寒道,“马王一般都比较骄傲,随便送人不好。”
萧云眼光亮晶晶地盯向他,“那送给你怎么样,你要是能驯服那匹马,我就把它送给你。”
柏倾寒恍惚得望着她,不由自主就说了“好”。
☆、目标
国子监,萧云默默瞧了一眼旁边看书的柏倾寒,自从上次骑马过后他就变得怪怪的,往常跟他说笑还会害羞脸红什么的,现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还时常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自己,弄得萧云都不敢再逗他。
蓦的又感觉到一股熟悉的视线,萧云背脊僵直,呼吸道:“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得我有点瘆得慌。”既然被发现了,柏倾寒索性就放下了书,正大光明的看着她道:“你以前一直都是这样看着我的。”啊,有吗?萧云承认是经常盯着他瞧,但那是纯粹的欣赏好不好,“你总是一副急色的模样,我以为你喜欢这种。”柏倾寒淡然的说出能让人喷茶的话,“你胡说,我哪有。”萧云朝他吼叫道,柏倾寒眼带笑意,语气柔和,状似无奈地道:“好,你没有,是我胡说。”一副娇惯对方的模样,让萧云一愣,只觉越发不自在了。
后面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他们听到了什么,天!天!天啊!两人朝前面投去怪异的目光,相继坑下头,一切皆在不言中。
国子监的校验日是众学子可以表现自己的重要日子,这一日,不论是男学生还是女学生,都可以无顾忌的相看,除了本院子弟,一些命妇和官宦也会来此。
考核分科目进行,女子那边考核琴、棋、书法和绘画,而男子这边除了上面的,还要当众进行策论,珉朝重武,因此无论男女,都要参加骑射。
萧云到的时候见场上许多人,最靠近试台的几个席位上坐着的是刘祭酒,嵩夫子,还有几个人不认识,奇怪的是柳兮臣也在。看到自己小侄女,柳兮臣顽皮地朝她眨眨眼。
“涵之,这里”,萧云到沈易之那边的学生席,忽视柳兮臣哀怨的目光,小侄女不理我,不开心。
沈易之和柏倾寒之间有一个空位,明显是给她留的,萧云朝柏倾寒点点头,就被沈易之拉着坐下,“快点,策论就要开始了。”萧云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兴奋,还是柏倾寒解释道:“国子监出的策论题历年来都不简单,除了几个能大放异彩的,剩下的一般说都说不利畅,徒增笑料。”沈易之直点头,道:“没错没错,我记得去年就有个学生,上去后直接结巴了,好不尴尬,所以我背了好几篇平时做的策论打算等会儿用,只求能平平无奇的混过去,我就知足了。”“真的有这么可怕?”萧云有些怀疑。“你待会儿就知道了”沈易之用一种你还小还不懂的眼神看她。
这时最前方的席位上宣布了这次的策论题目:通商。
这样的题目惹得周边人议论起来,“就两个字,好难啊”“就是,一点提示都没有,是说通商好还是不好呢?”“我觉得肯定是不好吧,我朝都好几年没跟北疆通商了”“不对不对,正是
因为没有通商,所以才会提出来,恐怕是上面有什么意思。”
听他们讨论,萧云问了问沈易之打算怎么说,沈易之苦恼的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我背的没有这个”“对啊”一人道,“沈家可是皇商,沈兄你肯定有些心得,快给我们讲讲呗。”一双双眼期待地望着他,然而沈易之摊开手摇头道:“珉朝都十几年没和北疆通过商了,我家从不敢违抗皇令,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唉,众人都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