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官差道,“你身上没了,是不是都藏在你身后的人身上了。”
他用刀鞘凶狠跋扈的将康王一把拨开,“鬼鬼祟祟的躲在这聋子身后,小妞细皮嫩肉的,一点也不像干活的。抓去窑子里也能卖几个钱。”
他们说着说着就有把月婵抓走的架势。
康王拦在月婵前面,捏紧了拳头,恶狠狠的瞪着官差。
几个官差拔出刀,“还敢跟我们斗,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
就在康王和官差们一触即发,要打起来的千钧一刻,官差们却突然收起了刀,望向康王和月婵身后,然后规规矩矩笑盈盈道,“孟姑娘来了。”
这个被称作孟姑娘的女子道,“你们几个快点给我过来!”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官差们立刻放过月婵和康王,凑到那位孟姑娘面前,“孟姑娘有何事要吩咐小的们?”
孟姑娘拿着一摞纸,“去,把告示粘贴出去,要找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长这样,女的长这样。”
官差道,“不知姑娘所寻何人?告示上面也没写名字。”
“这个就不用你们管了,只管寻人。”孟姑娘想了想又道,“他们俩是富家走失的奴仆,因为偷了主人的东西,所以一定要抓活口,问出东西在哪。”
康王和月婵趁着这位孟姑娘吩咐官差粘贴告示时,悄悄牵着牛车溜走了。
康王带着月婵走到城门口,只见刚才还开着的城门,现在已经关的死死的了。
有官差正拿着告示将其贴在城门口,官差数目远远不止他们刚才看到的四个人,看来是在全城搜查了。
月婵心焦道,“怎么办?出不去了。”
康王牵着牛,“跟我来。”
两个人左拐八拐的拐到了靠近城边的一处偏僻的院子后门,康王警觉的瞅了瞅,四周无人,他对月婵道,“你在这里等一下。”
“嗯,好。”
康王一个翻身,爬上了院墙,然后从里面打开门,“进来吧。”
月婵进了院门,细细的打量着院子内的一切。
康王关上门,从后院的大缸下翻出门钥匙,用钥匙打开后院通往正院的门。
月婵眨眨眼,“这个宅院是你的?”
康王一面点头,一面朝正院走,“对。”
月婵跟在康王的后面,惊讶道,“你连这个也准备好了?”
康王走进了正院,找到一个铲子,挖着正院内的银杏树的根,“这个宅子是魏公公用他同乡的名义置办的,所以现在我们的身份是李老太爷的侄子李齐、侄媳妇万柔。”
康王挖着挖着,泥土出现一个小箱子,康王吹开尘土,撬开锁,“这是户籍路引。”
月婵接过几个小册子,“李齐、万柔,还有李初夏,这是给小乐准备吧。不止这三本,还有张云,柴木……”
康王道,“这是另外一套户籍了,我为了保险多做了几个身份。走,进屋去,把衣服换了,小仙女,辛苦你假扮为一个孕妇,这样方便掩饰身形。”
“没问题。”
两人换好了衣裳,康王给月婵肚子上塞了一个枕头,又给月婵做了些乔装改扮,最后梳上头发。
月婵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的反射看着康王的脸,“你就一定能算得准我们有这么一天,会来这里?”
康王利落的给她挽着发髻,“有备无患,这个地方已经准备了很多年了,只想着有个万一,狡兔还有三窟呢,就算是在悦州,我也做了其他准备,哪怕不一定能用得上。”
月婵想起以前康王每次带给她的各种惊喜,“弟弟,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宝藏,让人越了解,越震撼,觉得自己看到的永远只是冰山上的一角。”
连头发都会梳,真是一个心灵手巧的漂亮弟弟。
康王道,“你见到的就是最真实的我,冰山下的全貌我也会全部展露给我看。没告诉你真相时我一直想告诉你,但又怕告诉你,我有些时候也会很自卑,我怕你会嫌弃我受人掣肘,只能装傻度日。”
月婵摇摇头,“怎么会?听到你跟我讲的那些事,我都心疼死了,哪里会嫌弃?我只恨我自己没有早点遇见你,要是可以早点遇见你,我就把你藏起来,把你保护的好好的,不让任何一个人欺负你,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康王微微一笑,“现在也不晚。”
月婵托着脸,星星眼,“弟弟,你真好。”
康王笑道,“待会儿记得别叫我弟弟。”
“那叫你什么?”
康王弯着腰,圈住坐在梳妆台前的月婵,戳了戳她肚子上的小枕头,“叫声哥哥来听听。”
月婵转过头,“想得美!”
……
“砰砰砰”,一阵猛烈敲门声打断了月婵和康王的思绪,“里面的人出来!”
康王快步走过去,垫着脚,从缝隙中看了看门外的人,两个,就算发生什么事他也能解决,康王目不改色的转身给月婵理了理衣服,将割鹿刀塞到她的袖子里,“别怕,我能解决。”
康王开了门,“几位爷有何贵干?”
官差道,“你们家里几个人?”
康王道,“官爷,家里就我和我妻子两人。”
两个官差毫不犹豫的拨开康王,挤进门去,这里戳戳,那里搜搜。
康王很识趣的给两个官差一人一锭银子,“官爷,别吓着了我的妻子,她怀着孩子,可禁不起吓。”
官差摸着银子,“我们也不是来为难你们的,是来找人。”
另一个官差举起两幅画,“见到过这画像上的两个人吗?”
月婵握着刀的手,还是有些紧张,会不会被识破啊?
康王仔细的看了看,“从未见过。”
月婵好奇的偷偷瞄了一眼,额……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看到这里,她立马有了底气!
这画像画的!这还需要什么出神入化的乔装打扮呀?换件衣服,换个头型,稍微修饰一下,立马就能蒙混过关!
官差也不再耽误时间,“好吧好吧,见到他们就告诉我们,重重有赏。”
送走了官差,康王锁好门,进了内屋,坐在桌前,月婵松了一口气,捂着肚子,“我还怕被识破呢。结果,我一看那两幅告示上的画,白担心了一场,除了发型,哪都不像。”
康王此刻的心情却并未放松,“但这满城的官差寻的就是我们俩。”
月婵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刚才搜我们牛车的几个官差,口中所说的孟姑娘就是娉婷的贴身丫鬟——孟晓檬,她怎么会参与到搜查我们的事情上面来?难道……要抓我们的是娉婷?”
月婵:“但她早就随着那耶王子回南诏去了,也许,娉婷把她留在了大历,娉婷本人随着那耶回了南诏,孟晓檬成了为那耶做事,给那耶通风报信的奸细?”
康王道,“满城找我们的是官差,幕后之人必然是能在大历官场里插手之人,否则不可能明目张胆,借用官差寻家奴的方式找我们。那耶虽然是王子,但毕竟是南诏的人,他没有可能直接命令建州城内的官差寻人。”
月婵灵光一闪,睁大了眼,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猜测讲给康王听,“会不会是娉婷的丫鬟搭上了太子,所以没跟着娉婷回南诏,现在是在跟着太子做事,才会参与搜查我们一事?”
康王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我隐隐觉得,现在要抓我们的人不像是太子。”
月婵来了精神,“为什么这么认为?”
康王回想起抓他们的人的种种行为,“这波人很明显知道我不是傻子,虽然太子也有可能猜到,但是他若是早就笃定了我装傻,纵然不可能放虎归山,不会带头主动在朝堂上,让父皇放我去封地了,而是早就会解决了我。”
月婵:“是。”
康王继续道,“但是抓我的这波人,你还记得驾马车的那个人吗?他让我乖乖跟他走,应该是想活捉我,不是要一刀解决了我,以绝后患。这个孟姑娘跟官差说的也是大户人家走失的家奴,要抓活口。”
月婵迷茫了,“那这个幕后之人是谁?”
康王摇摇头,“我还不知道。但这个人必定对我十分熟悉。”
月婵想了想,“会不会是嘉王?我们在路上遇到的一队装兵器的马车,也是嘉王的?”
康王陷入了沉思,“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