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吻你一下反应这么大?是个男人都能让你起反应?”祁骁像推物品一样把温时初推开,冷眼看着青年发软的身子靠着墙壁往下滑。
“唔……呼——呼——呼——!”温时初大口大口地呼吸,擦擦嘴角被咬破的血,扶着墙站起来,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
温时初笑着说:“是啊,是个男人就行。”
祁骁握着拳,发出轻微的咔嚓声,看着温时初的那双眼,似要滴血。
记忆中,温时初干净的样子像一块羊脂玉,干净无瑕,一直封存在男人冰冷的心脏深处;可此时此刻,四年后的温时初将这块玉亲手摔碎,露出了最丑陋肮脏的真实模样。
呵,亏他当初还为温时初考虑过未来,没想到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浪货。
祁骁冷着脸,一把拎起温时初,凉薄的唇靠在温时初耳边:“你用你这副装可怜装清纯的样子,骗了多少人?”
“多少人?你是问我谈过多少次恋爱吗?”温时初伸出手指头,认真数起来:“一个,两个,三个……”
“够了!”祁骁阴冷的目光似要把温时初看穿,放开攥着温时初的手,狠狠剜了一眼,双腿有些艰难地倒退。
他这双腿,不能站立太久,得走了。
“等等啊祁总。”
祁骁停下脚步,就见温时初摊开手:“祁总,您不打招呼就亲了我,是不是该给钱?您这么有钱有势,不能白嫖啊。”
空气间,传来男人浓重的呼吸声。
“温时初,你会后悔的!”一沓红票子,直接甩在了青年脸上。
第16章 车祸
温时初望着那抹黑色布加迪的影子消失在夜色中,脸上僵硬的笑容始终没有敛去。
青年笑得像个机械的玩偶,直至眼睛被温热的东西挡住了,才后知后觉地收回目光,低着头,捡起地上散落一地的红钞。
路灯下,地上的尘土沾了咸涩温热的液体,凝聚成一小颗一小颗。
软软确实是他在酒吧跟野男人生下的,在某种程度上,温时初不算撒谎。
那时候,爸爸坐牢,妈妈跟别人跑了,奶奶去世了,就连唯一的祁骁都不要他了,十八岁的少年一时想不开,跑进了伦敦的一家地下酒吧买醉。
可是十八岁的温时初太过单纯,不知道在别人看来,孑然一身的自己有多诱人,接过酒保递过来的威士忌,不过抿了一口,全身便不受控制地发烫发红。
意识彻底消失前,温时初看到一名黄种人、两名白种佬朝他走来,其中一个搂住了他的腰……
他被那三个人玩弄了一夜,一觉醒来已经被人送回国。
软软就是这么来的。
时过境迁,祁骁也不必知道当年的细节。
若是让祁骁知道,自己在伦敦的酒吧被人轮,是因为被祁骁甩了之后去酒吧买醉所致,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除了让祁骁产生内疚外,能有什么作用?
他就是个被好几个男人玩弄的浪货,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完好如玉的温时初了。
而祁骁,就算腿有些毛病,也是人人都想攀附的王一样存在的人物。
如果爱一个人真正爱到了骨子里,就该清楚地明白,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个被人轮过的烂脔,早就脏到配不上谈爱了。
识相的,就应该远离,滚得远远的。
祁骁值得更好的。
温时初轻手轻脚地推开门,一股调和了火锅和奶香的味道飘出。
青年的眼睛渐渐柔和下来,蒙着淡淡的月色,温柔到了骨子里。
他确实有想过自杀,亦或是行尸走肉般地活下去。
是软软的存在把他从行尸走肉的边缘拉了回来。
小家伙的到来像是在告诉他:
【温时初,以后我就做你最重要的人。】
青年蹑手蹑脚地走进屋里,换了一双粉色拖鞋。
其实温时初并不喜欢粉色,但是软软喜欢,所以他就买了下来,正好跟软软的小鞋子凑成一对。
寂寥的夜,偏僻城区的街头,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撞击声。
“砰——!”一辆黑色布加迪不偏不倚地撞上了拐角的电线杆。
安全气囊瞬间弹出,缓冲了男人撞上挡风玻璃的前倾力。车子的警报声响彻半个街区。
“咳……”汩汩的鲜血顺着额间流淌,祁骁只觉得头昏脑涨,视线逐渐模糊。
他的腿站立的时间太久,连把右脚从油门换到刹车的力气都没了。
彻底晕眩前,祁骁感觉到有人开了驾驶室的门。
一个青年疯了似的叫他名字,用瘦弱的身体紧紧抱着他的头。
青年身上带着他熟悉的温软体香,像极了四年前的温时初。
祁骁尝试着睁开眼皮,手掌一抓,空了。
眼前黑洞洞的一片,渐渐的,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第17章 温时初,你会后悔的!
“嘀——嘀——。”
耳边,逐渐传来心电图的声音,祁骁猛然从昏睡中苏醒。
窗是开着的,暖风过滤了床头柜的百合香沁进鼻息范围,融合了医院独特的消毒水味,凝结成怪异的气味。
祁骁眉头微蹙,刚一动,便是头疼欲裂。
但男人仍旧一声不吭,微抿着苍白的唇坐了起来。
“祁骁,你别乱动!”一道急促的男音忽然响起,一直趴在旁边的青年急忙起身,扶住祁骁,顺带在他后面多放了一个枕头。
“怎么样,头还疼得厉害吗?医生说你用腿过度才导致的车祸,可真吓死我了……”周宁一边说一边低声啜泣,激动得一把扑进祁骁怀里。
祁骁深眉一拧,推开了周宁:“我怎么在医院?”
被推开的周宁有些不甘地抿了抿唇,但眼底仍旧带着喜极而泣的泪光。
“骁哥你忘了吗?你出了车祸啊,当时你头上身上都是血,紧紧抱着我不松手,都快把我吓死了……”
闻言,祁骁冷眸微冽,这才看清了周宁此时的样子。
周宁身上还穿着睡衣,手背上有划伤的血痕,裤子上带着血迹,头发蓬乱,而且——
周宁一只脚穿着粉色拖鞋,另一只脚却是光着的。
是周宁救了他?
病房门被人推开,助理江冥拿着饭盒进来,看到自家boss醒了,激动得落泪:“祁总您终于醒了!”
江冥又看看周宁:“周宁少爷,您陪了我们祁总一夜,现在祁总醒了,您也该放心了,好好回去休息休息吧,您对祁总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听到江冥这话,周宁满意地笑了。
“什么恩不恩的,祁骁哥能醒就是万幸,这些都是我的自愿做的,既然祁骁哥没事了,那我就先……唔……”
周宁扶着额,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栽。
“周宁少爷小心!”江冥吓得赶紧扶住,一摸额头:好烫!
“祁总,周宁少爷照顾了您整整一晚上,许是身体受不住,发烧了。”
江冥叫来了周家的人,把周宁送走后,回到了祁骁房间。
放在床边的食盒纹丝未动,祁骁淬了寒意的眸子紧锁江冥。
“我问你,昨天是周宁送我来医院的?”
“是啊,昨天属下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周宁少爷失魂落魄地守在您的手术室外了。许是太着急了,周宁少爷的鞋都丢了一只。”
“没有别人?”祁骁紧盯着江冥。
江冥疑惑地摇头:“没有吧,车祸现场我也去派人调查过了,那里的监控坏掉好几年了。不过我在救您的救护车里找到了周宁少爷丢失的那只粉色拖鞋。”
病房里,陡然散发出一股无形的低气压。
祁骁手里握着的玻璃杯,咔嚓一下,被捏得四分五裂。
他是在温时初的家附近出的车祸,那么大的动静,温时初竟然心狠到充耳不闻?
这是巴不得他死?
好,很好。
男人的面色恐怖得像要地狱索命,周遭的气温骤然降了好几个冰点。
“呵。”忽然,男人嘴角上扬起一抹阴戾的嗤笑。
“江冥,我要你去做一件事,现在就去办。”
第18章 就这么恨我?
温时初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青年拖着疲惫的身子,褪去身上被血染了大半的衬衫,扔进黑色垃圾袋里扎紧,打开蓬头,将手上脸上的血迹冲洗干净。
洗完澡,温时初一瘸一拐地走向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