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顾炎跟林肃穿着运动装，一白一蓝，骑着自行车到了学校门口，那里陆陆续续已经等候了几个。
“顾神稍等啊，陈明接他女朋友去了。”有人喊道。
“没事。”顾炎直起身子，阳光从他侧脸照射过来，映衬出撩人心弦的刚毅。
林肃正在犯花痴，顾炎忽的转头看他，莞尔一笑：“林小肃，干嘛呢？”
林肃红了脸，知道再不说点儿什么顾炎肯定要得寸进尺地追问，于是轻声道：“炎哥，我嗓子痒，有水吗？”
顾炎立刻卸下书包，掏出保温杯，一系列流畅的动作把一旁的几个糙汉子都看呆了，“顾神，买瓶水不就行7?”
“金贵。”顾炎把水递给林肃：“外面那些水也不温热，拉嗓子，这热水……哎呦，你掐我干嘛？”顾炎拍开林肃的手。
林肃第一次想对顾炎用强，最好能堵上那张嘴。
—群人哈哈大笑，又等了十五分钟，陈明跟他女朋友才姗姗来迟。
“我的天哪，等你们这功夫我都骑到清尘寺了。”有人抱怨。
陈明立刻赔不是：“对不住啊各位，对不住。”
陈明的女朋友长相一般，然后再浓妆艳抹了一番，顾炎看向自家小孩，打算洗洗眼睛。
顾炎跟林肃并排骑着车，微风和煦，十分惬意。
“累了就说，咱们提前回家。”顾炎叮嘱。
林肃只是摇头，这哪儿能累啊？从前上初中那会儿，住的地方跟学校相隔三十公里，林肃一学期硬生生把一个自行车蹬废了，什么苦都吃了，长大后反而被顾炎当个宝贝似的，其实并没有那么娇贵。
中午日头毒，男孩子体力流失快，一行人在休息站停下，林肃放车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争吵声，好像是陈明跟他女朋友，林肃帮顾炎拿下书包，懒得搭理。
加上陈明的女朋友，今天一共来了五个女生，多多少少都想看看顾炎。
休息站的饭不错，但就是价格有些贵，随便一个加鸡腿的套餐都要百来块，顾炎倒是不在意这些，按照平时的量，给林肃点的满满当当。
而顾炎去给自己点餐的功夫，陈明的女朋友就站在不远的地方，阴阳怪气地说：“找个有钱的男朋友就是不一样嗷，哪里像我家陈明，什么都要再三比对。”
“学生不都这样吗？”一个能跟顾炎搭上话的男生接道：“顾炎那是特例，要不你也找个有钱的？”
“我没这个意思啦……”
林肃低头没发作，他从来没图过顾炎的钱，哪怕顾炎是个穷光蛋，他也跟。
第255章 平安符
“胃口不好？”顾炎扒了两口米饭，看到林肃兴致缺缺的样子，低声问道：“还是说吃不惯这个味道？”
“没，能吃。”林肃塞了口红烧肉。
顾炎眸色一沉，将一只鸡腿放在林肃碗中：“这个必须吃掉啊。”
“嗯。”
顾炎先吃完，起身道：“我去班长那里看看，你慢慢吃。”
林肃自然没怀疑。
“陈明女朋友就那样，脾气大，爱慕虚荣。”顾炎的班长孙诚，也就是之前呛人的那位，抽着烟说道：“我也不喜欢她，但兄弟媳妇，又是个女孩子，让一让，她也就过个嘴瘾。”
顾炎面无表情地听着，没吭声。
再要岀发的时候，刚骑出去一段距离，顾炎忽的停了一下，跟在身后的女生一声尖叫，连人带车翻在地上，正是陈明的女朋友。
顾炎单脚撑地，皮笑肉不笑：“实在抱歉，没注意到你跟的太紧了。”
孙诚：“……”我怀疑你是肆意报复，还有你道歉时能稍微走点儿心吗？
陈明的女朋友疼得吱哇乱叫，眼妆都花了，陈明只能带着她留在休息站，其他人大致安抚了一下，便又出发了。
顾炎身边，时时刻刻都有往上贴的人，这点顾炎控制不了，但他能在不惊动林肃的情况下处理干净，要面子给面子，可非要越过他去找林肃的麻烦，这就没的说了。还林肃花他的钱，他塞给林肃的银行卡，除了绐楚杉买的那辆电动车用了五千算“巨款”以外，其他的林肃基本没碰，甚至平时接工作室的画稿挣的钱都两百五百地往里面存，林肃以为就他知道，其实顾炎什么都清楚。
孙诚说那是女孩子，让一让，顾炎心想也幸好是个女孩子。
其他几个眼尖的女生都看出顾炎心情不佳，于是之后的旅程反而格外顺遂。
返回清尘寺的时候，林肃相当郑重，一拜三叩首地给顾炎求了一块平安符，说是大师开过光的，顾炎深受马克思熏陶，不信这些，但当林肃把平安符交到自己手中时，他还是心里软成了一滩水，小心谨慎地收好。
“庙里的师父说，平时外出都要带在身上。”林肃低声。
顾炎嗓音沙哑：“带它没用，得带着你。”
顾神一旦骚起来，但是天崩地裂也不为所动，在庙宇这种圣洁的地方，愣是凑到林肃耳边，一路开车下来。
孙诚他们就在外面，看到林肃耳根通红，孙诚有些诧异：“怎么了这是？”
顾炎脸都不要：“大师夸我家小孩命格好，长命百岁的那种。”
孙诚惋惜：“早知道我就跟你们一起上去算一算了。”
“你算什么？”顾炎嗤笑：“大师喜欢长的可爱的。”
孙诚：“……”拒绝跟顾炎交流。
还了车，顾炎直接带林肃回家，将从庙宇到山脚的各种开车姿势逐一解锁。
“炎、炎哥……”林肃抓住顾炎的胳膊：“别了，留口气。”
顾炎廣足：“想什么呢？哥就绐你盖个被子。”
不怪顾炎，许是他高中时候憋狠了，现在一看到林肃就能来感觉。
缓了两天，周一的时候林肃打电话给艺术学院的老教授，问她有没有收到画，老教师连连称是，但语气总让林肃觉得不对劲儿。
直到这天，林肃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对方声称是袁少锋的妈妈。
林肃按了扩音，顾炎就坐在旁边。
“那个林肃同学是吧？你画的那幅画阿姨看了，非常好看，是这样的，少峰想去G国进修，但是最近没什么灵感，那什么，阿姨想问问……”对方支支吾吾，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您想让我当枪手？”林肃低声。
“不
是枪手不是枪手。”对方赶忙否认：“就是阿姨想从你手中买下这幅画，连带着版权啊，署名权之类的一并买下，你看什么价格合适？”
顾炎挑眉，能把这种事情放在桌面上说，对方也是个人才。
林肃正要回绝，就见顾炎轻轻摇头，林肃心里一惊，炎哥的意思是让他答应吗？
顾炎掏出手机快速打字，然后把手机放在林肃面前，林肃跟着念出来：“这幅画我卖给您，署名权就算了吧。”
对方沉默了两秒，“行，那卖绐我们，这幅画的用途可就跟你没关系啦。”
林肃：“当然。”他看着顾炎的手机屏幕：“我就想确认一下，您不会用这幅画做非法的事情吧？”
“当然不会！”对方笑出声：“一幅画而已，你想太多了。”
顾炎比划了一个“0K”的手势，示意林肃可以谈价格了，林肃并非灵感枯竭，相反，他什么时候画都可以，袁少锋瞧着倒是急不可耐，如果对方没有送上门，没有打林肃的主意，那么顾炎也不会注意到他们，可惜了……书香门第，天才画师，顾炎冷笑，可以在未来成为林肃一炮而红的垫脚石，如果对方不是贪得无厌的话。
其实枪手在各个领域都是一种很常见的现象，来往买卖更不是秘密，至少对方开岀的条件对一些一穷二白的小子来说很值当，连社会都没踏入的学生，在诱惑面前是非观会变得极其淡薄，等对方达到目的后再杀个回马枪，适当威胁，多数人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他们没想到林肃不傻，更没想到林肃身边还有一个堪称魔鬼的顾炎。
“都录音了？”看林肃挂断电话，顾炎问道。
林肃点头：“录了。”
“嗯，回头绐我发一份。”顾炎说着揽住林肃的肩头：“炎哥让你卖画，你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这次比赛参加不了，就下次。”林肃摇头：“再说她开的价格不错，比双修的总费用还高。”
顾炎：“……”画画参加比赛是为了省钱，卖画是为了赚钱，他好没成就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