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忍抓住某个在意的词轻声发问:“……彼间是否真的存在?”
“你问的是彼岸的那个彼间,还是虫的那个彼间?”
“都是。”蝴蝶忍看着杯子里茶水震荡的一圈圈涟漪,又重复说了一遍,“都是。”
“我的回答是:都有。彼岸如人们常诉说的那样。行善行者成佛,行恶事者入耳鼻。而虫的彼间,就是纯黑的寂静之处。”灶门炭治郎本来还想继续说什么,但突然整个人停顿住。两位柱都听见了细小的嗡鸣声,他们望向声音的发源地,紧接着就看见灶门炭治郎伸手往衣袖中拿出一个虫茧一样的事物。
这虫茧似乎被人处理过,用一层薄薄的布包裹着。掀开顶端的布,那里被人戳了一个小小的孔,孔中有一张纸。
这是很奇妙的场景。因为纸张过于宽大,而虫茧只有手指大小。这就是虫师神通的一角吗?
灶门炭治郎却难得展现出兴奋的模样,他快乐地简单介绍了下说:“这是虫师之间的信件来往方式。有人给我寄信了。”
话尾带上了几分雀跃。
灶门炭治郎展开信件——这信上只有寥寥几行字。
【我于——地解决物怪作恶。却于途中发现这是‘龙宫之主’的住处。你曾说未见过此虫。我想你可能会对此感兴趣。我会停留数时日。愿与尔同观之。】
“龙宫之主……”灶门炭治郎越读下去眼睛越发明亮起来,读到信的末尾,他迫不及待地转头看向蝴蝶忍:“正好有一个彼间出现了。要不要一起去见一见?”
娇小的女性思索片刻,为这奇怪的巧合而感到些许不安,可最终还是吐出一个字:“……好。”
“那我可以一同吗!”猫头鹰青年早就举起了手,跃跃欲试。
虫师失笑:“当然可以。但我们现在应该去找下一个人了。”
“我能一同前往吗?”蝴蝶忍突然出声,她说:“我想见见所谓的虫。”
作者有话要说:进度太慢了加上一开始没想好怎么写,所以我重写了好几次,终于写出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版本qwq
②水镜寄生的对象是一个非常好猜的人。
这个虫挺难找的但又挺好找的。但找的过程中一个不好当事人会出事——因为确实防不胜防。它就像一个背后灵一样一直潜伏在那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起攻击。置之不理的话当事人会迅速虚弱下去,想彻底摆脱它只有在它进攻的那一瞬间行动起来。所以是个很麻烦的虫。
③谢谢和玺的10个营养液=3=
第19章
于是旅途中又多了一个人。
……可喜可贺?
“人数多的话会造成麻烦吗?”炼狱杏寿郎一脸健气地发问,“不是说是非常危险的虫吗!”
“嗯……危险其实不至于,”灶门炭治郎沉吟了片刻,“不过人多人少其实没什么特别大的影响就是,一同走吧。”
跑到风柱那里的时候被不死川实弥顶了回来。
这个脾气暴躁的柱大声吼道:“我就算被被虫弄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都不会跟鬼待在一起的!”
最后还是嫌恶地跟了上来:“为了防止你妖言惑众,我必须得跟上来人为上层保险。”
再之后拜访的甘露寺蜜璃以担心众人的理由加入,伊黑小芭内关心甘露寺所以加入了。宇髄天元纯属凑热闹,而悲鸣屿行冥……
盲眼的僧人落着泪说:“如果被虫这生物寄生了,那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啊啊啊,让我与你们一同去见那个可怜人吧。”
总感觉他有点像是在看乐子的感觉。
……应该是错觉吧。以及,他竟然是相信虫的人。真是不可思议啊。
“您竟然相信这种东西吗?”灶门炭治郎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我以为……”
悲鸣屿行冥轻声说:“我的第二层眼睑常年是关闭的。”
他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大部分时候是一片纯黑的,有些地方会有隐约的明光。可这光芒过盛,有时令我怀疑自己是否眼睛又出现问题。所以我很少往光亮处注视。”这个柱之中最年长的人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你来了以后,光也跟过来了。我不得不睁开第二层的眼睑,以防被耀眼的光芒再度刺瞎。”
“额……对不起。我也没办法控制光脉的行程……所以得劳烦您睁开第二层眼睑过一段时日了。”灶门炭治郎摸摸了鼻子,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了些许,他接着说:“但是请不要过多时日待在里面。那是虫居住的地方,经常待在那里的人会被不知名的虫感染的。大部分久居光脉的虫连虫师都未曾见过。”
悲鸣屿行冥流着泪低低地回应:“没关系,我看得见它们——平日里我也会躲开它们行进,你并不需要过于担心。”
这下好了,两个人的队伍一下子壮大成了九人团。
有那么几秒钟,灶门炭治郎很严肃地在想一个问题:他真的不是什么观光团的带领者吗?
他侧过头去看旁边的大猫头鹰,炼狱杏寿郎发现了他的视线,眯起眼睛朝着虫师笑了一下。灶门炭治郎又转过头,后面一帮柱沉默着停顿下脚步,其中只有两个女性开始温和地发声:“出什么事了吗?”
少年虫师瞥了瞥周围绕道而行,心惊胆战的鬼杀队成员们,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是的,除了时透无一郎,竟然都跟上来了。
待来到了富冈义勇院门前的时候,灶门炭治郎终于停住了脚步。他转身对众人轻声问道:“我知道大家都有些思量……但请问,有谁是跟这位富冈先生是熟识的吗?”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微妙的问题。
在来的一路上,众多柱其实都有在想一件事。这件事就是:如果面前这位,自称虫师的少年没有说谎,那么他们之中究竟谁会成为所谓的虫的寄生者?
而站在灶门炭治郎身旁的炼狱杏寿郎就想的更多了。
自蝴蝶忍加入队伍之后他就在思考,而在之后的一位位柱的检查无碍下,答案已经明确地指向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这只猫头鹰想:富冈义勇……竟然是众人之中心魔最大的那一个吗?
……真是一件出乎预料的事情。
所以在队伍沉默半晌之后,最先发声的就是炎柱,他的声音仍然充满活力:“哈哈哈,柱之间其实平日里是各自驻守分内地区的,所以我们之间很少交流。富冈君比较沉默寡言,跟他熟悉的人很少吧。”
不死川实弥冷笑了一声:“我看你就是个江湖骗子。什么虫师什么感染。呵,行骗也不会挑点聪明的话讲讲?而且,你说他被那个什么鬼虫寄生了?”这人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那你可是挑中了个好对象。”
没人跟富冈义勇有所往来。
灶门炭治郎叹息一声:“你们知道……被水镜寄生的人有什么共同点吗?”
他说着顺带敲了敲门。门前没有人回应,门后也没有人回应。
虫师第一次这么没有礼貌,他在主人家没有回应之前径自走进院子。绿黑格子相间的羽织飘起,遮住了这人单薄的背脊。他侧过脸,语气中带着三两分复杂:“那就是:他们都在渴望着被人更替掉自己的存在。”
拜访到最后一位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逢魔时刻,天边最后一丝阳光透过云彩打下,成为了绮丽却又不详的暗红色。周围的气氛因此变得诡谲阴冷起来。面前的虫师说话十分委婉,但这话语中藏着的含义却不像他的语气那样温柔。
炼狱杏寿郎尽管之前听闻过灶门炭治郎提起虫最适宜的寄居人群,但在此刻还是不由地沉默了片刻。
蝴蝶忍有些吃惊地收敛住笑容,片刻后她说:“可是富冈君并不像是……”
她自知失言,用长长的衣袖捂住口鼻。不再说话了。
被人更替掉自己的存在……说得好听,那不就是不想再继续活下去了吗。可是为什么呢?富冈义勇身为水柱,他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事情?成为柱的条件是强大的实力。成为柱后的福利是无尽的钱权。只要他在这个位置上呆坐一天,只要他还拥有这份身份……
他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事情呢?
这是常人的想法,但只有身为柱的人明白:有些遗憾是无法被挽回的。
就像悲鸣屿行冥被稚嫩的孩子指责时的悲伤,蝴蝶忍被长姐的死逼迫着成长的愤怒,不死川被动地在弟弟面前杀死成为母亲的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