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这目光下,她还是开口道:“那你是想让他们占卜什么呢?”
楚易寒满意点头:“算一个人的下落。”
……我不想问了。
“一个据说闭关百年,却杳无音信的人的下落。”
老人手中的骨杖发出微光。
“一个别人告诉我她早就在救我之日死去的人的下落。”
老人语速越来越快。
“一个再见之时改头换面,却始终不愿相认的人……”
骨杖光芒越盛。
秋白觉得屁股底下仿若有针扎她,令她无法安坐。
“对了,我得声明一件事。”楚易寒道。
“我不好男风。”
“我只好你。”
随着他的话语,老人手中骨杖一道光芒倏然指向秋白。
她周身顿时光芒大炽。
在一片刺眼的光中,楚易寒倾身,双臂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围在小小一方天地间,眼中是不再掩饰的势在必得。
“师—姐—”
作者有话要说:手机码字好难哦……
秋白:我就不该顺着他问他要占卜什么!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
可是,猫并不好奇,猫是被逼着好奇的T^T
第60章
论当场被扒了马甲是何感受?
谢邀, 当事人想当场去世。
大殿之中, 不知何时,闲杂人等悄然退下,只有楚易寒坚持着椅咚的姿势,牢牢锁住她。
秋白不说话,楚易寒也不急,甚至有闲心问她今晚要吃什么。
如果可以, 你我共饮一碗孟婆汤吧, 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行不行?
为什么这个世界定位手段这么多?有靠鼻子闻的,有靠道具导航的,前者耗时一秒钟,后者耗时一小时, 对比她缝缝补补一百年,这所付代价对比是不是太现实了?
此情此景,让秋白恍惚间回到了当初在碧幽秘境中被抓包的时候。
多相似的情况, 都是早就发现了她, 又故意设局揪她出来。
这小子咋这么坏呢?
秋白绷着脸,对楚易寒无声抗议。
她眼珠左转右转, 就是不看他。
楚易寒看着她事到临头,还负隅顽抗,决不投降的架势, 忍不住叹息一声。
他放开双臂,坐直身子,看着秋白就像看着一只傻得撞树的兔子:“师姐~”
“这次, 该认了?”
他眉头舒展,神色笃定。
秋白仍然紧闭嘴巴,不吐一言。
楚易寒却自顾自絮叨起来:“现在师姐回来了,成亲的事也该提上议程了,师姐觉得后日如何?”
秋白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等等,什么后日,什么成亲?”
她道:“你给我说清楚!”
她只是养生百年,人还清醒着呢!你以为这是昏迷不醒被迫冲喜的剧情吗?
楚易寒眼睛眨啊眨:“师姐忘了吗?你答应过我待你闭关出来就成亲。”
他轻皱眉头:“虽然师姐所言的闭关不过是骗我的借口。”说到此处,他目色幽怨,仿若在控诉她欺骗了他。
秋白先是心虚,后又醒悟:我心啥虚?!我说的都是善意的谎言!
那边楚易寒犹在继续:“但我哪忍心怪师姐。现在师姐安然无恙,我们也可以准备起来了。”
“师姐不用担心,聘礼嫁妆我都备好了,师姐什么都不用做。”
“师姐喜欢孩子吗?一个是不是太少?”
秋白:……
打住!
眼看楚易寒越说越离谱,已经从莫须有的成亲谈到了一对夫妻该不该要二胎的话题,秋白终于忍不住打断道:“谁和你约定了!你少胡编乱造,我可不记得有这回事!”
楚易寒收了声。
他眼神中数度情绪变幻,终究定格为平静海面,表面风平浪静,实则静水流深。
他缓缓道:“你终于承认了。”
秋白恍然自己这是又被诈了!
她顿时想仰天长叹,披个马甲不容易,何苦对她死扒不放来哉!
抬目触及楚易寒脸上神色时,她莫名不敢开口了。
楚易寒紧挨着她,道:“虽然早认定是你,但从你口中亲口承认,我方才真正放下心来。”
才真正意识到,一切不是他的臆想。
有什么区别?秋白心中嘀咕道。
楚易寒双手握着她的肩,逼她看向自己,上下打量。
良久叹息道:“比从前清瘦了。”
秋白深以为然点头,在悬崖底下不吃不喝一百年,可不是没长好嘛。
在楚易寒旁边隔着灵力罩看外界的系统忍不住了,这龙傲天是长了一双“你妈觉得你瘦了的眼睛”吗?竟敢如此睁眼说瞎话!苍天可鉴,新身体比之前高,比之前重,哪里瘦了?
它的主人竟然还敢应!
楚易寒看秋白点头,嘴角忍不住现出一丝笑意。
秋白见他笑了,心情也放松了,忍不住道:“百年不见,胡说八道的本事倒长了不少……”这却是在怨他凭空编造什么“成亲之约”了,“凭白吓人一跳。”
楚易寒问:“这么害怕吗?”
秋白:“什么?”
楚易寒道:“这么怕我——”
他顿了一下,“喜欢上你?”
秋白也怔了:“你还喜欢我呐?”
系统简直想为它的主人拍手叫好!
看看那狗男人神色凝固,它觉得自己运行得更流畅了。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叭,一物降一物,你敢折磨我,我主人就敢虐你!
渣男自有渣女治!
如果说楚易寒忍住了秋白没有理由死遁,坚决不与自己相认,爱萌物远胜于师弟等种种问题,此时听见秋白这句话,他真忍不住了。
秋白尚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她心情有些复杂,龙傲天居然还喜欢她!
她的心中没有受宠若惊,只有一丝惶恐:这么久了,怎么还喜欢她呢?
“你是一根筋的羊吧……”她喃喃道。
是二长老说的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的那种一根筋的羊吧?
她有些害怕,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
楚易寒听见了她的话,虽没听懂,却也隐约明白是说他固执认定了一个人。
“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师姐今日才知晓吗?”他轻声道。
“那师姐你,”他抬起眼帘,明明是与血的捕猎者相似的冷酷暗金色的眼睛,她却从中看出了柔软,还有隐隐的期盼:“愿意怜悯这般固执的我吗?”
楚易寒在逼她回应。
秋白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想跑,但脚却像生了根一样动不了。
不行,我得告诉他。秋白想。
于是她很认真地回视着楚易寒:“不可以。”
楚易寒的心一沉:“原因?”
“因为……”秋白想了想,“我应该不喜欢你?”
书上说,感情的付出可以是单向的,但维系一份长久的感情,是要共同付出的。
她没有心,无法回应一份感情,怎么能在一起呢?
“应该?”楚易寒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又问:“我对你,好吗?”
“好。”秋白应得毫不犹豫。有吃有喝有睡有工资拿,每天开开心心,除了怕掉马再也没有别的烦恼。
“我这样牵你,”他放下一只胳膊,握住她的手,“讨厌吗?”
“不。”哪个猫没被铲屎官摸过爪爪?
“这样,”他犹豫了一下,下一刻便神色坚决地抚摸她的脸,“讨厌吗?”
“不。”秋白回道。
楚易寒道:“那师姐你应该是喜欢我的。”
他强调“应该”这一字眼,不知想到什么,又笑了起来。
秋白愣了。
这样就算她喜欢他?
摸爪摸脸埋肚肚,不是吸猫三步曲吗?
按这个标准,那她得喜欢多少人啊?她岂不就是承包了一个鱼塘的猫,塘里游的都是种类为“铲屎官”的鱼?
秋白这么想着,却忽略了,此时她可不是猫,而是人形,这么对她的人类雄性,也只有楚易寒。
“我没有办法喜欢一个人的。”思忖了一下,秋白对楚易寒坦白道,“我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那你如何知道,你对我的感觉不是喜欢?”楚易寒道。
秋白:“……”
秋白道:“那你也没办法证明这是喜欢。”
楚易寒:“我觉得是。”
秋白:你谁啊?你说是就是?
秋白:“我觉得不是。”
楚易寒一秒变脸,突然委屈:“我总是说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