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真的是他叔叔。”
叶陶咳了几声,吓到了,“不是吧?”
沈时节笑了笑,自嘲道:“我年纪不大,辈分很大,十几岁的时候我已经侄孙满堂了。”
叶陶硬挤出一丝笑意,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侄孙满堂一出,她就从沈时节泰然自若的脸上看到了“德高望重”四个大字。
不行,一旦代入,就有点无法直视他了。
“那沈仲行,就是新雨的相亲对象也是你侄子?”
“嗯,你是假的,他是如假包换的亲侄子。”
“那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
“我们年纪没有差很多,所以有很多话可以聊。”
“如果他和新雨成了,新雨岂不是也要喊你叔叔?”想到这,叶陶有点绷不住了。
这太奇怪了吧,明明现在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还有,她和新雨是朋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是不是也应该跟着苏新雨喊他叔叔?
“……”沈时节微微挑眉,“如果我没记错,仲行已经回绝了他们苏家,所以,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叶陶心生窃喜,在桌下的脚晃了晃,然后没把握好角度,一脚磕在了沈时节的小腿上。
沈时节缩回了脚,嘴角笑意加深,“怎么,很开心?”
叶陶点点头,“我刚刚还想如果那样的话,你就真的成我叔叔了。”
不是,她蓦然想起,她勾起这个话题的本意不就是想撮合新雨他们吗?
“他们真的没希望吗?看着挺般配的?”她的声音很小,理智和情感在拉锯。
沈时节反问,“你来学校这么久,就没听到过关于苏新雨的传闻吗?”
“哪一个?”叶陶想了想,“说她取向不正常吗?”
她双指并拢,对天发誓,“那我可以保证,她绝对是喜欢男人的。”
“我只能说,她是个传奇女子,没说她不好,只是和仲行的择偶标准相差很远……好了,我们聊点别的吧。”沈时节高深莫测地来了句,终止了这个话题。
惹得叶陶心痒难耐。
说是聊别的,但沈时节只顾着看她,顺便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饮料,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叶陶下意识的调整坐姿,双腿并拢,向左边倾斜,被他看得有些紧张,开始没话找话,“还是那天,坐你旁边的那个人也是宜城人?”
“修泽?可以这么说吧。”
“什么叫可以这么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叶陶有点不满他的含糊其辞。
“他也是位传奇人物,有时间我们再慢慢聊。”
又一个话题被强迫终结。
其实叶陶想说,她现在挺有空的,不介意从这个男人传奇的人生开始,有时找到可延续性的话题也并不轻松,那个男人和她都来自宜城,她可以从这里切入,延伸很多内容,比如,可以借势说起舅舅就在他的公司工作,再举一反三,不怕冷场。
“哦。”她咬着吸管,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他。
沈时节眼睛黑沉沉的,“我们换个话题。”
叶陶绞尽脑汁,笑得敷衍,“昨晚现场还有一个男的,他也是你的侄子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绕来绕去,总是绕不过昨晚围在他身边的其他人。
这次沈时节没立刻回答,而是拧眉抬起手腕看了下表。
叶陶以为他有事,急着回去,她不贪心,能和他在一起吃晚餐看一场电影已经和满足了,她深深的吸了几口,几下到了低,着急说,“老师,你要是有事的话我们就回去吧,如果来不及,我可以自己坐车。”
沈时节笑了笑,握着纸杯的手指收紧了几分,他说,“我不急,我只是在想,我们从坐下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分钟了,你一直在通过我打听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的消息,”心里有点不舒服,语气自然生硬了一些,“你都没有关心我!”
第34章
叶陶回到宿舍的时间,创造了她进入大学以来最晚的一次,接近十二点,宿管阿姨已经锁门了,她好说歹说,总算求得阿姨开了门,并且不告诉辅导员。
回到寝室,三个小妞已经睡下,给她留了一盏台灯。
叶陶花了极短的时间洗了个澡,摁灭灯顺着梯子爬上了上铺,不过不是自己的床,是苏新雨的。
她动作很轻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入。
苏新雨睡的正酣,并没有察觉领土被侵占,只是觉得进了一股冷风,貌似还跟着进了一块冰块,她在被窝里蜷缩着身体。
叶陶戳了苏新雨两次都没反应,知道她是睡熟了,满腔的小心思找不到人分享,憋的慌,又亢奋地睡不着,笔挺的躺在床上回味沈时节说的话。
——“你都没有关心我。”
就像是得不到糖果闹情绪的小孩,出现在沈时节这种成熟稳重的人身上,很匪夷所思。
后来她都干了些什么?
为了证明自己对他那几位朋友没有觊觎之心,也没有厚此薄彼,就真的事无巨细的全方面的在关心他。
身高、体重、血型、星座、食物上的喜好,喜欢什么运动等等。
现在想起来,好像自己是在调查户口。
不过他很配合,一问一答,也没有不耐烦。
叶陶抿着唇偷笑,回味完了,侧过身像八爪鱼一样抱紧苏新雨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叶陶和苏新雨面面相觑,大眼瞪大眼,灼热的鼻吸都扑在对方脸上。
苏新雨头都大了,“你怎么在我床上?”
叶陶:“可能我梦游了吧。”
苏新雨:“梦游还能和我抢被子?”
她的视线一寸寸的往下挪,看到叶陶横压在自己胸口的手臂,嘴角抽了抽,“我说我怎么好像是鬼压床了,原来是你的手。”
“手?鬼压床?”叶陶把手缩回来。
苏新雨咬牙切齿的说:“小叶子,我郑重的给你科普一次,睡觉的时候不要把手放在胸口的位置,无论是你的,还是别人的,这样很容易让人做噩梦,就比喻我,醒来的时候觉得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动弹不了,我吓都吓死了,更吓人的是,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你。
叶陶被苏新雨科普了一个冷知识,心里有愧,如果她没说最后两句的话。
她坐了起来,爬下梯子,去洗漱,星期五一上午的课,到了下午只有两节经济法。
等她洗漱完,换好了衣服,苏新雨还双目无神的躺在床上,叶陶走过去,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被子,“起床啦,无关紧要的人。”
*
一上午,苏新雨都在和叶陶较真,她怎么睡了一觉,自己就从一起疯一起闹的好姐妹就成了无关紧要的人了?
顺便很有八卦精神的打听下,昨晚和沈老师都去干了什么?那么晚才回来?
“不是没回来才有故事吗?”
昨晚回来时,叶陶的倾诉欲十分强烈,所以才爬上她的床,忍不住和她说点什么,但现在她又觉得这些事留着自己一个人回味也不错。
那么可爱的沈老师,她不想分享给别人。
所以,对昨晚发生的一切,叶陶都做到了守口如瓶。
本来苏新雨还准备再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去攻破叶陶的心防,哪知中午去了趟院办回来就把这些忘的七七八八了。
她午休都没睡,坐在书桌前叹气连连。
陈默被她叹的烦了,探起身问,“你又怎么了?”
“好气哦,”苏新雨说,“院里面要办元旦晚会,让我出个节目。”
“这不简单?你能歌擅舞,独唱或者找院舞蹈队要几个人跳一段舞都可以啊,再不行,钢琴独奏。”
“就是因为我什么都会,才不知道要选自己的哪一个,唉,多才多艺的苦你不知道。”
陈默着实被苏新雨的厚颜无耻给恶心了下,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我陈默以后再多管闲事关心你一次,我就名字倒过来写,和你姓。”
“苏默陈,好名字。”
陈默那一瞬间真觉得吃饱了撑着,才这么好心,重新躺下,拉高被子盖住头。
寝室又回归安静。
叶陶浅睡了下,被苏新雨和陈默两人逗趣的声音吵醒,看了下手机,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上课,她翻了个身,准备再睡个十几分钟然后去教室占位。
后背被人拍了拍,她装作没感受到。
“小叶子,别装了,我刚看到你看手机了。”逗完了陈默,苏新雨又转移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