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家确实好看啊。”胖狗望了望天，诚恳地说:“可她又不是我女朋友，我是她这辈子都得不到的男人。”
“臭不要脸。”她瞪他。
***
做好饭四人落座，胖狗又夹肉又夹菜的，宋芷在桌下踩了他一脚，小小声说:“吃不下！”
他明白过来，旋即规规矩矩坐好了。
“这虾不错啊。”他喝了口啤酒，正要继续点评，突然发现整桌只有他一个人喝酒，于是问:“你们都要修仙？”
俞渊酒量不太好自己知道，遂说:“怕你一个人都不够喝的，都留给你。”
“那怎么成啊。”胖狗这会儿已经完全忘了俞渊的酒量问题，他拿着啤酒罐:“好不容易聚一起，况且这还有虾呢，虾不配酒没灵魂。”
有这种说法？
阮四清倒是头一次听说，她也没喝过酒，一听倒是想尝尝。
“喝一点嘛嫂子。”胖狗开始胡天侃地了:“这大过年的，你表示表示。”
她沉默了一下，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俞渊。
“只能喝一点。”他实在难以拒绝她那副小猫撒娇的模样，湿漉漉的眼睛，泛着清透的水光。
“那敢情好。”胖狗高兴了，又开始让俞渊喝，然后又让宋芷喝。他一个人喝多没劲啊，大家一起喝才快乐。
于是四个人，阮四清和宋芷是两罐啤酒，胖狗身边都摆了好几听了，俞渊也放了差不多一听。
零零散散的空酒罐和易拉环，脏乱的桌面和已经快见底的菜盘子，这一顿饭一吃就吃了近两个小时。
“嗝。”
“俞哥，你说这缘分还真是奇妙哈。”胖狗又打了个酒嗝，脸上开始有了酡红:“咱们四个，那还真是缘上加缘啊。”
“所以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平方缘！”
缘上加缘就是平方缘？
恍惚那一瞬间，俞渊突然明白，为什么杨幂叫杨幂了。
思绪跑远了些，他赶快拉回来，勉强维持着两分清醒说:“你数学一直不太好。”
顿了顿又补充:“语文也不太行。”
“不不不……”胖狗双眼迷离，和早就醉得眼冒金星的宋芷脑袋碰着脑袋:“我眼睛好。”
“嘿嘿嘿，要不然我怎么能找到这么好的宋小芷捏～”
俞渊也有了醉意，他捞了一把昏昏欲睡的阮四清，哼了一声:“我眼睛也好！”
他吧唧一口亲在阮四清脑门上，大声说:“我的最好！”
初雪呀
日子一天天地过，今个阮四清发现自己近来还真的胖了几斤，她拿着那个小型电子秤，走到他书房里说:“俞渊，我胖了。”
俞渊正在打电话，闻言回身看了一眼。她一顿，又赶快退了出去。
“嗯好，谢谢。”
他挂断电话，走出来笑问她:“胖了多少？”
阮四清重新站上去，他过去瞄了一眼，扬眉道:“不错，再接再厉。”
在养胖她的这条路上，他坚定不移。
“我——”她正要说什么，忽然瞥见了窗外飘起了雪，隔着窗户，没有寒风，只能看到雪花静谧缓慢地落下。
“下雪了啊。”阮四清三两步走到窗边，她将窗扇拉开，探出半个身子眉眼笑开地喊:“俞渊，下雪了！”
这是青市难得一见的雪天，老旧的大院儿里孩子们闹腾着去接，火红的碳炉旁围坐着老人们，大家也都说说笑笑。
“青市都多少年没下过雪了。”
“还是零七年吧，那年下过一次。”
“小阮啊，下来坐坐。”张大妈瞧见她伸手接着雪，高声说道:“叫小俞老板一起啊。”
俞渊刚好走到窗边，也听到了这一句，他望天笑:“照这个速度，今夜一过就可以堆雪人了。”
两人关好窗，他给她戴好帽子，围巾缠了好几圈，然后手下滑牵住她。
“走，看雪。”他唇角弯了弯。
到楼下时他们正聊得热火朝天，张大妈将瓜子糖什么的递过来:“自己挑喜欢的。”
“这下过雪再化开时，路可难走。”一个阿姨吐出瓜子壳，摇摇头说:“也就看的时候好看。”
“诶，你瞧那傻小子。”张大妈忽然看着一个小孩哈哈笑:“搁那吃雪呢！”
雪似乎下大了些，落到小孩子头顶上，就像一顶白帽子，小小身子圆滚滚地在大院里跑。
阮四清剥开一个棉花糖放进嘴里，甜意和绵软在嘴里化开，她忽然想起，马上要过年了。
在阮家的时候，每年过年瓜子糖果小零嘴是少不了的，即便人不多，阿姨也会把阮家打扮得很喜庆。
这还是唯一一个，她在外面的年。
即便是那年吵架，她住在学校，过年也是会回去。
她想得有些出神，俞渊这便轻捏了捏她手背，跟张大妈她们道了再见，说要出去逛逛。
“去吧去吧。”张大妈摆手:“你们年轻人身子好，要让我往雪地里站一会，我可受不了。”
“你一把老骨头了，哪能比得年轻人。”
“不过还别说，我最近吃了那个什么药，感觉好像精神了不少。”
大妈们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说着，这头俞渊和阮四清已经走出去了一段距离。
“晚上煮火锅吧。”阮四清感觉到脸上的凉意，吸了一下鼻子说话。俞渊应好，又看着两人相牵的手，摇了摇之后奇怪道:“好像两只熊掌。”
俩人手上都带着毛线手套，俞渊是浅灰的，阮四清是浅粉的，不过很厚实，也暖和。
她说:“你的是猪蹄。”
俞渊也不恼，无声的笑。于是这下两个人安安静静沿着街道走，一时之间也都没再开口。
这冬天啊，就得下雪，下雪了，才有了冬天的样。
雪花一片片坠落，或是飘飞，或是打着旋儿，从天空到房顶，落到高墙和地面，柔软得像是羽毛，慢慢将这天地覆盖，尽皆变成素白，倘若是沾到姑娘家的睫毛上，那必然是亮晶晶地。
阮四清忽然道:“你的睫毛上有雪花。”
俞渊偏头，说:“你的也有。”
她下了结论:“那我们睫毛都很长。”
溜达到外头，俞渊说带她去个地方，她也没问，跟着上了车。
现在发展起来了，什么小黄小蓝车，到处都是。还有那种共享电动车的，倒也是方便，扫了码就能骑。
俞渊让她抱紧，慢悠悠朝着青大而去。一下车阮四清就问:“要做什么？”
他笑了笑，带着她去了之前那个小西门夜市。在白天没有多少人，冷冷清清地，俞渊站定在一个铺面外头，直截了当地说:“我打算把店开在这里。”
阮四清愣了一下，随即想了想:“小吃店开这里也好，学生多。”
俞渊看着四周景物，沉吟了一下道:“我想开个书店。”
“书店？”她蹙眉。
“也不全是。”俞渊笑:“算是个小型的学习室这样，卖书也卖饮品。”
学校里经常有人起早贪黑地抢占图书馆位置，自习室偶尔也不够用，他想的就是弄一个安静地方，能看书学习，有人了就会有消费，之后内容还可以慢慢扩充。
“那小吃店呢？”阮四清问。
俞渊:“开在心里就好了。”
意识流开店可还行。
阮四清倒是没再多说什么，只问他资金够不够，调研都做好了吗。
“你别操心。”俞渊牵着她，一边走一边说:“这些我都会搞定的。”
***
回了雨水巷，先拐去超市买了煮火锅的东西，俞渊挑着底料，找了包看着就最不辣的。
“买可乐了吗？”阮四清瞧了眼推车。
他挑好东西，道:“没，再拿点ad钙。”说着还觉得好笑，“你为什么喜欢喝ad钙奶？”
阮四清一边沿着货架走，一边答:“便宜好喝。”这是除却白开水之后让她觉得便宜又好喝的东西。
拿好可乐，俞渊又道:“四清，咱们再买点鸡翅，做可乐鸡翅。”
两个人在超市逛了好一会儿，路过婴儿用品的时候，那外头站着的阿姨还冲着他俩笑，俞渊耳朵一红，赶快推着推车走远。
有句话说，一起逛超市是最具有幸福感的事。在超市里，有柴米油盐，有烟火气，两个人一起挑选生活里的物价，为一个家庭添砖加瓦，而在这个过程中也是彼此迁就的过程，我会接受你的口味，选择你喜欢的东西。
俞渊从前倒是对这些没什么感觉，在超市里拿好东西就走，步子都不带停顿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