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给！”
“一给我里giao！”
“giao！”
傻逼。
俞渊关了门，轻笑一声。
他想了想，低头，拿出手机点进了和阮四清的聊天框。
打字，删除。打字，删除。
他无声叹了口气，抬眸望向窗外。
算了，再说吧。
粉丝见面
阮四清醒来的时候，自我感觉应该就七点，然后她划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
哦，八点半了。
这人老了，体力确实不行。
她出了房间往洗手间去，半眯着眼迷迷糊糊地，刚挤出牙膏，就听见张大妈在下面吼:“老娘让你和面，你在那搅屎呢？”
“说了多少遍，少加点水，少加点水，不知道你搞的什么东西。”
阮四清刷着牙，往窗口边探了一下头，这一眼瞧见俞渊走到院里。他拿着保温杯，和路过的大爷大妈打招呼，不过从她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见他头顶。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俞渊抬头。
她没反应过来，两人四目相对，他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阮四清顶着一嘴泡沫，下意识点了点头。
他也没再说什么，提步就往外走，家养的猫在屋门口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瞥了一眼俞渊，张嘴一个哈欠，又瘫了回去。
她看得有趣，忽然听见麻雀叽叽喳喳叫起来，从电线杆飞过，轻巧落到了对面楼的阳台处。
老大爷给种的花草浇着水，往下喊:“张桂芬，今儿起这么晚，昨天打牌打到几点啊？”
“两点多。”张大妈也高声应，她们这大院儿里，房子都挨得紧，张大妈家住一楼，和楼上的天天隔着楼层聊天。
那声音，跟撇着个大喇叭似的，五六点就开始了。
老大爷哼着曲儿，仔仔细细看着花叶子，说:“赢了吧？我昨天就看了两把，你手气不错。”
张大妈这会子还在儿子旁边督促他和面，闻言歪出半边身子道:“赢了五十多。”
五十多也算不得大钱，只是老人家们一贯打牌打得小，五毛一块的，输赢并不大。
“给你孙子买奶粉都不够。”老大爷哈哈笑。
奶粉确实挺贵的。
阮四清终于收回视线，她咕噜噜吐出水，准备下楼去买早餐。
她喜欢吃包子，并且只吃豆沙馅儿，活到二十多，雨水巷巷口处的那家包子铺，是她吃过最好吃的，味道一绝。
包子铺店面不大，九点来钟，还有些许人在里头，她刚走到门口，店家阿姨便说:“小阮啊，还是要两个包子，一杯豆浆？”
她点头。
店家阿姨擦擦手，将蒸盖拿起来，蒸笼就放在外面，下面是一口大锅，随着盖子掀开，一阵白气飘出来。
包子排排坐，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小小白白的一团，上面还点了一个红点。
“刚炸好了油条，要不要来一根？”店家阿姨又问。
阮四清摇头，她付好钱，慢悠悠往回走。
挨着高墙，迎面吹来一阵风，她别过耳发，抬眸就瞧见上次下雨天见到的小橘猫。小橘猫应该是流浪猫，但并不野，它歪着头，一只脚还留在空中没落地。
她也歪头，然后蹲下身子，掰下一小块放到了地上:“给你吃。”
小橘猫停了一会儿，然后迈着小步子过来，猫里面也有长得俊俏的，这只猫就十分清秀，阮四清细细看过去，人家瞧着还是双眼皮呢。
“喵。”它叫了一声，试探性地靠近。
“没事，吃吧。”她抿唇笑了笑，眉眼带着些许认真的孩子气。
小橘猫再次打量她一眼，这才伸长了脖子嗅了嗅，似乎是它喜欢的，它摇了摇尾巴，然后将尾巴圈到了身体旁边，呜呜哇哇地嚼了起来。
橘猫大都十分胖，跟头猪差不多，不过这只应该流浪了很久，倒是苗条的身材，吃东西也慢条斯理地。
阮四清自己咬一口包子，吸一口豆浆，一人一猫一起吃了一顿饭。
她起身，将袋子扔到身后的垃圾箱，说:“再见。”
小橘猫见她动了，赶快跳开几步躲到了树后面，它只露出个脑袋来，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人瞧。
一路走回去，阮四清忽然想起来今天还有事——她要见网友。
说是网友，也不大对，应该算她的粉丝。
是个老粉，从她写书起就一直支持她，那会子她还没有什么名气，两人一来二去竟然还聊上了，按着阮四清对她的印象，应该就是个单纯的小姑娘。
她性子称得上散漫随性，这么多年没交到过什么朋友，也没有多孤独苛求，可谁知道网上居然还有了和她关系不错的人。
吃了午饭，她稍微收拾了一下，把已经准备好的小礼品放进袋子里，怕让小粉丝久等，于是提早半小时打了个车过去。
约的地点在一家清吧，给司机师傅报了地址，没过多久就到了。她下车推门而进，入眼就是讲究又精致的装饰，里头很悠闲，正放着舒缓的轻音乐。
“警察同志！”靠窗的一个小姑娘惊呼。
阮四清怔了一下，她看了眼手机上粉丝发来的消息，衣服着装都对上了号，她也是没料到，还能这么巧。
思绪翻滚也就一瞬间，她面容稍微温和了一些，提着东西过去。
宋芷看着阮四清走过来坐下，双眼亮晶晶地:“原来大大你还是警察！”
阮四清顿了一下，说:“不是。”
“哈？”宋芷没明白过来。
“不是警察。”她道。
宋芷恍然，那天应该是骗那个人的，她连连点头又开口:“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
阮四清没多说，将手里的礼物递过去:“送给你。”
宋芷先是一惊，然后高兴得脸都涨红了，她拿着礼物，有些手足无措:“哎呀，我都没有给大大准备礼物。”
两人网上聊了好几年，这样面对面坐着交谈却是第一次，但气氛并没有多尴尬。宋芷落落大方，也没有多不好意思，她简直是崇拜地看着阮四清，一会儿和她聊这本小说，一会儿扯了别的事情，天马行空又十分有趣。
“不用叫大大。”她说:“我叫阮四清。”
宋芷哦一声:“大大……”说着就察觉自己还是叫的大大，赶快又自动改口:“四清姐，可以叫你四清姐吗？”
主要是阮四清确实是很清丽中带着距离感的长相，虽然之前阮四清帮过她，她也不敢随便这样喊。
阮四清微微颔首。
她眨眨眼道:“四清姐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宋芷。”
在网上，她们之间确实是没透露过名字的，也就是宋芷一直喊她大大，而阮四清一直喊的她网名。
两人要见面还是因为之前有天阮四清发微博，不小心定位到了青市，宋芷私聊说她也在这里，可不可以见一面。
当时阮四清确实是想过拒绝。
网络是网络，生活是生活。
后来也记不清是怎么回事，她还是答应了。
想到此，阮四清看向她，而她对着她一笑，嘴里又说起别的来。阮四清这一刹那有些恍惚，宋芷是很可爱的长相，唇红齿白，眉眼都带着清纯朝气。
她和宋祉，其实还是有些像的。
那天会出手相助，也是因为这张脸，还有这个名字。
她想，那个小小的娇娇姑娘，现在也该长到这般岁数了，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她有个姐姐，叫做福姑，背着她走过小溪，给她捉过萤火虫。
“四清姐，怎么了？”宋芷看她没说话，轻声喊了她一下。
阮四清忽然问:“你有兄弟姐妹吗？”
宋芷说没有，又笑起来:“爸妈说养不起，所以我就是独生女啦。”
“小吃店是你自己开的吗？”阮四清沉吟了一下，蹙眉道。
她点头解释:“我小时候就特别会做饭，邻居都说我能行。”她耳尖红红的，在偶像面前也不敢继续夸自己，于是道:“因为也没念书，所以就开了这个店，四清姐要是来吃，我请你啊。”
阮四清抿唇笑了笑，应了句好。
聊着聊着就快傍晚了，宋芷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的。她抬眸，问:“怎么了？”
“四清姐，今天要不要去我店里试试我的手艺？”宋芷小心又期盼地看向她，那可是她粉了好几年的作者大大啊，真人就坐在她面前，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这么能不好好表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