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心狠手辣(69)

作者:十四阿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江山是谢家的江山,我姓谢,是谢氏的公主,魏荣芊算什么东西?!”

在谢欢的记忆里,魏宁靖的身姿如一朵凋零的白花,折在了冬月里的宫墙下。

满地的鲜血源源不断流出,白袍绽放,谢欢瞪着瞳孔,久久不能回神。

你要记住,你姓谢。

这是魏宁靖说与他的最后一句话。

魏央无声地站在谢欢的身后,也目睹了这一全程,他扯了扯谢欢的衣角,抚慰了他一句。

“不要多想。”

他的本意是想说谢魏本是一家,他的父亲,他的姑母,皆是为了谢欢所谋。

并无僭越与二心。

可谢欢只机械般地转过了头,满面泪痕。

“你说什么。”

——

靖国公府毫无意外地,因劫狱谋判的罪悉数关进了大牢。

魏荣芊并未急着处死他们。

她令段升详细查明,最后自然是不负众望地找出了靖柔公主欲造反的证据。

最后,靖国公府还是因为谋逆之罪,全部斩死。

若不是定罪谋逆,只怕日后多生事端。

另外一边,

谢欢自谢宁靖跳了宫墙之后,梦魇了多日。

他依然去向太后求情,希望能够放了章承望父子,也算给他的姑母一个交代。

然而,白费力气。

魏荣芊怎么可能会答应他呢。

这权势利弊里,不是因为私情,一切皆可宽大为怀。

靖国公府被抄家斩首那日,谢欢望着监廷司的方向,眸目混沌地对天发问。

“如何才能救他们呢。”

无人能答他,也无人敢答他。

心中只隐隐有个声音响起。

权势。

第54章 再见贺氏

前一日。

白问月让宋书差人送了一封无字信到廷尉府上。

她同宋书嘱咐道:“若是贺家的人问起这是何人的信件, 你只说是西城的贵人写给老夫人的。”

宋书顿首,无声领命。

信件很快送去了贺府,事情办得十分顺遂。

他虽未问夫人此行意欲何为, 但隐约间也知晓, 事态发展到如今这一地步, 贺夫人要瞒天过海地换上魏玉的身份,贺家老夫人这一处, 必须得想个办法解决。

从老夫人同皇帝通气, 欲对这个儿媳下杀手来看,平和地商议,尽量将此事人不知鬼不觉地大事化小。

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他们的夫人究竟要如何做,做的哪一地步,他尚还不敢妄加揣测。

唯一可以的确定的,无论是要如何, 他必定都会按照夫人的意思办事。

马车不紧不慢地行过几处长街,来到山环水抱的香烟缭绕之处。

深沉而悠远的钟声响起, 青石阶梯, 紫烟香炉。杏黄色的院墙配上青灰色的殿脊, 古刹肃穆, 佛像庄严。络绎不绝的香客来往。

正是清若寺。

寺内到处苍翠生机, 高大的参天古木, 抬首难忘其顶。行过曲折的石板路,穿荫踩绿,来到清若寺后园深处的偏间。

白问月心里算着时辰, 这贺氏应是先她一步到了。

她让宋书送去的那封无字信,无声借用的正是谢欢的名义。用意便是想让贺氏以为,是皇帝有事找她。

如此她才可能只身出行,前来赴约。

她对谢欢与贺氏来往的明细知晓甚微,不过是从贺同章后来为四大命臣翻案这一事情,隐约可知这四大命臣案尤为重要的人物,同谢欢一定是有过接触的。

后来依靠着手上的那副《相思连理》图,她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只是谢欢是怎样同贺氏来往的呢?

谁又会是他们之间传话的桥梁呢。

她思索了许久,回想多时,最后把视线放到了谢欢身边的大太监,

元木身上。

说起元木,白问月心中倒是忍不住有几分赞赏。

这位贴身伺候皇帝的太监,年岁十七便爬上了如此高位,成为皇帝身前身后主事的大太监。

那个位子,有多少人是能坐的,又有多少人是敢坐的。

放在先帝时,必定是抢得头破血流,并驱争先。可到了谢欢这里,一切皆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无人敢夹在两主之间行事。

然而,元木却非同一般,他不但敢坐并且坐上了这个位置,更是在太后与谢环之间辗转的得心应手,事事皆能办的滴水不露。

讨得两方欢心。

若是将他比之方圭,白问月只觉得,前者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元木算得上是谢欢在深宫里,身边最为亲近的人。谢欢从不敢轻信于他,可又不得不用他。

因为此人,年纪虽小确也事事得力。

谢欢对他唯一的放心之处,是他并非想要为哪个主子办事,以求日后富贵忠名,而是他一心谨言慎行,只想在这深宫阴云里,求一个保命。

他聪慧,有能力应付所有别人不可应付之事,太后那一处也知晓避实就虚,择重捡轻。

也正是知晓了元木这一心性,谢欢才对他无所避讳。

上一世,元木往瑶华宫走动的十分频繁,白问月便常问他一些关于谢欢的事。

他心中清楚,月贵妃同皇上是真正的结成一心,至少在夺权的路上是一根绳上的码字,故而每当白问月问起,他也从未有过任何隐瞒。

这便说到了,无字信的事。

他曾同白问月说过,有一封信件,要提皇上送出宫去。白问月翻了信件,一张白纸,素净异常。

不解地扫了一眼元木,却也未曾多问。

她当时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只觉得谢欢既是夺权,定然是要同一些人只能暗中来往,掩人耳目。

比如她的父亲白慕石。

现下想来,元木一直去送的无字信,贺府许是也有一份。

对谢欢来说,贺同章重要,贺氏更为重要。

贺同章是他手中的刀剑,贺氏便是指引这刀剑挥舞的方向。

如此一来,无论是因着贺同章醒后,同‘魏家’结亲一是,还是为断谢欢计划,眼下贺氏在她的眼中,是绝不能再活了。

贺同章醒之前,须得有个了解。

自嫁进将军府以后,宋书对她向来是不问只做,惟命是听。她有意留下从香,只带了他一人来清若寺,这其中的深意,想必他也能猜到八/九分。

斗拱交错,檐牙高啄。

贺氏收到信后心中百思不解,诚惶诚恐。

府下无人知晓她同皇帝有所交集。从她听闻皇上到清若寺参拜,有意接近开始。

林双玉杀人、贺同章的身份、以及后来林双玉在将军府之事,皆是她一人同谢欢暗下告密。

按照常理来说,她儿子这件案子已经结了,现下人正在将军府医治。

皇帝还会因何事找她呢?

莫非是……

她陈的冤情,皇帝终于要有所动作了?

收到信件,未敢有一分怠慢,次日的一早她便独身来了清若寺里,连个贴身的丫鬟也不敢多带。

心底隐含着一份激动之情,只觉得这一切似是终要有所着落了。

她是否也能借势讨得一个名分?

说起来。

她的儿子远在将军府里救治,她远在贺府,有个事情也全靠下人去问话,多有不便。

她也有心想要去镇国将军府里探看,可回想起那日将军同他的夫人上门拜访之事,不知为何,尤为觉得这两人高深莫测,不好招惹。

左思右想,心底竟有些怵了、

顾虑再三,犹豫不决,于是这便耽搁了下来。

心中忙乱错杂地左思右想,门生吱声响起,她恍然回神,满含期待起身,以为传话的太监终于来了。

然而。

“魏夫人?”错愕呆滞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局促不安,“夫人怎的也来了,祈福吗?”

宋书搀着白问月。

她脸上挂着浅浅笑意,仪态雍容。

“贺夫人。”

自顾自进屋坐下,宋书心里清明,在贺氏惊讶之际,不着痕迹的将门从内锁上。

白问月抬首去望,眉目温婉。

这才赶紧俯身,匆匆行了一礼。未等搭话,便听到了门锁的声音,心底突生寒意。

她扯了扯面皮,牵强地笑了笑,问道:“夫人这又是何意?”

“无事。”白问月笑了笑,轻声安抚她坐下,“不过是有些事情,想要和贺老夫人聊一聊。”

“担心有人惊扰罢了。”

贺氏心中大惑不解,仓皇就近坐了下去,狐疑地望着白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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