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心狠手辣(58)

作者:十四阿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林双玉一怔,随即低目垂首。

空气寂静了半晌。

白问月望着她一副泫然欲泣地模样,冰冷的话行到口中,又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心悸无名。

意外深长的撇了一眼魏央,漠然起身,冷音道了一声。

“我先去看看贺大人。”

音落,未等林双玉反应,白问月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闻居。

巳时刚至,头稍的太阳渐盛。

壶水拉长,出水有序,魏央又斟了一杯茶。

“贺夫人,有什么想说的呢?”话说的恰到好处,似是安抚又似解疑,“贺大人会醒来的。”

顿了一下,他又不容置疑道,“你们也会平安无事地离开这里。”

她心中既是有顾虑,他自是为她解疑。

“我……”经过一番闹剧,林双玉也冷静了许多。再加上魏央的话,回想起方才同白问月的质问,忽然有些茫然。

“你没错。”魏央似是看穿她的内心,直接给出了她确定的答案。

林双玉再次抬起头,眼中满是困惑。

自顾自又饮了一杯水,望着玉瓷空杯,魏央双目温冷,声音虚幻:“只是,以后莫要再这样对她了。”

便是质疑,也不要质疑真心。

真心同用心,看似生于一处,但并不能混为一谈。

又沉默半晌,答不出话。

过了良久,林双玉呢喃出声,有些不知所措:“我该如何做呢?”心中措辞,又补了一句,“或者说,你们想让我如何做呢?”

她依然坚信,白问月之后,定然还是有所安排的。

魏央抬眼望她,神色不明。

他淡淡唤了一声:“宋书。”

宋书站于身后一尺,闻声上前。

弓了弓腰,同林双玉答道:“夫人聪慧过人,不敢多瞒。”

“让您同贺大人安然无恙地回到从前,我们夫人也确实早有安排,需要烦请夫人再委屈一次。”

宋书顿了顿嗓子,接着又道:“魏氏外族里有位小姐,名唤魏玉。往后的日子,还须得夫人顶着她的身份过活。”

这便是白问月的安排。

“那魏玉本人呢?”林双玉疑惑。

宋书诚然回话:“并无这个人。”

一切了然。

魏氏外族,查无可查,白问月心中早有算计,整个魏氏宗族这样大,便是谢欢真的有心去查,他有无能力尚且不说,在魏氏族人里查魏氏?

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林双玉再一次陷入了深思。

有所顾忌。

她如何这都无谓,只怕弄巧成拙误了予木的前途。

谢氏同魏氏的关系,予木同皇帝的关系,这些她心中都是知晓的。

若是顶了魏玉这个身份,予木如何在朝堂立足?他日后的行事,又该是如何抉择?

魏央知晓她心中所忧。

干脆直截了当地同她将一切说了个明白:“让夫人顶着这样的身份,所为其二。”

“其一,林双玉在旁人的眼中,已经死了,夫人日后以魏家人的身份嫁于贺大人,从此的荣辱自然也同魏家与共。月儿的用意,想必无需我多说,夫人自然明白。”

“其二,夫人原先的身份,便是未死,罪臣之女,失贞妇人。再想要理直气壮地活下去,只怕也饱受非议。”

魏央冷言沉声,是非曲折说的清楚:“贺夫人自己可不顾名声性命,心中许是也知晓贺大人的凌霄之志,那你又如何让他为了你,辞官罢职呢。”

空杯翻回,倒盖了回去,魏央笔直地坐着,盛气凌人:“便是不谈情谊,这样的交易,二位也是不亏的。”

话至如此,于情于理皆都不可挑剔。

林双玉心道,果然如此。

她日后同魏氏的生死荣辱皆绑到了一起,他日皇帝夺回政权,魏氏必定是死无葬身。

白问月这样把她同魏氏绑在一起,说来还是因为要牵制予木。

见林双玉有些踌躇不决,诸多犹豫,魏央缓了缓神色:

“时间尚早,也无须立刻表意。”

言尽一切,从座上起身,魏央掸了掸长袍,提议道:“等贺大人醒来,你们一同再商议吧。”

宋书适时出声提醒:“这个时间,想必张太医也请好了脉,将军要移步临南院吗。”

魏央无声颔首。

离去前宋书不忘叮嘱林双玉:

“劳烦夫人在此稍作等候,等送了太医,奴才再来知会您。”

第46章 太后有邀

张太医遵循太后懿旨, 前往镇国将军府为贺大人医诊。

在太宜宫时,他正为太后请平安脉,魏将军前来请安, 太后若无其事地问起, 将军府上的贺大人。

魏央只答:“现下正在府里救治, 还未醒来。”

太后微微颔首,又问:“那贺同章, 同月儿是何关系来着?”

知晓她是明知故问, 魏央依然一五一十地同她解释:“回太后的话,是林老丞相的门生。”

“月儿的亲母,是林丞相的幺女。”

“是林承啊。”太后佯作后知后觉。

同林承是何关系,她并不在乎,其实她只是想要一个从魏央口中所出的说法罢了。

一个确定他别无他心的说法。

“既是未醒,让张太医稍后随你回府去看看吧。”她转首对着正收箱欲退的张太医道, “劳烦张太医跑一趟了。”

张之仲忙躬身,一阵惶恐:“微臣遵旨。”

他为太后打理身体多年, 一直谨言慎行, 颇得几分信任。这其中医术是一, 奉命唯谨也是一。

行礼退身, 马车奔劳。

随魏央一路来到镇国将军府。

等来到了贺大人的住处, 将军与他稍作寒暄, 似是有事,便称离片刻。

毕恭毕敬行礼,婢女接过医箱, 张太医往床前走去,见到一头银丝的贺同章,眼中难掩惊恐。

他同贺廷尉君子之交,曾有过几次交谈,算得上半个友人,对此人的印象一直颇有些敬服。

清正廉洁,虚怀若谷。

举手投足,行事谈吐间颇有些老丞相的遗风。

事情几经辗转,这才得知,

原是林老丞相的门生,难怪如此。

张之仲私下很少同朝臣有过深的交集,大多都是奉公守命,做分内之事,贺同章算是与他相识一场的极少数之一。

这样的一个才学之人,遭此不幸,心中难免唏嘘。

观气听息,探问脉搏。

张太医仔细为贺同章诊脉,府下的丫鬟手中拿着医箱,屏息站于一旁,等听吩咐。

约有半柱香不到的时候,张之仲缓缓睁开眼来,心中有了定数。

贺大人这是心中淤结,气顺不通,导致经末受阻,陷入了长时间昏迷。

闻着这满屋的药味,张太医皱了皱眉。

这病症,吃药是无用的。

他起身,拿过丫鬟手中的药箱打开来,取出一副银针。

婢女心中生怯,自知不该多问,可又难忍好奇。

“太医,贺大人他……能醒过来吗?”

张太医停下动作,这才反应出声:“哦……贺大人,无事的。”

“气顺之事,我来为他扎针通气即可。”

他答的从容,婢女心中难免敬服,这来了多个大夫,没见哪一个像张太医般,成胸在竹,镇定自若的。

宫里的太医果然非同凡响。

银针纤细,长软适度。

张之仲取针,仔细地扎入贺同章身上几处大穴。

九九八十一针,他扎了约有三十多针,白问月来了。

门声响起,婢女先行俯身:“夫人。”

张之仲闻声,停下手中的针,正欲行礼,被白问月及时阻止:“医人要紧,太医莫要多礼。”

心下了然,继续行针。

巳时日高,屋内开了两扇窗子通风,白问月坐于榻上,静声等候。

又过了半柱香。

见张太医将银针取下,一切收好,白问月这才起身上前,询声病情。

“贺大人他,可还严重?”

张之仲俯身,然后答道:“回夫人的话,贺大人只是身体中的气顺问题,算不得严重。”

“几时能醒呢?”

“微臣每日来为大人扎针通气,大约需要五日。”

心下明了,不胜感激。

“有劳张太医了。”

张之仲一顿,随即回神:“夫人客气。”

他本不明将军夫人为何识得他,言行举止间皆是一副熟络的模样,后又一想,许是将军同她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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