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心狠手辣(100)

作者:十四阿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去吧,嫁给你的如意郎君。”

“从此温柔一生。”

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掩上喜帕。

嫁衣红火,美人如玉。

迎亲的仪仗浩浩荡荡,在西平的近十年里,只论阵势,这或许是气派最盛的一场娶亲。

名满西平。

这对璧人早该修出正果,白问月这样想。

无论是何身份与名头,他二人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这才是最重要的。

有那么一瞬她突然清晰,这不正是她重生的意义所在吗。

王权争夺,寻仇报复。

一定不会比她此时看到这二人执手比肩更令人为之触动。

也不会更让她庆幸,有了这场‘从头来过’。

一切皆是值得。

震耳欲聋的炮仗声接连不断,府内府外被挤了个水泄不通,贺同章与林双玉被众人一路拥簇着送上花轿,白问月不经意瞧见了别人脸上的笑,人人都为他二人结为连理而感到开心。

不自觉地摸了摸脸。

原来成亲,本就是一件能够令所有人都感到开心的事。

新娘子上了花轿,贺同章一跃上马,英姿飒爽。

仪仗离去前,他转身望向了站在石阶上出门来送的魏央夫妇,郑重抱拳。

林氏兄弟被安置在贺府,不宜露面,双方皆无父母长辈到场,这其中不由地免去了一些接亲的礼节。

而这一礼,便是将所有的谢与礼都包含在了其中。

有一刹那,白问月心底百感交集,言不出声。

她微微欠身还礼,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这着实是个大喜之日。

喜到了晚间,白问月竟然让夏饶备了两壶酒,主动同魏央对饮。

而此时距离她上一次想要举杯畅饮,还是得知从香死去的那个晚上。

魏央心里乐意陪她,两个人推杯换盏,两壶酒很快见了底。这不由得使人惊奇:“夫人竟是这样的好酒量。”

魏央放下空无一物的玉壶,忍不住赞了一句。

她嘴角带着微微笑意,自顾自地斟酒,也不答话,只吩咐从香再去再温一壶来。

音落片刻。

宋书疾步穿堂而来。

“将军,夫人。”

白问月见他一脸急色,不由地放下了酒杯。

魏央沉声:“何事?”

宋书道:

“北境传书,白大人被匪贼伤了。”

第79章 十月事变

九月初, 太后主动放权,相权三分,赵段得以结案;

九月中旬, 太后下诏科考举贤, 国态民声得缓;另一方面, 白慕石上书回禀赈灾进程,道是, 依照原定规划路线, 他兵分六路开始挖河疏洪,因为将军拨调的这一万兵力,引水工作皆都较为顺利。

除却民匪勾结引起的暴乱还未得到有效的控制以外。

九月底,贺同章求娶魏府女儿,两府联姻,谢欢措手不及。

这九月的最后一天, 也是贺同章和林双玉的大婚之日,北境千里加急的文书送到宫内。

白大人带领的一批疏洪兵在掖泉同一批悍匪正面交战。

兵戎相见, 刀光剑影, 约有半个时辰, 我军大胜, 并成功俘获了一批草寇,

折子上说, 当时场面混乱,下面的将士吩咐掩护大人先行,然而在暂时撤离的途中, 白大人却不幸被一支乱箭射中。

好在随军而行的大夫及时救治,目前白大人尚且脱离了险境,只是疏洪引水的工作难免耽搁,进展缓慢。

白慕石七月底从西平出发,八月中旬抵达北境,八月底开始实施赈灾救水的工作。

按照先前的工作进展,他大约会在十一月初治理完北境的灾况,继而十一月中旬彻底收完残局,回京述职。

可这一支箭,最少要将他的归期拖到十二月底。

毕竟是重臣,受了这样的伤,朝野内外难免跟着忧心。

白慕石中箭的消息传回后,太宜宫那处更是一日比一日静寂。

起初白问月也提心吊胆了多日,时刻注意着北境传来的动静,然而在这多事之秋的当口,太后却异常的沉默。

十月中旬。

这一连半月里,魏央总共也才进了两次宫,这其中有一次还是去长乐宫给皇后送补品,因为行事匆匆,并未来得及去太宜宫请安。

她差宋书去宫里打听得知,这半月里,连谢欢去请安也只被召见了一次而已。

白问月心中生疑。

前一世的此时,魏冉死、相权被分、太后拼尽全力保下只剩半条命的段升、白慕石赈灾要兵要钱时,她早已是心力交瘁。

尽管如此,她依然挖空心思拿出了两百万两。

之后便是积劳成疾,卧床不起,这才有了太宜宫沉寂,谢欢趁虚而入。

可这一世,虽不说事事皆如她意,可在段升与魏冉的事情上,至少是有个好结果的。

如今她想要,已成她所得,谢欢半年来的绸缪也皆都竹篮打水。

太后这个时候突然消声,这是所为因何?

总不能是皇后临盆将至,太后有心还政了吧。

她心里有些猜测,却也不能断定。

倒是贺同章前些日子差人传话,说自他大婚后,清若寺曾几次有人上门给贺老夫人请安,皆被人称病打发了。

无需多说,这必定是谢欢的人。

在魏贺联姻之后,他开始坐不住了。不过他这么聪明,几番试探应该也猜出贺秀婉这步棋,已经废了。

太后的心思捉摸不透,谢欢的心却依如明镜。

眼见再过两个多月,魏冉产期将至,他手中的牌不多反少,而皇权也离他越来越远。

他还能如何挣扎。

白问月还在为太宜宫与长华殿困惑的同时,另外一边,

魏央忽然收到颍州传来的密信。

长夜深如墨,灯火昏黄,冷风穿窗而过。

青案上展着几张白纸信件,魏央目不转视,双指敲案,若有所思。

“信是几日送来的?”

宋书俯身在旁,低声道:

“快马加鞭,七日。”

“七日。”魏央无波无澜地重复了一遍。

也就是说,距离颍州驻扎的军防发现大榆的人。

屯兵集结,扎寨安营。

已经过了七日之久。

时隔不过两年,沈如岑是想做什么呢。

檀香燃了过半,宋书忍不住出声问道:

“将军,事情非同小可,你看是不是要连夜进宫禀报一声?”

魏央撇了他一眼,淡淡收回视线。

太后身体欠安,皇后生产在即,北境赈灾未了,夏代燕虎视眈眈。

这个时候大榆生事,确实是个好机会。

烛火映在手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光影,细指敲击木桌发出的嗒嗒声,在这个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见将军久未出声,宋书又重新低下了头。他明白此事非同小可,前朝后宫又非表面上风轻云净,将军身居重位,又手握重权,自然是事事都须考量。

又过了良久,檀香燃尽。

沉声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备马,我要亲自去一趟颍州。”

他拿起桌上的信,重新折好,交给了宋书。

“若夫人问起,把信给她。至于是否上禀,她会拿主意。”

宋书仔细收好了信,点头应下。

“将军此时便走吗?”他迟疑了片刻,又道,“那军中是否要先做安置,万一......”

万一生变,也好来得及应战。

魏央迟疑了片刻,随即出声:

“备几匹好马,我要四日到达颍州。”

“其他的,等信吩咐。”

天气逐渐转寒,长夜无星无月。

宋书收拾了些路上需要的行装干粮,魏央换好便装时,宋书与墨书已经在等了。

两匹枣红的骏马,膘肥体壮,油水光滑。

墨书接过宋书手中的行囊,未曾多言,二人一跃上马,寒风扑面,魏央扯了扯束袖,冷冽出声:

“回吧。”

啪!

鞭声响起,骏马长鸣,接着便是长鬃飞扬,四蹄翻腾,堪比箭离弓弦,穿透长夜。

一骑绝尘。

宋书停在原地目送,有风吹起,袭来一身寒意。

直到二人的身影彻底消息在黑暗里,他这才转身回府。

京中的形势也不容乐观了。

白问月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魏央已经驾马行至金陵了,他一路朝着永安连接颍州的官道上,日夜兼程。

她自宋书书中看到了密信,很快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魏央将信交给了她,便是让她静待事变,做好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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