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碰你吗？”赵阳语气里有些紧张。
“别小题大做，就是撞了下。”
“这种人我夜店见多了，能摸一下是一下。”赵阳把苏启尧的外套领子又往上拉了拉，把他包严实了，才心满意足地拍着他的肩道，“走了，前面就是内衣店。”
内衣店，也称文胸店。
一个男生要么不进去，一进去就假装低头玩手机的神奇地方。
两个男人此刻在文胸店外止步不前，看着店里一水的花花绿绿内衣，争论着谁先进去。
赵阳先推推苏启尧，“你进吧，我在外面等你。”
“凭什么？”苏启尧打死不肯跨出第一步，“我进去，我怎么说？”
“你就装作自己经常来的样子……”
“那不行……”
店里的店员见了外面一男一女推来扯去的，只以为是女朋友要进内衣店，男朋友不肯陪着，于是热情地出来迎接他们，“两位有看中的款式吗？可以进来试试哦。”
“……”
“叫你进去试试呢。”赵阳顺水推舟，催促苏启尧进店，谁知道苏启尧紧紧拽着赵阳的袖子，硬是把他一起拉进了店里。
进了店里，两人都有些尴尬，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店员还在苏启尧耳边喋喋不休，“喜欢哪个款式都可以试试哦，要帮您推荐吗？知道自己的尺码吗？”
“尺码？什么尺码？”
“就是罩杯……”赵阳在身后小声的提醒，然后还不忘补充一句，“你要是不知道也可以量一下。”
店员一听这话，来劲了，拿着卷尺亲热地勾过苏启尧往试衣间走，一面走一面还不忘推销自家的热门款式。
量尺寸的过程不算久，苏启尧很快就出来了。
赵阳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凑在他耳边问，“你多大？”
苏启尧把左手一弯，比了个C。
“哦……”赵阳挠挠头，想把这话题扯开，却见苏启尧又抬起右手，将竖直的手掌贴在“C”的开口处
“D。”
第22章
赵阳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是阅片数量可观，他低头看了看苏启尧的胸，沉默半晌，抬眼问他，“量的准吗？我觉得你没有那么大……”
苏启尧刚经历被店员拖进更衣室，上下其手量胸围的尴尬，此时听了赵阳的话，脸上的红晕一下烧到了耳朵尖，他用手扇着脸上的热，嗔怒道，“又不是我量的。”
“……”
店员收起卷尺，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尴尬，生怕他们不买了，于是乘着他们沉默的空档，又给他们絮絮叨叨介绍文胸的类型。
“您看，这个是无钢圈的。这种呢，是聚拢型的。这个是二分之一罩杯的……”
店员的手在一排排文胸中来回点着，两人看着那些长得差不多的内衣，耳边听着店员讲了一堆又一堆的新名词，本就一头雾水的他们思维更混乱了。
店员只当他们对这些普通款式还不满意，于是神秘一笑，手再一指，“当然我觉得男朋友应该会喜欢这款。”
苏启尧顺着店员的手指看去，只见店内的人型模特穿着一件黑色蕾丝内衣，那蕾丝只有薄薄的一层，若隐若现地透着模特原本的肤色，再仔细看，那蕾丝上绣着繁复的花纹，只勉强能遮住重要部位。
“这是法式三角杯，没有海绵，也没有钢圈，特别舒适轻薄。”
“那不就是一层布么……和没穿有什么区别，你说是吧赵阳……赵阳？”苏启尧一回头，发现赵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店铺的另一边，此刻正招手叫他过去。
“你看到什么了？”
赵阳从衣架上拿下一件文胸，在苏启尧身上比了一下，问他“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这……”苏启尧拿过手里的文胸前前后后地看，“这不是件短款的背心么？”
“啊，这是运动内衣。”店员紧随其后跑过来，插在二人中间给他们解释，“直接套头穿的，像背心一样。”
“你看，多方便。那种扣在背后的，你扣得上吗？”
“我怎么扣不上？”苏启尧把运动内衣又放回架子上，他其实对那些扣在背后的内衣充满好奇，甚至有些跃跃欲试，只是不好意思当着赵阳的面说，于是只道，“我想再看看……”
“还看？”赵阳一把拽住他，“你来劲了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男的了？”
耳尖的店员听了这话，不禁在他们背后倒吸一口凉气。她头一次看到来店里的男生敢对自己女朋友如此不耐烦的。她仔细打量眼前这两人，女生穿得是邋遢了点，但是看着文静又乖巧。男生又高又壮，看面相像是个不良分子小混混，店员不禁啧啧嘴，怀疑这又是一个被花心渣男套牢的小姑娘。
这“被渣男套牢的”苏启尧在店里又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件比较满意的。他拿着内衣找到赵阳，将内衣比在自己身上给他看，问他，“这件呢？”
那内衣是纯白色的，简单干净，没有多余的蕾丝和花俏的蝴蝶结。赵阳看看内衣又看看苏启尧，终于松了口，“你要，我就买，但是别指望以后我会帮你扣内衣。”
“哦。”苏启尧完全不慌，还问店员能不能试穿。
店员给了个肯定的答复，本想要陪着苏启尧一起去更衣室，但被赵阳拽住了。
赵阳颇有些尴尬，他低声问，“不好意思，能不能帮我再挑一件女士内裤……”
第23章
赵阳在柜台前付内衣裤的钱，他一个直男怎么都没有想到，女生身上那小小几片布料竟然这么贵。他算了算这月的开销，又算了算自己打工攒下的钱，正琢磨着接下来的日子是不是该再找份兼职，突然听到更衣室里好像有人叫他。
更衣室离柜台远了些，那喊他名字的声音又听不真切，乍一听还分不太清男女。赵阳心里一紧张，以为是苏启尧在更衣室里变身了，于是连冲带跑地闯进更衣室里，猛地拉开隔间的帘子，只见苏启尧抱着胸，背对着他，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来，“这是四排扣，我扣不上……”
“……”赵阳看到苏启尧没事，一颗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可一股无名火却渐渐升了起来，他伸手拽过苏启尧身后的内衣带，猛地将他往自己怀里一拉，贴在他耳边问他，“苏启尧，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了？松开我，太紧了，我喘不上气。”
赵阳不松手，反而将文胸带拽得更紧，“早上穿着那么宽松的T恤往我身上贴，现在又叫我来给你扣内衣，你打什么主意呢？”
苏启尧被说中了心思，身子一僵，一时回答不上来这问题。他确实有私心，明知道赵阳喜欢的是女孩，还故意借着这身体赖着他。苏启尧只是想与赵阳更亲近一些，也想让赵阳更喜欢自己一些。
“……你别胡说，我没打什么主意。”苏启尧动了动，想从赵阳手里挣脱出来，可赵阳紧紧扣着他，不让他逃，“我胡说？你不就是想看我把持不住，然后笑话我么？”
“……”苏启尧一听这话，松了口气，回答的声音也更有底气，“我没有！你放开。”他身体往左一扭，左边的肩带就往下掉。
赵阳眼疾手快，抓住滑落的肩带放回原处，又顺势将苏启尧背后的扣子扣好，他一面扣，一面还恶狠狠地威胁道，“就给你扣这一次，下次再这样我真的对你不客气。”
苏启尧没顾得上赵阳说什么，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内衣扣得太紧了，快要勒得他喘不上气。他本想调整一下，可赵阳在一边黑着脸催促，让他快点穿上衣服出来。于是苏启尧不敢再提要求，只能套上衣服出了更衣室。
苏启尧本以为赵阳会很乐意帮他扣文胸，可他这算盘打错了，最后竟还挨了赵阳一顿骂。他垂头丧气地跟在赵阳身后，刚出内衣店，只见赵阳把一个粉蓝相间的纸袋塞进他怀里。
“什么？”
“内裤……你穿男式的不合身。”
苏启尧本来还有些阴郁的心情此时豁然开朗起来，他原本还以为赵阳真的对他不为所动，可现在发现赵阳其实一直在偷偷关注自己。苏启尧翻了翻那纸袋，却不见内裤上的吊牌。
“……多少钱？我转你。”
赵阳摆摆手，让他请自己吃顿饭就行。可话刚到嘴边，电话却先响了起来。